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北是殷厚山行军途中捡的一个快饿死的小乞丐,后来就跟在殷厚山身边。
从战场到京城,可以说展北跟着殷厚山的时间比殷朝他们这些子女都长。
要不是这次实在担心女儿,殷厚山也不会让展北来侯府做护卫。
殷厚山开始有意认展北当义子,可不知什么原因,展北没同意。
要说展北做事,那真是让十安十分满意。
十安说把那婆子给承宣侯夫人送过去,展北拖着血淋淋的人,直接丢到了魏馆的床上。
本来就被昨天的事弄的筋疲力竭正在喝汤药的魏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可给了十安时间了。
十安拿着嫁妆单子直接找到了刑部尚书家里去了。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刑部尚书借几个人出来,给她去抬嫁妆。
对于这位宣承侯府世子夫人,刑部尚书从昨天就开始听,到现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同时他还幸灾乐祸了一把,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因为除了十安闹出的丑事,承宣侯府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凡是在承宣侯府用过宴席的人,回去无一例外,都上吐下泻。
这两天,大夫成了“紧俏货”。
承宣侯这老东西这次估计得喝一壶。
刑部尚书跟承宣侯之间的梁子,老早就结下了。
还是从一个案子开始的。
刑部尚书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三甲之一,在京城子弟中,排的上翘楚之列。
后来被家里安排在刑部做主事,家里也有让他历练,为他铺路的意思,刑部尚书也挺上进。
任主事期间,还是世子的承宣侯萧宗然不做人,醉酒奸污了一名民女,酒醒之后,他竟然还把那民女杀了毁尸灭迹。
当时这个案子正巧由还是主事的刑部尚书接手。
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愣是把比他爹官位都高的承宣侯的嫡子,也就是现在的承宣侯给抓了起来。
这件事当时闹的挺大的,连还在世的先皇都惊动了。
先皇当时为了平息民怨,本来是打算拿萧宗然开刀的。
可架不住萧家有钱有势。
承宣侯府威逼利诱,出了一大笔钱给女子的家人。
没了原告,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可以说这件事一直是刑部尚书心里难以言说的一根刺,虽然他现在也学会了审时度势,但年轻时热血的青春,就是在那时候被浇上了一层冰。
同时,他坚持要弄死萧宗然的行为,也让萧宗然嫉恨上了他。
刑部尚书往上爬的这个过程,萧宗然没少给他使绊子,甚至好几次差点儿让刑部尚书身陷囹圄。
刑部尚书也不是吃素的,逮着机会就回击一下。
也因此,两个人的梁子越结越深,到了如今,已经不可调和。
刑部尚书一看十安来借人给承宣侯找不自在,二话不说,连刑部右侍郎都借了出去。
人手更是给的足足的,就连清点嫁妆的先生,他都给准备好了。
刑部尚书那行动力,真是杠杠的。
十安没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此时承宣侯夫人魏馆正好醒过来。
得知十安领着一帮人去库房搬嫁妆,她顾不得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匆匆赶过去。
“给侯夫人问安。”刑部右侍郎笑的一派和气。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看着满院子持刀的官兵,和死对头的左膀右臂,魏馆又惊又怒,指着右侍郎的手哆哆嗦嗦。
“我带来的。”十安呲牙。
“贱妇,你这是想做什么?!”魏馆此时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十安。
“侯夫人,咱好歹是官眷,能不能注意点儿德行?”十安老气横秋的教训。
“你平时在家就口无遮拦,粗俗不堪,那是我们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现在这么多人在呢,你也不能忒不把人家当外人了。”
“知道的你是侯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狗叫春呢。”
“咳”刑部右侍郎被口水呛了一下子,这世子夫人,是真敢说呀。
魏馆被她气的身子摇摇欲坠,要不是有人扶着,她真能摔在地上。
嫁妆一箱箱一件件的被摆在院子里,由刑部主事一一清点。
说实话,原主这嫁妆,跟人家宋芷柔真没法比。
人家宋芷柔,除了是皇帝宠爱的皇后的妹妹外,还是中书令嫡女。
而殷十安,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她皇后姐姐又是陪狗皇帝打江山的人,等享江山的时候她姐就嗝屁了。
所以她的嫁妆已故皇后虽然出了大头,但也不算丰厚。
其实十安对宋芷柔没什么感觉,因为她跟原主,压根儿没什么交集,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人也仅限于名字。
可现在,她们是板上钉钉的敌对关系,而且听说这个宋芷柔很漂亮。
漂亮又家世好,还有钱,十安能看她顺眼?
想曹操曹操到,十安正在心里嫉妒宋芷柔呢,没想到她就被萧博承搀扶着走进了这座小院子。
看到院子里的嫁妆,她眸光闪了闪。
“恶妇,你这是做什么?”萧博承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想也不想的放开宋芷柔,向前几步质问十安。
这狗柿子,恢复的挺快,看来还是毒下的轻了。
十安给萧博承下的哑药其实也不难解。
不是十安心慈手软,主要还是当时时间仓促,身边的材料也有限。
她也只能仓促的制了个哑药。
“眼瞎就去治,别跟你娘一样随便乱咬人。”十安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娘,你怎么了?”宋芷柔则是一脸焦急的走到魏馆身旁,魏馆身边的婆子立刻给她让开了位置。
宋芷柔蹙起柳眉,满脸担忧:“娘,你没事吧?”
“刚下人禀报说姐姐这里出了事,儿媳特意来看看。”她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恶妇,她......”魏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博承,你一定要休了这恶妇!”
“嘁”十安是一点儿不怕:“你一个不举的废物,我跟你守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寡,我都没说什么,你竟然还敢叫嚣。”
“太监做久了,你就以为自己是大内总管呀?”
众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断的往萧博承的下身瞟,让他脸色涨红。
这些刑部的人可不会给他脸面,甚至有人还吹了声口哨。
右侍郎轻咳一声,象征性的说了那人两句。
“殷十安,你无耻!”萧博承气的叫道:“来人,给我拿下这贱妇!”
院子里,很快涌入一群人,其中包括侯府护卫。
气氛陡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