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驱散了夜的深沉。
林凡在客栈房间内缓缓睁开双眼，经过一夜的调息，体内那点言灵微光已然重新充盈，恢复了每日三次的额度。然而，他眉宇间并无轻松之色，反而带着一丝凝重。
昨夜虽凭借智计与仅存的言灵逼退刺客，更亲身潜入侍郎府震慑赵嵩，暂解了燃眉之急，但他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赵嵩及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因此罢休，而更令人忌惮的清玄司，恐怕也即将正式登场。
“力量…必须更快地提升。”林凡感受着体内流转的言灵之力，相较于昨日，似乎凝练了一丝，恢复速度也因接连制造的影响而略有提升，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推开窗户，清冷的空气涌入，带着市井渐渐苏醒的喧嚣。目光扫过街道，敏锐地察觉到几个看似寻常的行人、小贩，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他所住的客栈。
“监视已经布下了么…”林凡心中明了。经过昨夜之事，他这“林凡”二字，已真正进入了京城各方势力的视野，再想如之前那般相对自由地行动，恐怕难了。
他并未在意这些眼线，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的青衫，坦然下楼，在客栈大堂用了些简单的早膳。期间，他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但他仿若未觉，举止从容。
早膳用罢，他并未返回房间，而是信步走出客栈，似乎打算如常活动。
那些监视者立刻悄然跟上，如同附骨之疽。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故意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子，时而驻足观看街边杂耍，时而进入书铺翻阅片刻，行为与寻常书生无异。他在观察，哪些监视者是赵嵩的人，哪些可能来自漕帮，又有哪些…透着官家的气息。
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林凡突然加快脚步，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
几名监视者急忙跟上，然而当他们冲入巷道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通往另一条街的岔口。
“跟丢了！”
“快分头找！”
监视者们顿时有些慌乱。
而此时，林凡早已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身法，从另一处矮墙翻出，悄然出现在相邻的街道上，混入人流，摆脱了大部分尾巴。
但他知道，真正的专业眼线，没那么容易完全甩掉。他此举，更多是为了试探和争取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目标明确，向着昨日去过的城西码头方向而去。并非再去找曹洪，而是想看看漕帮在经历昨日之事后，有何反应，或许能从中窥见一丝关于“言巫罗盘”的线索。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码头区域时，心中忽生警兆。一种被锁定、远比之前那些普通监视者更危险的感觉陡然升起！
他猛地停步，侧身闪入一旁屋檐下的阴影中。
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那目光来自对面茶楼二楼的窗口，一个穿着普通布衣、戴着斗笠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林凡能感觉到那股冰冷、审视，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气息。
清玄司！
他们果然来了！而且一来就是高手！
林凡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对方似乎并未立刻采取行动，只是远远地监视，但这比直接动手更让人压力倍增。
他不敢再贸然前往码头，果断放弃原计划，转身融入人群，向着与码头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牢牢锁定着他。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示威。清玄司在告诉他：你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林凡面色平静，心中却念头飞转。清玄司的介入，意味着事情的升级。他们不同于赵嵩，代表着官方对“异类”的态度，手段必然更加莫测。
他需要破局！需要一个契机，打破这种被多方围观的困局！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条相对繁华的街道。前方似乎有些骚动，人群聚集，隐约传来哭喊和呵斥之声。
林凡目光扫去，只见一间临街的绸缎庄前，几名如狼似虎的家丁正推搡着一对老夫妇，地上散落着一些布匹。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指着老夫妇的鼻子骂骂咧咧：
“老不死的！欠我们李府的银子多久了？拿这点破烂抵债？做梦！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把这铺子抵给咱们李府！”
那对老夫妇跪地苦苦哀求，周围百姓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上前。
“李府？”林凡心中一动。京城姓李的权贵不少，但能与赵嵩之辈牵扯，又如此跋扈的…他想起昨日茶馆听闻，掌控京城大半布匹生意的，正是那个与赵嵩往来密切的李家！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水搅得更浑，甚至借力打力的机会？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并未立刻上前，而是悄然退至人群后方，仔细观察着那名李府管家以及那些家丁。他在等待一个最合适的介入时机，既要解决问题，又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这次冲突。
他感应了一下体内充盈的言灵之力。
三次机会，或许，该用在此处了。
新的风暴，似乎即将在这寻常的街角，被悄然引动。而那道来自清玄司的监视目光，依旧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