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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裴度赶回了裴家,最终在裴母下葬前见到了最后一面。
裴家陷入一片悲痛之中,裴度忍着悲痛,亲自为裴母布置好了灵堂。
守灵那夜,裴度在军营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谢惊雪的身影。
一问侍卫才知道,谢惊雪根本没有跟着回京。
裴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眸色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五年来母亲待她不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回来?!”
“算我看错她了,原来在她心底,那点女儿家家的事情更重要。”
裴度拂身而去。
一见他回到卧房,夏初芷就起身迎了上去。
“裴哥哥,你说姐姐怎么心眼那么小,这么大的事情,就因为跟你生气就不回来了。”
“这守灵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虽然是担忧的语气,但难掩她声音里的幸灾乐祸。
裴度看着她许久,才淡淡开口。
“不回来就不回来,难道我离了她还不行了?”
“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守灵。”
这代表裴度承认了夏初芷的地位。
说不定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她还能趁机吹吹枕边风,逼裴度早点和离。
夏初芷内心大喜,但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出殡的那天,根据风俗,只有亲人才能为逝者扶灵出殡。
但裴度还是破例让夏初芷跟在队伍后面。
这场葬礼弄的很隆重,大半个京城的人都来送行了,一路上哭声不断,如泣如诉。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吹在脸上,冷的人身体发疼。
裴度脱下自己的披风,当着众人的面亲手盖在夏初芷身上。
“好好披着。”
“你身体弱,容易的病,等葬礼结束,我就带你去找大夫检查。”
夏初芷红着脸,点了点头。
谢惊雪没有出面送葬的事情很快又成了京都茶余饭后的闲谈。
所有人都对她的薄情感到不满,甚至夸赞这谢家二姑娘才是重情重义。
一回到家,张妈妈就把最近的传言跟裴度说了。
裴度笑了笑,只是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这不说的挺好的么?”
“记得给边疆营地传话,让大伙都好好看看,怎么当好一个贤惠的裴夫人。”
张妈妈自然知道他是故意要给谢惊雪难堪。
“裴将军......”
裴度不耐烦地打断了张妈妈的话。
“张妈妈,我知道你偏心她,但这件事是她做的太过分了,就是您们将她惯的太骄纵,薄情又善妒,等她回京,我肯定会跟她再提和离的事情。”
“这几日初芷的身体不好,莫要再提起谢惊雪的事情刺激她。”
裴度拿起披风又走了。
张妈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和离书。
罢了,不急于一时,反正裴度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已经和离的事情。
像是为了故意给谢惊雪难堪,裴度这段时间对夏初芷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甚至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如果说之前让夏初芷进门的事情还算遮遮掩掩,现在直接就是没有任何顾忌了。
夏初芷说喜欢吃岭南的荔枝,裴度就花了大价格让人快马加鞭从岭南冰镇着送过来。
夏初芷说喜欢徐悲鸿的真迹,裴度就走遍了整个京城为她寻来。
她生辰的那天,裴度大摆宴席,风头甚至盖过了当初的婚礼。
所有人进门第一句都是“恭祝夏姑娘,心想事成。”
大家都觉得夏初芷嫁入裴家代替谢惊雪是迟早的事情。
夏初芷嘴上没说什么,但难掩眼底的得意。
大门打开,夏初芷站在裴度身旁缓缓进场,嘴角带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裴度带着她敬酒,跟豪门贵胄介绍起她。
仿佛这五年来的血雨腥风,都落在了他和夏初芷的身上。
司仪的声音响起,裴度牵着夏初芷上台。
“感谢各位赏脸参加今日的宴会。”
虽然夏初芷是寿星,但所有人都是看在裴度的面子上才来的。
裴度的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我想宣布一件事。”
夏初芷心脏砰砰直跳,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她俯低做小这么久,终于要熬出头了。
“那就是......”
“裴少爷!”
突然大门初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
张妈妈带着几个家仆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还捏着一封信件。
“您绝对不能让她进裴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