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传国玉玺!

当那四个鲜红的大字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独特的篆文,那略带缺角的一边,无一不证明着这枚印章的真实性!

传国玉玺,代表着皇权天授,正统所在!

有了它,遗诏的真伪,再也无可辩驳!

“噗通!”

之前还跟着李崇摇旗呐喊的几名官员,双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去,朝着我拼命磕头。

“臣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陛下!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命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转眼之间,李崇身后那半个朝廷的重臣,全都跪伏在地,山呼万岁,再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大势已去!

李崇看着众叛亲离的场景,那张老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遗诏和玉玺,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

“我不信!我不信!”他嘶吼着,“陛下病重,传国玉玺一直由老夫代为保管,你......你从何得来?!”

“是啊,从何得来呢?”

我玩味地看着他,缓缓收起遗诏。

“李相,你是不是觉得,你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李崇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是不是以为,父皇病重之后,整个皇宫,都已是你的一言堂?”

我一步步地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你是不是还想着,等父皇驾崩,你便可拿出你伪造的传位给你那个傀儡外孙的遗诏,名正言顺地,当你的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每说一句,李崇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都是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他谋划了数年的惊天阴谋!

为什么......为什么我全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李崇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是谁?”我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凉与冷意,“我是那个十年前,在玄武门大火中,亲眼看着母后为了保护我而被乱箭射死,自己则被忠心护卫拼死送出宫外,苟活至今的......丧家之犬啊。”

我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如刀!

“李崇!十年前那场大火,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以为,我这十年,真的只是在镇国公府里当一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吗?”

“你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我早已一个个拔除!你收买的禁军将领,如今早已是我的人!就连你最信任的那个为你保管玉玺的贴身太监,也是我母后当年亲手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步暗棋!”

“你所有的阴谋,所有的布局,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轰!”

李崇的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击,彻底懵了。

他引以为傲的计谋,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布局,原来,从一开始,就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我面前表演了十年!

“噗!”

一口老血,猛地从李崇口中喷出,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我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呆若木鸡,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女人——萧玉若。

我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张曾经美艳动人、此刻却写满了惊恐与绝望的脸。

“我的好妻子,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废物吗?”

萧玉若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殿......不......陛下......”她哭喊着,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试图抓住我的衣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求你......”

“夫妻情分?”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那道在阴雨天依旧会隐隐作痛的、狰狞的刀疤。

“三年前,你为了和你的青梅竹马幽会,让我替你去城外上香,结果遭遇刺杀,这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可曾有过半分关心?”

“两年前,你在宫宴上,明知酒中有毒,却依旧含笑让我为你试毒,我吐了三天三夜的血,你可曾来看过我一眼?”

“一年前,你染上风寒,我冒着漫天大雪为你去天山求药,摔断了腿,在雪地里躺了一夜,险些冻死,你可曾问过一句?”

我每说一句,萧玉若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事,在她看来,或许是我身为“狗”的本分,根本不值一提。

但对我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羞辱!

“不......不是的......”她徒劳地辩解着,泪水糊了满脸。

“够了。”

我懒得再听她那虚伪的废话,站起身,对身后的禁军统领下达了我的第一道旨意。

“罪臣李崇,谋逆犯上,罪大恶极!其党羽萧战,嚣张跋扈,同罪并处!将二人打入天牢,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至于罪女萧玉若......”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将她押入浣衣局,朕要让她,洗一辈子的恭桶!”

“不!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萧玉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是永安郡主!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对于她这样高傲的女人来说,让她去干最肮脏下贱的活,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我就是要让她活着,在无尽的屈辱和恶臭中,为她过去三年的所作所为,日夜忏悔!

然而,就在禁军即将把他们三人拖下去的时候,李崇,那个已经瘫软如泥的老狐狸,却突然抬起头,发出了一阵癫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赵辰!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拿到遗诏,就能高枕无忧地坐上那个位子了吗?”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你太天真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哨,用尽全身力气,放在嘴边,狠狠吹响!

“啾——!”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声,划破夜空!

下一秒,异变陡生!

原本将整个国公府包围得水泄不通的皇家禁军阵营中,突然有近半数的士兵,猛地调转了手中的长戈,对准了他们身旁的同袍!

“噗嗤!”“噗嗤!”

猝不及防之下,我身边的禁军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鲜血,染红了镇国公府的青石板!

“怎么回事?!”九公主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李崇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狞笑。

“赵辰,你以为你策反了几个将领,就能掌控全局了吗?”

“你太小看老夫了!”

“这三千禁军,有一半,是我的人!他们只听我的号令!”

他话音刚落,那些叛变的禁军迅速集结,将我和九公主,以及剩下的一千多名忠于皇室的禁军,死死地包围在了后院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明晃晃的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对准了我们!

局势,在瞬间逆转!

刚才还跪地求饶的那些官员,此刻又惊又喜地爬到了李崇的身后,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萧玉若和萧战也停止了哀嚎,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赵辰,你确实很聪明,算无遗策。”李崇一步步向我逼近,手中的竹哨在他的指间转动,仿佛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老夫还留了这最后一张底牌!”

“现在,你和你这点人,已是瓮中之鳖!”

他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贪婪与得意。

“把传国玉玺和遗诏交出来!”

“然后,跪下向老夫宣誓效忠!”

“否则,今日这镇国公府,便是你这位‘新皇’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