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李铭的电话在凌晨两点打来。
“倾城，有新发现。”他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那个V分区里，不止有录音。”
“还有什么？”
“实验日志，沈倦亲手写的。关于白薇薇的部分......有点意思。”
我瞬间清醒，坐直身体。
“说。”
“他详细记录了白薇薇每次提供数据前的生理指标，包括心率、皮电反应。”
“甚至包括她是否使用香水，以及香水品牌。”
这超出了正常的研究范畴。
“最关键的是，”李铭顿了顿，“他在一篇日志里写道：‘S03的情绪诱发效率在下降，需引入新的情感变量刺激。’”
新的情感变量？
我立刻想到了我和白薇薇在咖啡馆的会面。
“他是不是......利用了我和白薇薇的冲突，作为刺激她的‘新变量’？”
“日志时间点对得上。”李铭确认，“就在你们见面后，他调整了对白薇薇的‘实验方案’。”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沈倦不仅在研究情绪，他甚至在主动操控、制造情绪。
白薇薇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合作者，实际上，她也不过是沈倦棋盘上，一颗被随时调整的棋子。
而我与她的对峙，成了他实验的催化剂。
“能拿到这些日志的实体证据吗？”我问。
“有点难，服务器防护很强。但可以尝试截取部分片段。”
“做。”我毫不犹豫，“另外，帮我盯紧白薇薇。”
“你怀疑她？”
“我怀疑，她快要从‘合作者’变成‘失控样本’了。”
挂了电话，我毫无睡意。
沈倦的世界里，万物皆可数据化，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他想必认为，一切尽在掌控。
但他忘了，数据会失控，样本会反抗。
尤其是，当样本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和......武器。
几天后，白薇薇主动联系了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甚至有些慌张。
“师姐......我能再见你一面吗？”
“有事？”
“我......我看到U盘里的东西了。”她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我们约在老地方见面。
这次，她没化妆，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他给我戴了设备。”她一坐下就抓住我的手，指尖冰凉。
“什么设备？”
“便携式脑电监测仪。”她眼神惶恐，“他说要更精确地捕捉我的情绪生理信号。”
“以前没有吗？”
“以前只是记录行为和语音。但现在......”她撩起额前的碎发，露出一个淡淡的、粘贴电极片的痕迹。
“他要求我回忆最悲伤、最恐惧的事情，甚至......甚至诱导我对他产生......”
“产生什么？”
“依赖感。”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他说这是研究‘情感绑定’的必要过程。”
我看着她，曾经的得意和天真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做实验品的惊惧。
“你现在相信了？你和我，没什么不同。”
她猛地点头，眼泪掉下来。
“师姐，我害怕。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一个即将产生关键数据的仪器。”
“你想怎么做？”我问。
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我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我这里有他的一些......不太合规的实验数据备份。”
我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
“什么样的数据？”
“早期的一些......未经伦理审查的人体情绪极限测试数据。”她压低了声音。
“涉及其他受试者？”
她点点头，又迅速摇头。
“具体我不能说，但这足以让他的项目被叫停，甚至......”
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白薇薇，这是被逼急了，要反噬其主。
我看着她，缓缓开口。
“把数据给我。”
她犹豫了一下。
“你会怎么做？”
“桥归桥，路归路。”我平静地说，“他该为自己的‘研究’，付出代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