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护卫并未吃下疗伤药,他格外小心地将小木盒塞进怀里,生怕损坏了一点。
做完这些,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鲜血渗出,他却情绪激昂。
“多谢仙君赠药,您救了小民的主子,从此小民这条命任由仙君差遣。”
“你已经付出过代价,你们二人可在院中待至明日。”
姜音手一挥,灵气钻入侍卫的体内,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伤势复原。
丹药不吃便不吃吧,她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主要是她空间里的丹药多到能喂猪了,全拜她那小师侄所为。
别人总觉得炼丹累的很,偏偏她痴迷炼丹,扬言要以丹入道。
隔三差五从她这里拿走一堆灵植,又送来一大堆丹药。
小师侄的成丹率简直高的可怕。
别的炼丹师一炉能得三颗丹药就算不错了,她一炉能出几十颗!
别说,这条前无古人的路,说不准还真能被她走成功。
炼丹炼得棒,做饭也做得棒,离开小师侄后,她再没有吃过那般好吃的菜了。
又是想念小师侄的一天。
姜音进入了竹楼,小侍卫和受伤男子留在院中。
眼下还是初春,夜晚温度还很低,院中却格外温暖。
小侍卫给受伤男子喂了一些水,正准备休息,却听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自院外响起。
他立刻戒备起身。
两辆奢华的马车由远及近,在距离院落外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首马车中走下一个少女,又走出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少女娇憨,疑惑地环视四周。
“怎么停下了?累了?”
第二辆马车上,一个白衣白发的俊美男人走出,他走到少女身后,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少女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着。
“不是,就是觉得莫名的不舒服,直觉告诉我该停下来。”
白衣白发男子上前两步,蹲在地上仔细观察,又伸手在地上触摸了下。
指尖上,鲜红色的血迹令他也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里之前有人待过,看血液的颜色,应该刚离开不久。”
“白泽,那人受伤估计不轻,我们要不试着追上去吧,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少女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样的念头一升起就久久不散。
“行,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便是一只阿猫阿狗也该它们活。”
闻言,少女却不满地娇哼了声。
“我的面子哪有你们神医谷传承的规矩重要。什么破规矩嘛,凭什么手持神医令就得救人。”
“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难道真要跟他回去救人?”
白泽注视少女,目光温柔。
“你开了口,我自然不会去。”
少女两颊绯红目光躲闪,傲娇地哼了声,似是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一行人并未停留多久,很快又驾驶马车离开此处。
小侍卫站在院落里,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却不由得心惊。
那白衣白发的男子叫白泽?现任神医谷谷主,白泽!
他家主子此行正是为了请他去救命。
可无论他家主子怎么恳求,连谷主的面都没见到。
即便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仍旧被拒绝入谷。
不得已,他家主子在此停留了三个月的时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再加上绝无仅有的运气,终于完成了神医谷的考验,拿到了神医谷的神医令。
神医谷第一代老谷主定下的规矩,只要手持神医令,就可请谷主出手救治。
只要人还活着,神医谷就会不计代价地救治。
可他家主子手持神医令请人时,药童却说他家谷主游历各国,最早也要等明年才能回来。
如今听二人对话,白泽压根就没离开过神医谷,少女口中的‘他’想来就是他家主子。
想通了这点,小侍卫心中怒气翻涌。
那少女是谁?和永平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
还有那白泽,简直欺人太甚!
……
温暖的阳光洒入院落,姜音一身火红色凤尾长裙推门而出,昨夜昏迷的男子已经清醒,伤势也恢复如初。
二人脸上的污渍被清洗干净,一张帅气的脸后是另一张更加绝色的脸。
面对这两张脸,姜音心底没有丝毫触动。
美貌单出,除了赏心悦目,毫无用处。
当然,能变得貌美,谁愿意顶着一张丑脸?修仙者也不例外。
不然那些驻颜丹,养颜丹为什么会那么畅销?
女修如此,男修同样不遑多让。
院中,为首的男子看过去,几乎是刹那,眼底就被惊艳填满。
纯粹的惊艳,不见任何的凝视。
他上前两步,朝姜音深深弯腰拱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民秦时蓝,家父广平王,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黑衣侍卫也紧随其后,再次跪下给姜音行了个大礼。
姜音高冷点头,旋即赶人。
“嗯,你们离去吧。”
姜音并不关心他的身份,救他也是看在小侍卫身上碎片的份上。
秦时蓝脸上闪过焦急之色,急忙开口。
“仙君,小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仙君……”
“那就不要开口。”
姜音冷冷瞥了他一眼。
目光转移到小侍卫身上时倒是温柔了两分,甚至主动开口。
“你也有不情之请?”
秦时蓝顺着姜音的目光,错愕地盯着自己的暗卫。
为什么啊?
对他这么凶,对影甲那么温柔?
他怎么觉得仙君会救他,纯粹是看在自家暗卫的面子上?
“仙君,小民……没有不情之请。”
影甲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姜音没有再追问,略一点头,消失在二人面前。
连带着周围的院子竹楼马车和车夫一起消失不见。
冷风让主仆二人瞬间清醒。
如果不是二人的伤恢复如初,二人都要以为昨夜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秦时蓝见影甲脸色不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昨夜仙君能救我,是你在其中周旋吧,刚才你既不愿开口,肯定有你的难处。”
秦时蓝有自知之明,仙君对他和影甲的态度判若两人。
他都怀疑,要是他孤身一人昏迷在祂面前,仙君肯定眼睛都不带眨的离开。
影甲声音沙哑。
“主子,昨夜属下答应了仙君,以后这条命任由祂差遣,仙君祂虽不要我,可我也不能再提要求了。”
他已经对仙君许了愿,仙君也完成了他的愿望。
若是再贪心惹怒了仙君,他不知道仙君是否会收去他主子的命。
仙君似乎真的不太待见他家主上。
“是我拖累了你。”
秦时蓝长叹了声,很快又将不好的心情抛之脑后,宛若打了鸡血。
“能见到仙君说明我们运气好,走!我们再去一趟神医谷,说不定神医就回来了呢!”
影甲目光复杂,将昨天见到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他。
“主子,你被耍了。”
秦时蓝长久的沉默后,对天怒吼:“白泽!我艹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