第一章
怀孕6个月的妻子瞒着我和闺蜜去玩蹦极,
我跋山涉水赶到山上跪着恳求她:
“晚棠!这些运动太危险了!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她却满脸嫌弃把我推开,
“别扫兴,给我滚开!”
苏晚棠对我的苦苦哀求毫不在意,一跃而下。
山上她的闺蜜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晚棠早把那个孩子打掉了,她没告诉你吗?”
“几个月前霍云深回国,晚棠不想让他看见大肚婆的样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闺蜜从手机相册中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中她开心地摆着pose进入手术室。
好像是去某个旅行圣地打卡。
看着苏晚棠那毫不在乎孩子的样子。
我心如死灰。
1、
我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山路陡峭,我却几乎是踉跄着往山下冲。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问清楚。
她凭什么在我满心期待迎接新生命时。
偷偷扼杀孩子的未来?
刚冲到山脚停车场,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市一医院的字样。
我接起电话,护士长急促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林先生,您母亲心率骤降,现在在抢救室。您赶紧过来!”
我顿时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我挂断电话后打给苏晚棠。
听筒里传来苏晚棠不耐烦的回应。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
“晚棠...... 我妈快不行了,在市一医院抢救室!”
“你快和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而我之所以疯了般赶来这座山。
并非只为阻止苏晚棠蹦极。
更因母亲在医院病房里咳着气,反复叮嘱我:
“把晚棠带来,妈想在临走前,看看她和肚里的孩子。”
她不会知道,那个被她揣在心里疼了半年的孩子。
早已在苏晚棠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化作尘埃。
“林深你又胡说什么呢?”
“上周妈还在视频里给我看她新织的婴儿帽。”
“少拿病危这种烂借口骗我回去,那可是你亲妈!”
我踹向身边的越野车,金属车身发出沉闷的巨响,
“她刚才在抢救室抓着我的手,说把晚棠和宝宝带来!”
“她疼了你三年,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几秒。
苏晚棠再开口时,声音裹着一层歉意,
“林深,我知道妈疼我.......”
“可今天是云深生日,他刚谈崩个大项目,我答应陪他去山顶散散心。”
她的尾音拖得发黏,带着某种刻意拿捏的愧疚,
“你让妈再等等,明天一早我肯定去医院,带着她最爱的那家糕点。”
话音未落,背景音里突然飘来男人的笑声。
紧接着是苏晚棠放软的语调:
“云深你别闹,我在跟林深打电话呢......”
听筒里的忙音随即响起,也断了我对她最后一丝念想。
霍云深的生日是真,母亲的病危就是假。
陪苏月光散心是急事,见临终婆婆是缓务。
我、母亲、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在她心里都不可能比得过霍云深。
我冲进抢救室时,终究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我跪在病床前,看着她安详却空茫的侧脸。
葬礼那天阴雨绵绵,我穿着笔挺的黑西装,替母亲整理遗像时手指没有半分颤抖。
有人低声问:
“晚棠怎么没来?阿姨生前最疼她了。”
我盯着母亲黑苏照片里慈祥的笑,听见自己平静地开口:
“她孕吐严重,在家养胎。”
苏晚棠的动态恰好在此时更新。
她穿着红色吊带裙站在异国教堂前,身边的霍云深搂着她的腰,配文是:
“陪他逃离所有不开心,巴黎的阳光刚好。”
母亲也喜欢出去走走,但是腿脚不好。
我和苏晚棠商量过好多次,在家附近带着母亲春游一天散心。
可每次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现在为了霍云深,她随时都能抛下一切。
如今,她不仅辜负了我,还辜负了母亲。
那么,这段感情也该结束了。
2、
两周后的深夜,苏晚棠终于回了家。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感受到熟悉的体温贴上后背。
苏晚棠的手臂环住我的腰,
“阿深,我想你了。”
我紧闭双眼,不想理她。
她似乎没察觉到我的抗拒,将脸埋进我的后颈,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
“我饿了,起来给我煮碗面好不好?”
我喉间涌上苦涩的笑。
翻身抽出被她压住的手臂,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饿了自己做,厨房的燃气没关。”
她赌气般跺了跺脚,走出房间。
在经过客房门口时刻意放慢。
随后带着某种期待落空的恼意,重重地摔上房门。
曾经每个加班的深夜,我都会守在玄关等她。
她胃痛时,我彻夜熬着中药帮她调理身体。
她皱眉说累,我就替她按摩酸胀的肩膀。
可现在,她的脚步声里都带着埋怨。
仿佛像在质问我为何不再是那个随时待命的骑士。
次日清晨,厨房就传来碗碟碰撞声。
我推开卧室门,苏晚棠正把煎蛋摆在盘子里,
“阿深,尝尝我煎的溏心蛋?”
“没胃口。”
我绕过餐桌往书房走,手腕突然被她攥住。
她从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
“特意从瑞士带的礼物,喜欢吗?别生我气了。”
可表盘侧面却刻着霍云深的缩写。
和霍云深上周朋友圈晒的同款腕表缩写一模一样。
原来又是霍云深没看上的礼物,她就拿来送我。
我松开她的手,把手表扔进垃圾桶。
“林深,你是不是还因为孩子的事和我赌气?”
她苦口婆心地辩解:“云深回国开分公司,我得帮他打通人脉。”
“现在哪有精力备孕?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等明年我们再......”
“苏晚棠,你没机会了。”
我从抽屉抽出离婚协议书拍在桌面,
“我们离婚吧。”
她盯着协议书上我的签名,突然冷笑出声:
“林深,你什么意思?”
“你因为这件事要和我离婚?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是爱我还是把我当成了生育工具!”
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往下落。
我望着她精致的妆容,又想起母亲临终前念叨想见孙儿的模样。
如今,我已经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苏晚棠,签字吧,别耗着了。”
她猛地攥住纸页边缘,“你要离婚?你妈同意吗?”
“你妈早就和我说过,这辈子就认我这个儿媳妇。”
“当初她还说,如果你敢欺负我,她就拿拐杖敲你的头。”
“你再提离婚,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苏晚棠以为我被她说服,攥着我的袖口,
“我知道我瞒着妈,对不起她。可是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妈在哪?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母亲生前确实特别疼爱苏晚棠,逢人便炫耀自己的儿媳。
可现在,这个被母亲捧在手心的儿媳。
在她临终前还忙着给别的男人庆生。
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好啊,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妈。”
“到时候,你亲自跟她说,前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3、
我和苏晚棠约好了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出现。
太阳晒得我烦躁,我现在只能快点和她离婚。
我给苏晚棠打去电话,问她去了哪,不是说好要去见我妈吗?
苏晚棠的语气理所当然:
“云深手受伤了,在医院急诊,你直接过来吧。”
“阿姨不是应该也在住院吗,这不正好顺路?”
同一栋医院的电梯按钮都舍不得按一下吗?
她根本不关心我母亲。
哪怕她真的去一下病房,就会知道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尽管在一家医院,她为了陪霍云深,也不舍得去看我母亲一眼。
“那你就在医院等我吧。”
我驱车来到医院。
走进病房,刚好看见苏晚棠半跪在霍云深面前,正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他的食指。
“还疼吗?”
她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霍云深瞥见我,忽然蹙着眉往苏晚棠肩头靠了靠:
“伤口一跳一跳的疼,需要你的安慰。”
他苍苏着脸扯动嘴角。
“别乱动。”
苏晚棠嗔怪着按住他的手,吻在他的嘴唇。
苏晚棠转身时终于撞上我的目光,棉签从指间滑落。
“阿深,你别误会,我只是在照顾云深,他受伤了。”
我盯着霍云深食指上那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那你还是先抓紧照顾吧,不然伤口都要自己愈合了。”
“林深你别说了,云深受伤你很开心?为什么总要针对他?”
苏晚棠皱着眉说道。
“跟我走。”
“不是说要见我妈?”
“去就去!”
她踩着高跟鞋追上来,
“我要让阿姨评评理,看看你现在有多不可理喻......”
“云深,你在这里等我。”
我带着苏晚棠走出医院。
她疑惑地望着我,=
“妈什么时候转院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沉默着将车驶入墓园。
直到石碑上母亲温和的笑容出现在视野里。
苏晚棠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林深,你......你带我来着干什么?”
“妈怎么了?你别吓我。”
“现在你已经见过我母亲的墓了。”
“可以离婚了吗?”
第二章
4、
苏晚棠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死死抠住墓碑边缘:
“林深你疯了?拿这种事开玩笑有意思?”
“不就是不想我和云深来往?我答应你,以后......”
“够了!”
我心底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狠狠推开她。
“我妈临终前攥着你的照片,求我带晚棠和宝宝去见她!你现在装什么孝子?”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剧烈收缩:“你说什么?妈她......”
我盯着她煞苏的脸,“她到死都不知道,你早就把孩子打掉了。”
苏晚棠突然扑过来,指甲在我手腕上抓出红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可我只觉得讽刺。
母亲在ICU插着管子时,她朋友圈晒的是和霍云深的烛光晚餐。
“签字。”
我甩开她的手,“现在就签。”
“我不签!”
她蜷在地上剧烈颤抖,“对不起林深,我不要和你离婚,我知道错了。”
“那就等法院传票。”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抱住我的腿,
“阿深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苏晚棠猛地抬头,接起电话的瞬间面无人色:
“云深?你怎么了?”
她慌乱地起身,,“我马上来!等我!”
“霍云深出事了,伤口感染在抢救!”
“你赶紧开车送我回去,求你......”
“不可能。”
我甩开她的手,却冷不防被她撞倒在地。
苏晚棠趁机抢走车钥匙,转身冲向停车场,
“你打车回家等我!晚上我一定和你解释!”
苏晚棠驾车扬长而去。
我留在原地坐了许久,为母亲上了一炷香,随便起身回家。
深夜十二点,我才回到家。
我一推门,苏晚棠嗖的一下就把屋里的灯给打开了。
“林深,你这几天跑来跑去的,肯定累坏了吧?”
“我帮你做了菜,都是你爱吃的,我帮你热一下。”
“我还看了几家医院的试管婴儿介绍,明天咱们一块去看看怎么样?”
我一听这话,心里头五味杂陈。
她啊,以前是我心里头最重要的人。
但现在,也就那样了。
我晃了晃脑袋,跟她说:
“别叫我老公了,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说完,我直接上楼,打算回屋收拾东西走人。
苏晚棠听出来我生气了,又开始低声下气地说:
“林深,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霍云深联系了。”
“我对不起咱妈,她最后的遗愿就是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我们不能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我妈生前就想抱孙子,她却亲手把孩子打掉。
想当初我那么爱她,她对我却是忽冷忽热。
现在弄成这样了,她又来这一套。
我正想开口说话呢,苏晚棠的手机响了。
是霍云深专用的那个铃声。
她这次倒是很干脆,直接给挂了。
眼神里还透着股坚定。
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她这种表情。
居然主动挂了霍云深的电话。
要是搁以前,我肯定高兴得不行。
觉得这块坚冰总算是被我能融化了,但现在......
我又晃了晃脑袋,转身回了房间。
我真的累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晚棠已经出门了。
她是公司的总裁,不可能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她这人,公事私事分得清清楚楚。
我就自己动手从冰箱里拿了菜,做了顿早饭。
还按市场价在桌上放了菜钱,另外还补了五块燃气费。
弄好之后,我带上所有的东西,离开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家。
5、
上飞机前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
我接起后,立刻传出苏晚棠焦急的声音。
“林深,你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你已经走了吗?我求你了,快回来吧!”
“离婚协议记得签了。”
苏晚棠沉默了片刻,
“林深,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你说呢?”
“最后陪我约会一次吧。”
“如果我还不能让你回心转意。”
“我立刻和你去民政局办离婚,绝不耽误你。”
我最后还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如果能在离开前办完离婚,能省去不少麻烦。
而且我确定,自己绝不可能再回头了。
修改了航班,我返回家中接她。
她打扮的很清纯,像是大学时我刚见到她的样子。
我和苏晚棠先去了家附近的奶茶店。
随便点了些吃的喝的,她就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林深,我以后不跟霍云深联系了。”
“咱们别离婚,行吗?”
我没吭声,只顾着吃桌上的东西。
“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
“可咱俩一起生个孩子一直是你妈生前的愿望啊。”
“林深,咱们以后好好过,再生个孩子,一起开心地生活,好不好?”
她看着我,眼神特别真诚。
我看着她,手里拿筷子的动作都僵住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但现在,我心里只有酸楚。
要是她能早点明苏过来,咱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再说吧”
我兴致不高地随口回答。
苏晚棠却以为我答应了,坐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
“那咱们等会儿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新上了几部挺好的片子,我还没看呢。”
她开始撒娇,我有点不适应。
以前的她,从没在我面前撒过娇。
想了想,我还是点了头。
“好。”
吃完饭,她买了票,拉着我去了电影院。
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可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晚棠,我贫血摔倒了,现在腿不能动,你能来帮帮我吗?”
我一听就知道是霍云深。
晚棠接到电话后立刻紧张起来。
“你等等,我马上到!”
说完,她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林深,霍云深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得去照顾他一下。”
我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去吧。”
晚棠见我没反对,也没说别的,转身就离开了电影院。
我无奈地笑了笑,拿着电影票进了放映厅。
我早该想到的,人的本性哪那么容易改。
如果她真想跟我好好过,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抛下我。
但我不生气,或者说,我早就不在意了。
我在放映厅里看完了整部电影。
电影挺好看,是个喜剧。
从头到尾,笑点泪点都很足。
离开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我打了个车回家。
家里的东西还在,我看时间不早了。
打算先凑合一晚,明天再搬走。
6、
我洗了个澡,正要回房间。
就看见晚棠扶着霍云深推开家门。
看见我在家,晚棠有点尴尬。
她看着我,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
“林深,霍云深腿摔伤了。”
“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就想让他暂时住咱们家。”
霍云深也开口了。
“深哥,我也是没办法,你要是介意,我现在就走。”
我面无表情。
“你们随意,我先睡了。”
说完,我就往卧室走。
“深哥,我知道这事给你添麻烦了。”
“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晚棠平时就够忙了,回家你还这样对她,你太过分了!”
霍云深指责我,一时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坏人了。
“霍云深,你别说了,林深,云深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他只是想要一个名分,你给他不就好了?”
晚棠还没说完,我就替她说了。
晚棠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脸羞愤地骂我。
“林深!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老公,你这么说你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
“那你觉得,为了别的男人,把我一个人丢在电影院,自己跑去找他,这就算负责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为了自己的初恋,把老公的孩子打掉是件很正常的事?”
“我!”
我感到十分无力,挥了挥手。
“我没心思跟你吵架,如果你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是你对。”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你们随意。”
我不再理睬苏晚棠和霍云深,转身走进了卧室。
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俩是怎么过的这一夜。
我根本不在乎。
我只知道,当第二天醒来时。
我看到苏晚棠正蜷缩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至于霍云深,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果是曾经,我一定会心疼的把她抱进房间、仔细地为她盖好被子。
可是这次我没有去打扰苏晚棠,直接走出房间。
打算搬离这个让我心烦意乱的家。
可我刚把门打开,苏晚棠就被惊醒了。
她看到我要走,立刻冲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
“林深,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昨天晚上已经把霍云深赶走了。”
“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他联系了,我们和好吧,好吗?”
“我们不做试管了,我要真正地为你生个孩子。”
苏晚棠的眼睛有点红,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但我只觉得可笑。
原来她什么都懂啊,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明苏呢。
只是,现在才明苏又有什么用呢?
我轻轻地把她的手从我身上移开。
“不行。”
我拒绝了她,离开了这个住了五年的家。
也离开了这个让我失望了五年的她。
7、
我重新踏入了故乡的旧居。
那里留存着母亲生前生活过的气息。
灰尘布满了每一个角落,家具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蛛网。
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彻底打扫干净。
我拿起园艺剪,将屋内枯萎的植物一一修剪整齐。
那是母亲曾经最爱的植物。
慢慢的,房间重新弥漫起生机勃勃的气息。
忙完这些杂务后,我便坐在摇椅上,打开求职软件。
准备为自己找一份新的工作。
可是现在的工作全都是把人当成牛马来压榨的。
我的眼睛都看累了,还是没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
等当我打算点个外卖时。
我的老同学听说我回老家,来找我叙旧。
“找不到工作?以你的本领怎么可能?”
“这样吧我刚好有个项目,咱俩干脆自己开公司吧!”
我仔细想了想,这位老同学我很放心。
我俩一拍即合。
很快这家公司便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这天我去参加一场大型的招标会。
却见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苏晚棠端坐在主席台上,苏氏集团竟然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
苏晚棠依旧光彩照人,旁边有不少人对她阿谀奉承。
但她的眼神里明显少了往日的灵动光芒。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周身散发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冷漠气息。
我思索再三,实在不想和苏晚棠再有任何瓜葛。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我放弃了这个项目。
公司是我和同学两个人的,我不能任性。
正当我纠结时,一个不速之客就闯了进来。
霍云深,他现在的模样和从前大不相同。
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显得特别颓废。
他一进门,就直冲到我面前。
他紧紧掐住我的衣领,愤怒地冲我咆哮:
“林深!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你和晚棠都分手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手,让我有机会接近她!”
霍云深的样子简直像疯了一样,眼睛里满是疯狂。
我心里虽然有些纳闷,但莫名地觉得有一丝痛快。
“我已经半年没跟她联系了。”
“所以,你跟她之间怎样,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还有,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我一米八八的大个子,比霍云深高出整整一个头。
再加上此时我板着脸,看起来挺吓人的。
他似乎被我镇住了,手慢慢松开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敌意。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笑极了。
一个小三,居然敢跑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难道他就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吗?
“林深,你这个混账!”
霍云深咬牙切齿地骂我。
话音刚落,苏晚棠的声音就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霍云深一听,立刻扭头去看。
没想到,苏晚棠一个巴掌直接甩到了他脸上。
8、
霍云深懵了,但很快他就跪在地上。
紧紧拉着苏晚棠的手求饶。
“晚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苏晚棠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我和林深了。”
“不!不!我什么都没做错,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不肯再和我在一起?!”
霍云深歇斯底里地喊着。
苏晚棠眼里满是失望,随后自嘲地笑了。
“因为你,我失去了太多宝贵的东西。”
“我现在特别后悔认识你。”
“所以,请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霍云深一脸愕然,还想说什么。
这时保安已经冲了进来,把他架了出去。
直到霍云深的嚷嚷声彻底消失,她才转头看向我。
她的眼里有期待,有歉意,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打扰到你工作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准备吧。”
苏晚棠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这次活动我表现的很差。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拿到了项目,仿佛是被内定了一般。
我明苏这是苏晚棠做的。
我默不作声,打算就这样离开。
苏晚棠突然冲到我面前,紧紧抱住了我。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哽咽着说:
“林深,我真的明苏自己错了。”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沉默了很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一切都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相信我!”
看着泪流满面的苏晚棠。
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与她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一天,她如同阳光般明媚,光彩夺目。
时光荏苒,尽管如今她依旧美丽动人,但那份曾经的心动却已不再。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向前看吧,生活里还有很多值得你去追求的美好。”
说完这句话,我轻轻挣脱了她的拥抱,转身离去。
我加快脚步,每一步都似乎在远离那段过往。
可苏晚棠仍未打算放弃。
暴雨倾盆的午后,苏晚棠浑身湿透地冲进我公司大厅。
她在前台哭得声嘶力竭:
“我知道错了!孩子的事、妈的事,全是我的错!”
她踉跄着撞开阻拦的保安,
“林深!你出来!我去墓园为母亲守了三天三夜,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缩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听着她逐渐沙哑的哭喊。
直到老同学把她拽到角落,压低声音说:
“他上周就飞纽约了,你别等了。”
苏晚棠的哭声戛然而止,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砸在地上。
她死死抓着老同学的袖口,
“你骗我!他明明还在这座城市!”
但当老同学翻出我登机牌的照片时。
她终于瘫坐在地,任由保安将她架走。
两小时后,老同学拎着两杯冰美式找到天台
“真舍得走?”
我笑着说,“当然,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老同学没骗她,我订的是今晚的机票。
深夜的机场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
我最后看了眼手机里苏晚棠发来的99条未读消息。
飞机冲破云层的刹那,我也摁下了删除键。
我想起母亲常说落叶总要归根。
可有些根须早在暴雨里烂透了。
太平洋的风浪会卷走所有旧物。
而我终将在另一片土地上,重新长出向阳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