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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下旨,镇国公之女聪慧仁善,特封为太子妃。
圣旨颁到沈家,母亲却哭得泣不成声。
原来,太子的东宫里早住了一位宠妾,名为瑶音。
二人情深似海,太子甚至为了她散尽侍妾,宠得如珠似宝。
大婚前,瑶音得意洋洋找到我:“太子妃又如何,我不让太子与你圆房,你就永远只是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我微微一笑,照样八抬大轿,嫁入了东宫。
我,镇国公之女,沈玉芙,可是要做未来国母的。
区区一个宠妾,怎么能耽误我母仪天下呢?
......
母亲看着宫里送来的聘礼哭红了眼睛:“难道芙儿真的要嫁到那不能见人的地方去?”
“可谁人不知,太子早有心上人,我的芙儿嫁入东宫岂不是要受委屈?”
我轻拔着皇后赐下的凤冠,那顶头的东珠,光明璀璨,十分耀眼。
殿下乃皇后嫡子,稳坐东宫,我若做了储妃,日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富贵。
宠妾算什么,人心易变,如同浮花浪蕊,更何况是一个毫无依仗,只能依靠夫君鼻息的妾。
我浅笑着说:“母亲,您自幼教女儿管家之道,深闺立身之则,东宫来日不免要有三宫六院,您放心,女儿心中有数。”
“太子有没有心上人,不要紧,只要太子妃是我,便足矣。”
离大婚还有三月,上镇国公府来给我添妆的亲友络绎不绝,嫁妆最后的筹备也已经完成,只等着我嫁入东宫了。
好不容易到了花朝节,我最好的手帕交与我相约,还邀请了一些贵女一同聚会游湖。
因是出嫁前最后的好时光,我应允前去了。
不料在花萼楼上,我们竟被人拦在了雅间里,是太子那位大名鼎鼎的宠妾——瑶音。
她打扮得华丽逼人,身后的宫女也嚣张得很:“看到我们主子,还不赶紧跪下请安?”
我用扇遮面:“请问这位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沈小姐,你不日就要嫁给太子,想必早已知晓我的名字,妾身瑶音,特来拜见。”
我退后一步:“不知瑶音姑娘在东宫的位分是?”
瑶音瞬间变了脸色,她只是东宫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太子曾几次向皇后提议要立瑶音为侧妃,都被皇后驳了。
“太子妃尚未嫁入东宫,你就要立侧妃,你将沈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况且瑶音的出身不清不楚,这样的人怎么配侍奉在你身侧,你要什么样的妾室没有,非要一个出身不清白的女子。”
她的事在京城从不是秘密,一介罪臣家奴出身,是私生女还是主家买来笼络朝臣的歌伎,无人得知。
加上她向来高调,谁人不知她是太子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宫女大声喝斥:“大胆,这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你们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
我的丫鬟红玉上前一步,更大声地打断了她:“放肆,我们小姐乃是镇国公之女,未来的太子妃,即便你的主子当了侧妃,见到主母,也该是你们上前见礼!”
我的手帕交,承恩公嫡女杨婉仪放下扇子,走到了我身前。
“好丫头,不愧是镇国公府调教出来的。”
她是皇后的内侄女,与瑶音素来不睦,如今见她胆子大到,竟敢公开上门堵我,替我忿忿不平。
那宫女冷笑一声:“太子妃又如何,我们主子可是怀了太子的骨肉,日后便是皇长孙的生母,若有半点损伤,动了胎气,只怕你们赔不起。”
在场之人都愣住了,瑶音居然有了太子的骨肉。
瑶音得意一笑:“昨晚太医刚诊的脉,太子一大早便去请皇上的圣旨了,说要封我侧妃,沈小姐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还两说呢?”
“只怕有些人啊,到嘴的鸭子要飞了。”
我毫无惧色:“姑娘怀了太子的骨肉?真是好福气,东宫要添丁,先恭喜姑娘了。”
她一脸不屑望着我:“沈小姐,皇后钦点你为太子妃又如何,太子爱的永远只有我,只怕就算你嫁进来了,也等不到夫君的宠幸,永远只能做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枉你自诩名门贵女,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婉仪是个暴脾气,上去便要收拾她,被我死死拉住。
我冷冷地上下打量她,最后只说:“太子这般宠你,圣旨怎么还没下来,不是说有身孕了吗?怎么还没有名分?”
瑶音正要发怒,却忽然变了脸色,靠近我狠狠一推,“沈玉芙,我今日便要断了你嫁入东宫的梦。”
说完便往雅间外的护栏上撞了过去,嘴里高喊道:“沈小姐,我知错了,求你不要生气!”
一个男子身着锦衣,匆匆赶来,一把将她搂住:“小心,瑶音。”
是当朝太子,元彻。
瑶音靠在太子怀里,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瑶音自知出身低微,比不上沈小姐,可我今日过来,也只是想给未来的太子妃请个安,告诉她,我并非那等善妒跋扈的女子。”
“日后入了东宫,大家姐妹相称,也好一团和气,没想到竟然惹了沈小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