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第一天直播完,晚上一看只获得了一积分,简直眼前一黑。
这样子就意味着辛辛苦苦开播十天,才能解锁一晚上的学习。
但是就算少,也只能每日开播,开播时间久了,虽然每日都是学习的日常,也有了不少的观众。
积分就从刚开始的一天一积分,涨到一天三积分,如今已经能有一天五积分了。
而没有积分看直播的时候,谢安阳就会开始写文章。
如今他的文章也变得老练了些,就是仍有些空泛,不够大气,这还是李夫子点评的。
不过因为看着超越时代的直播,有时候总有些新奇的思想,偶尔能有上一两篇文章能得到李夫子的称赞。
诗赋本来谢安阳就写过一些,格式这些不成问题,风格还是偏婉约,同样不够大气。
偶尔也会写上一两首诗,但是诗这种东西真的太需要灵感了,灵感到了才能写上一首。
不过诗赋在科考中占比不大,只要写的应题,都不会因着诗赋被落卷,但是如果写的好,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白天谢安阳大多数时间都会开启直播,一些涉及隐私的事情直播会自动黑屏。
所以谢安阳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慢慢的也习惯了直播存在。
谢安阳家中仍然算是一穷二白,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
如今他上学一个人走山路还有人陪着说话,谢安阳觉得其实也还不错。
休沐的时间谢安阳也会开播。
谢安怡如今也已经3岁将近4岁了,也是白白胖胖的一个小团子。
谢二根和赵巧巧成亲后也生了个儿子,又是谢安阳取的名字,叫谢安景。
如今才刚满2岁,正是跟着姐姐满地跑的年纪。
有了这两个小可爱,谢安阳的直播观看人数瞬间就上去了。
所以谢安阳休沐或者放学的时候总抓着弟弟妹妹们不让他们乱跑,老老实实的待在谢安阳直播能看到的地方。
谢安怡可是实打实的小孩,跟谢安阳这种假小孩完全不一样。
若是带着弟弟去村子地里滚上一圈,那回来就是两个小花猫了。
按照王翠翠的说法,那就是真是给两个孩子生错了性别,儿子从小就文静,女儿却像是个泼猴。
谢安阳唯一能拘住谢安怡的方法就是教她认字。
起初家里人都觉得一个女孩子根本没必要认字,反而要浪费谢安阳的学习时间。
但在谢安阳的一再坚持下,这件事还是得以推行了下去。
不过谢安怡实在是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认起字来那可是一个抓耳挠腮,给直播间又增加了不少笑料。
至于谢安景,2岁的孩子刚学会说话没多久,能跟着读已经不错了哪里指望能认字。
不过作为谢安怡的小跟屁虫,姐姐在哪他就在哪。
读书一事本来就是任重而道远的,在家时谢安阳教弟妹读书,在学堂时就教李川、李海了。
对于李家两兄弟的教导,谢安阳一直都以给他们看自己记下的笔记为主。
能指点二人的机会还是比较少。
即使再学了一年,两人写起文章来依旧稚嫩的很,一度是想放弃考县试的。
还是谢安阳说考县试需要有人结保,他这么努力帮他们也是为了知根知底能一起去考试。
李川、李海为了那点子兄弟义气,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学。
也所幸有谢安阳的日日督促,简直比夫子管的还要严,让李川、李海的进步飞速。
但是到底能不能中县试,还是不好说。
至少在李夫子看了二人所写的文章之后,说中县试的概率怕是只有两成。
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原话李夫子告诉谢安阳八成中不了县试。
那十成减去八成,岂不是就是两成嘛。
所以谢安阳如此转述给了李家兄弟。
得到李夫子的认可,两兄弟还被激励了好久,只有谢安阳深藏功与名。
因为学生要参加县试,李夫子也花心思去打点了,所以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格外亲密,夫子也是真心实意的为你打算。
禀生也是秀才,秀才分为三等,成绩最好的称为“禀生”,由国家按月发给粮食。
其次称为“增生”,不供给粮食。
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成绩名列一等的秀才为廪生,廪生可获官府廪米津贴。
初时生员有定额,皆食廪。 其后名额增多,因谓初设食廪者为廪膳生员,省称"廪生",增多者谓之"增广生员",省称"增生"。 又于额外增取,附于诸生之末,谓之"附学生员",省称"附生"。
虽然李夫子找好了禀生作保,但是每位学子仍需给那位禀生一两银子作为保费。
这也算作秀才的额外一项收入。
李夫子还特意找到了作保的第五人,就是他的侄孙李元培。
李元培成绩并不算差,除开谢安阳,平时李元培最能得到李夫子开小灶。
平时考试排名的话,要不是林潜第二名,要么就是李元培,第一那肯定是谢安阳。
当然作保并不需求考生都要来自一个学堂。
报考人数少的年份,清溪学堂也会和别的学堂的学子相互结保。
当然有对方夫子做介绍,总是知根知底的,不会随便出作弊的人。
所以这次并不是一定需要李元培,是李元培自己想要参考的。
李元培比谢安阳他们大上一些,平日并不与他们玩到一处,但因着谢安阳总是第一名,他难免心生比较。
他觉得既然谢安阳参加今年的县试,那他为何不能参加。
已经有谢安阳开了先例,李夫子也劝不住,也只好同意了下来。
县试报名是在一月份,再过上一个月,就是考试的时间,正是最当冷的时候。
报名也需要考生亲自前去,因为需要五人联保,这联保的五人就要同时去县里报名。
李夫子自然也跟着一同前去,学堂那日就格外休沐了一天。
众人在清溪村租了辆牛车,一同去县里,至于像谢安阳、林潜这样的外村人就一大早赶到清溪村集合。
出发的那天寒风刺骨,但幸好前几日没下过大雪,不然连这村子都出不去。
牛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缓缓前行着,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寒冷的风如凌厉的箭矢般穿透人们身上不算厚实的衣物,刺入骨髓之中,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谢安阳家中如今日子好过了些,衣服里还算有些棉花,但仍需缩着脖子,将手深深插进衣袖里,试图抵御这严寒的侵袭。
尽管如此,那刺骨的寒意还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让每个人都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大家都是乡下人,家境也差不离,没人买得起那狐裘,甚至棉花也絮的也不算多。
这辆牛车正朝着县里的方向前进,车辙在雪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痕迹。
赶车的村人坐在车头,挥舞着鞭子,嘴里不时吆喝着那头老牛。
老牛喘着粗气,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前行,似乎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到了县里,谢安阳感觉自己手都冻木了。
二月的天气跟一月相差并不大,谢安阳真担心到时候手冷写字都会发抖。
报名是在县衙门的礼房,需要填写的东西也不少,需要填写本人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的履历。
钱秀才就是李夫子请的禀生,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也已经等在礼房。
五人一个个核实后,才算结束。
当然考试费用也是需要上缴的,毕竟考试用的纸张,餐食,还有考场清理等费用,可都是要问考生收取的。
那礼房的典吏瞧着五个都是十岁左右的少年还诧异的看了几人几眼。
县试虽称童生试,但考试的人可不是童子,基本都是过了弱冠的年轻人,再不济也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人,童子确实少见。
谢安阳没见过这个典吏,当年的礼房典吏并不是如今这个。
想想也是,这么些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因为只是来报名,考生们并不允许在县衙里闲逛,不然谢安阳倒是真想逛逛县衙,可曾跟他之前记忆中一致。
他当年离开这县衙的时候不过六岁的年纪,其实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
他最熟悉的还是这县衙的后院,他之前便在那里长大。
但如今,以他的身份,哪里还有机会去那。
等报完名出了县衙,李夫子就开始跟他们讲县试的注意事项。
县试如果都参加完那要考上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对于住在村子里的众人就不算友好了。
每日往返不但累人,还容易误了时辰,若是误了时辰,考场前的差役们可不会纵容你,那就只能明年再来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还是提前住在县里的客栈中,等待开考。
那么吃喝住,都需要花上一笔钱。
提到这,谢安阳才发觉自己真是天真。
自己说让人家李川、李海来考试就来考了,却没想过这两人考试给家里增加的可是不少的负担。
考试费用,加上禀生保费,又有客栈住宿等花销,再节省也是需要花上三四两银子。
但是两人到底能不能考中,谢安阳仍是有些心虚。
而且县试并不能决定什么,即使县试过了,还需要参加五月份的府试。
直到府试通过,才有的上童生功名,那功名又何其不易。
寒门学子根本考不了科举也是如此,若是一次次参考,那就是一次次的砸银子进去。
更何况,他们连寒门都算不上,只能叫农家子。
谢安阳再次感到压力,要考就要一次性拿个童生功名回来。
因为若是府试没得中,那么县试一样需要来年再来一次。
不仅仅是耗费银子,这寒冬腊月的折磨,也是需要再来上一次。
谢安阳是万万不愿意的。
【古代考试好严格啊,希望主播能行!】
【安阳宝宝是最棒的,肯定能一次通过。】
谢安阳开播的时间久了,自然也有些老观众,也有些给他起各种绰号,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考五天真要命啊,我考三天就能累瘫下了。】
【安阳宝宝那边看起来好冷啊,衣服也好单薄,姐姐这里有厚衣服可惜寄不过去啊。】
各式各样的弹幕叽叽喳喳,弹幕多了也都挤在谢安阳视野偏上方处,仰头看才能看见。
平时若他不愿意搭理弹幕,那并不影响他日常行动。
碍于夫子和同窗们在场,谢安阳也没搭理弹幕。
毕竟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那就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当成鬼怪附了身。
李夫子仍在神色严肃地向大家讲述着各种注意事项和嘱咐。
他那沉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他这么些年科举走来的无尽的智慧。
科举路途遥远,参加县试不过是旅途的开始。
接着,李夫子又详细地交代了一些关于行程安排、食宿等方面的事宜,确保每个人都清楚明白。
牛车缓缓启动,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开始慢慢地向着清溪村的方向驶去。
牛儿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像是载着少年人的梦想,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雄心壮志敢与苍天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