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夜,我满心欢喜掀开盖头。
却发现新娘变成了女友家佣人的傻女儿。
周围哄笑不断,女友的男闺蜜也幸灾乐祸道:
“既然掀了盖头,按规矩,程少必须陪新娘子洞房花烛夜。”
“我吃点亏,薇薇今晚就由我来陪吧。”
这时,女友才慢悠悠走了进来:
“开个玩笑而已,别跟玩不起似的。”
“反正她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你陪她睡一晚又不会少块肉。”
看着她冷嘲热讽的样子,我笑了:
“既然掀了她的盖头,只陪一夜怎么够?”
“要负责,那就负责一辈子。”
1
看着这一幕,原本还打算闹洞房的几个哥们全都傻眼了。
“让程屹和一个傻子过新婚夜,林薇薇,真亏你想的出来!”
“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就算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吧?”
林薇薇不屑挑了挑眉:
“关你们什么事?我这个未婚妻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说着,她走到我跟前,语气带着威胁:
“上次你害的周扬当众出了那么大的洋相,还罚了他半年奖金,今天我必须替他出了这口气。”
“要么和这个傻子睡一夜,要么——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被林薇薇如此威胁。
比起愤怒,我更多的是赶到荒谬可笑。
上个月,身为助理的周扬陪我去参加拍卖会。
可他把我交代的话全部抛之脑后,在拍卖环节胡乱举牌。
导致公司以远超预算的价格拍下藏品。
事后我依规处罚,此事在公司传开。
难免让周扬落人口舌。
可若不是他不听安排,我有怎么会白白浪费好几十万。
按公司规定,本应予以辞退。
我只是扣了他半年奖金,已经是看在林薇薇的面子上从轻处罚了。
然而林薇薇却固执认为,我是在借题发挥,存心要针对周扬让他难堪。
无论我如何解释,她都听不进去,只觉得我冷酷无情。
逼着我在公司大厅跪了一整晚。
手写了一万字道歉信给周扬。
才勉强没再追究。
我原以为这件事早已翻篇,却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一遭。
心,在这一刻彻底凉透。
为了给周扬出这口气,她不惜在大婚之日设计这样一出荒唐的戏码。
可以想象,今夜过后流言会如何发酵。
会让我沦为多少人眼中的笑柄。
林薇薇此刻的姿态,分明是料定了我深爱她,不敢忤逆她。
她自信满满地认为,即便眼前是个显而易见的火坑。
我也会心甘情愿跳下去。
可她不知道,再热烈的爱意,也经不起这般肆意挥霍和践踏。
我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
转而单膝跪在了那个傻呵呵吃着喜糖的女孩面前。
我牵起她的手,仰头看向她:
“晚晚,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音刚落,林薇薇瞬间瞪大了眼睛:
“程屹,你疯了?!我不过是让你跟她在婚房里过一夜,你还真要娶这个傻子啊?
周扬赶紧拉住她,低声劝道:
“薇薇,你别激动,程屹他怎么可能真的娶这么个傻子,他就是故意激将等你服软呢。”
“你要是现在沉不住气,可就真中了他的计了。”
听到周扬的话,林薇薇这才收住脚步。
嘴角微翘:
“程屹,记得明天换个婚戒再来找我,被这傻子碰过的玩意儿我可不要!”
见我没有理会她,林薇薇随即翻了个白眼。
“既然程总要娶别人,那咱们正好把单身派对给补上,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拉着周扬离开了婚房。
我还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手悬在半空,心头一片空茫。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掌心。
我下意识抬眼,正好和姜晚四目相对。
她看着我,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声音轻轻的,却异常清晰:
“我愿意。”
2
我有些惊诧。
不知为何,眼前的姜晚,虽然行为神态看着的确痴痴傻傻。
可那双望着我的眼睛却澄澈清亮。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并未深想。
我放柔了声音,哄着她:
“晚晚,既然你答应要和我结婚,那我们现在还得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才算数。”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又问了一遍:
“这可不是过家家,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姜晚没有回答,只是开心的拍起手来。
看着她纯然欢喜的模样,我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我亲自开车,载着姜晚前往民政局。
办理手续的过程中,姜晚状况百出。
签字时,她握着笔胡乱涂画,好不容易才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
按手印时,她觉得印泥红红的很有趣。
不光弄得满手都是,还不小心抹到了脸颊上。
看着自己像只小花猫似的,姜晚只是对着镜子傻傻的笑。
很快,两本鲜红的结婚证便交到了我们手上。
姜晚捧着那本属于她的结婚证,眼睛亮晶晶的。
视若珍宝捧在怀里不肯撒手。
走出民政局,我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摸着姜晚的脑袋,对她温声道:
“晚晚,你先跟司机叔叔回去好不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就回来了。”
姜晚不解的看着我,但还是乖巧点了点头。
我调转方向,独自赶往那家酒吧。
推开包间门时,里面只剩下林薇薇和周扬。
她正用湿毛巾仔细擦拭周扬的嘴角。
而他衬衫衣领上还沾着些许呕吐后的污渍。
我记得,林薇薇有严重的洁癖。
有一次我重感冒发烧,夜里难受不小心吐到了床单上。
她惊醒后第一反应是蹙眉跳开,捏着鼻子怒声斥责我:
“程屹,你恶不恶心,要吐不会去卫生间吗?”
最后是我自己强撑着难受换了床单,而她没有一句关心。
当晚就跑去了周扬家。
此刻,她却对周扬身上明显的污秽浑然不觉。
周扬缓过些劲,醉眼朦胧看到我,咧嘴笑了:
“程哥,你不是说要和那个傻子春宵一刻吗?怎么,这么快后悔了…”
林薇薇手上动作没停,只是轻声制止:
“周扬,你少说两句。”
她这才将目光投向我,语气平淡:
“程屹,今天的事你应该也得到教训,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婚礼等过几天我再补给你吧,我得先送周扬回去,他实在是喝多了。”
看着她对周扬的关切,再对比她曾对我的冷漠疏离。
我心口那片早已凉透的地方,仿佛又被冰锥刺了一下,钝痛而清晰。
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
我点了点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结婚证:
“你随意,不过婚礼就没必要补了,我已经跟姜晚领过证了。”
看到我手里的结婚证,林薇薇脸色瞬间铁青。
“程屹,你和我开玩笑呢?居然和那个傻子跑去把证都领了?”
“我看你也是脑子有病,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要是传出去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
事到如今,她在意的却只是自己的颜面。
毕竟若是让人知道,堂堂程氏集团的总裁。
撇下她娶了一个傻子。
日后她要被人笑话到什么地步。
这时,周扬在一旁醉醺醺嗤笑:
“程哥,你为了故意气薇薇,竟然能做到这份上,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不过你自己丢人就算了,怎么能连累薇薇一起呢?”
听到这些话,我只觉得无比荒谬。
当时让我和姜晚洞房的是他们。
我说要娶姜晚,林薇薇也没有任何表态。
现在倒怪起我了?
说着,周扬突然又是一阵干呕。
污物直接溅到了林薇薇的袖口上。
她惊呼一声,却并没有推开他,反而焦急环顾四周。
包间的纸巾已经用完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焦急催促道:
“程屹,你那块手帕呢?快给我!”
我一怔。
林薇薇说的手帕,还是我们刚在一起时,她亲手绣的,上面还有我们名字的缩写。
她曾说这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要我每天待在身上。
这些年,我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此刻,她为了给周扬擦拭,如此自然向我索要这份信物。
我的心彻底碎成了齑粉。
沉默片刻,我面无表情掏出手帕。
没有递过去,而是直接扔在了她脚边。
“林薇薇,我们到此为止了。”
她弯腰捡起手帕,一边忙着给周扬擦拭,不耐烦冲我吼道:
“不就是块破手帕吗,你至于这么大气性?弄脏了洗洗就是了,大不了我以后有空再给你绣一块!”
我没再理会她的话,转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以后...我们哪里还有以后?
见我没有停留,林薇薇更加恼怒:
“程屹,你要走就走,真以为我稀罕和你在一起呢?”
“你迟早会后悔的,到时候别厚着脸皮再来求我!”
3
回到别墅时,夜色已深。
姜晚蜷缩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结婚证。
看到这一幕,我心口某处忽然软了一下。
放轻脚步走过去,想抱起姜晚回卧室休息。
她却像是受惊般醒来,那双朦胧的眼睛在看清是我时。
瞬间亮了起来:
“你…回来啦。”
“嗯。”我弯腰一笑。
“以后要是我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回房先睡。”
安顿好姜晚,我回到书房。
这时,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林薇薇发来的信息。
【程屹,你现在回来跟我道歉,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
【要赌气要和我闹,随便你,但你不能拿和那个傻子结婚来恶心我!】
我看着屏幕,内心平静无波。
曾经能轻易牵动我情绪的文字,此刻只觉碍眼。
我没有回复,直接将林薇薇的号码拉黑了。
世界瞬间清净。
次日一早,我带着姜晚出了门。
这么多年来,她连自己的手机也没有。
我想着,要是遇到什么情况找不到她。
有个手机总是方便些。
办理号码时,我顺手将她的新号码存进通讯录。
在输入姓名时,我顿了顿,然后郑重输入了两个字:
“老婆”。
可正当我们准备离开时,却在商场门口与林薇薇和周扬迎面撞上。
林薇薇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我和姜晚交握的手,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又气又好笑道:
“程屹,你玩过家家还玩上瘾了?带着这么个玩意儿招摇过市,也不怕丢了程家的脸!”
周扬在一旁帮腔,语气轻佻:
“程哥,差不多得了,薇薇她气已经消了,你低个头,这事就能过去。”
“麻烦让开,我要带我老婆去挑婚纱。”
我直接打断了俩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听到我这么亲昵的称呼姜晚。
林薇薇彻底炸了:
“程屹!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跟你在一起的?忘了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你还打算和这个傻子假戏真做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你真不打算和我结婚了?”
我冷冷盯着她,随后淡然回答:
“对,林薇薇,我不要你了。”
在她骤然失色的表情中。
我护着姜晚,与她擦肩而过。
4
三天后,我和姜晚如期举办了婚礼。
不出所料,林薇薇来了。
不光带上了周扬和她那群狐朋狗友。
还特地请了一大群媒体记者。
本来我和姜晚的婚礼并没有邀请什么人,倒是她带来的人挤满了整个礼堂。
还不等林薇薇发话,那群记者就蜂拥而上:
“程先生,您为了和林小姐赌气,就随便娶了一个智力障碍的人,您想过这样的行为会对林小姐造成多大影响吗?”
林薇薇站在记者身后,装出委屈又无奈的表情,哽咽着:
“程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即使我早有心理准备。
可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感到一阵无地自容。
林薇薇看出我的窘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拨开记者,款款走到我面前,带着施舍般的语气说:
“程屹,你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挽回我吗?”
“我也不跟多你计较,只要你诚心跟我道个歉,当着大家的面跪下来求我原谅,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仰着头,脸上写满了得意。
像是笃定我会在她给出的“台阶”下屈服。
我攥紧拳头,怒火在胸中翻涌。
刚要开口怼回去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宴会厅门口传来,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我和程屹已经领过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
第二章
“怎么?林薇薇..你是要来跟我抢亲不成?”
所有人闻声望去。
只见姜晚身着婚纱站在门口。
她脊背挺直,下巴微扬,目光锐利如炬。
缓缓扫过全场后,迈着从容的步伐朝我走来。
她身上散发出气场,与往日那个痴傻懵懂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你这个傻子胡说八道什么?程屹他本来就是我未婚夫,你以为他真会和你一个傻子在一起吗?”
林薇薇又急又气,抬手就要朝姜晚脸上打。
可下一秒,姜晚五指收紧,目光冷冽如冰。
狠狠将林薇薇的手甩开。
巨大的力道让林薇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她脸上写满了惊骇。
“姜晚,你敢推我?!”
林薇薇尖叫道。
过去这些年,姜晚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欺凌的出气筒。
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就会对姜晚动辄打骂。
可姜晚永远只会缩着肩膀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大声。
一个下人的傻女儿,现在居然敢反抗她。
可很快,林薇薇就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的姜晚,眼神锐利,姿态强硬。
哪里还有半分痴傻懦弱的影子?
林薇薇的声音开始发抖,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恐:
“姜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姜晚没有立刻回答她。
她先是转向我,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关切,有温柔,还有深深的歉意。
“程屹,对不起,是我瞒了你。”
“不过你当心,等我解决完这一切,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随即,她目光转回林薇薇身上,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好啊,林薇薇,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今天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5
在全场宾客惊愕中,姜晚缓步走上台。
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题,高声道:
“我才是林家名正言顺的千金,而林薇薇,她和她妈,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小三和私生女。”
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姜晚,你真是疯的不轻,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瞎说八道。”
“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让精神病院的人过来,把你抓进去!”
姜晚无视她的话,嘴角微翘。
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起那段被掩埋的过往。
原来姜晚的母亲,根本不是什么林家的下人。
而是她爸的原配夫人。
可林父却早在外豢养了情妇,还和对方有了林薇薇这个私生女。
后来情妇登堂入室,成了林家的大太太。
姜晚和她那本就不受宠的母亲。
也被林父颠倒黑白,说成是家佣和她的女儿。
姜晚的母亲为了保护她,只得选择忍气吞声。
可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
姜晚的母亲被林薇薇她妈故意刁难、羞辱。
实在忍无可忍发生了争执。
推搡间,那个狠毒的女人竟将她母亲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年幼的姜晚正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她妈在从楼梯上摔下来后,最终重伤不治。
就这样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极度的恐惧让姜晚当场昏厥,当晚就发了高烧。
可在她昏沉之际,却隐约听到自己的生父居然和那个毒妇的商议着如何要掩盖真相。
甚至讨论如何处理掉她这个“麻烦”。
虽然她爸于心不忍,只是帮着林薇薇她妈处理了尸体。
没有第一时间对姜晚下手。
但姜晚知道,这个蛇蝎妇人绝不会放过她。
为了活下去,从那天起,曾经聪慧伶俐的林家大小姐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被吓傻的,变得痴痴呆呆的姜晚。
这些年,她一直在装傻。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自己一个小孩子的话根本无人会信。
贸然揭发,也只会打草惊蛇,招来杀身之祸。
她忍辱负重,默默寻找着母亲被埋尸的线索,以及当年那起谋杀的一切证据。
“你胡说,我看你根本就是疯了,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
林薇薇脸色惨白,声音尖厉却掩饰不住慌乱。
显然,她并不相信姜晚所说的内容。
毕竟当年,她是家里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人。
她以为,自己才是林家唯一的千金。
林薇薇转向我,试图寻找认同:
“程屹,你都听到了吧,这个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满口胡言乱语!”
“你居然还要跟这个疯子结婚,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吧?”
我仍沉浸在姜晚揭露的那份震撼中,思绪纷乱,一时无法言语。
就在这时,林薇薇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她不耐烦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她妈,立刻接起。
可还不等她分享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听筒那头就传来她妈带着哭腔的尖叫。
声音大到连站在旁边的周扬都能隐约听见。
“薇薇,妈妈现在遇到了点麻烦,警察要把我带走,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出去,现在...你现在就去找最好的律师!”
听到这些,林薇薇吓的浑身一颤。
手机也从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颤抖着抬起头,看向台上眼神冰冷如霜的姜晚。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姜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疯子的妄言。
而这场婚礼,就是姜晚复仇的开始。
6
“姜晚!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妈会被警察带走,你给我解释清楚!”
林薇薇指着姜晚,色厉内荏尖叫。
姜晚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宣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不光要被抓起来,还要等待法律的严惩。”
“我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警方,你妈,就等着被枪毙吧!”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击垮了林薇薇。
想到她妈阿紫电话里惊恐的哭喊,林薇薇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
“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姜晚面前,涕泪横流哀求:
“姜晚…不,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妈吧!”
看着跪地求饶的林薇薇,姜晚依旧面无表情:
“放过她?当年她害死我妈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仁慈一回?”
她深吸一口气,积压了多年的恨意喷薄而出:
“还有林国栋那个畜生,居然早早就病死,这样的报应真是便宜他了!”
就在这时,一位律师快步走了进来。
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径直来到姜晚面前,恭敬递上一份文件:
“姜小姐,按照法律程序和相关证据,林国栋先生名下所有股份及资产,继承权已合法转移至您名下,请问您后续打算如何处置?”
姜晚连看都没看,语气淡漠而不屑:
“把公司解散,所有股份和资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林国栋那个畜生的钱,一分一毫我都觉得脏,我不要!”
说完,她目光再次转向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林薇薇。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遗憾,林薇薇,从今天起,你也不再是林家的千金了。”
“你和你妈一样,什么都没资格拥有!”
姜晚不再多看林薇薇一眼,示意保安将她和周扬等闹事者全部撵了出去。
喧嚣散去,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
那双曾锐利如冰的眼眸此刻盈满了忐忑与歉疚。
姜晚低下头,声音哽咽:
“程屹,对不起…我骗了你。”
“从一开始答应结婚,到坚持举办这场婚礼,我确实存了利用的心思,我想在所有人面前揭开真相,为我妈讨回公道。”
她抬起头,眼圈微微发红,努力维持着镇定: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程屹,如果你不想继续这场婚礼,或者后悔娶我,我们可以现在就结束。”
“我理解,也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看着她强装坚强却难掩脆弱的样子。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随后将那枚婚戒稳稳戴到了了她的无名指上。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
“这怎么行?你说过...我们已经领过证了,是合法夫妻,婚礼当然要进行到底。”
姜晚愣住了,指尖轻颤。
看着那枚重新回到手上的戒指,脸颊不由自主浮上一抹红晕。
她有些不敢置信小声问道:
“程屹......你真的不怪我,愿意继续我....”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前微微倾身,反问道:
“那你呢?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从你拉住我的手说你我愿意的那一刻起,难道全都是演戏?”
姜晚的脸瞬间红得更厉害了。
她羞赧的垂下眼睫,不敢与我对视。
但那紧紧回握住我的手,以及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
已经给出了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无需再多言。
我牵着她的手,转向一直耐心等待的牧师。
在牧师庄重的祝词和亲友们真挚的祝福声中,我们交换了誓言。
完成了这场历经波折,却最终归于真心的婚礼。
7
很快,法院开庭受理。
判决下来后,林薇薇她妈因故意杀人罪罪被判处死刑。
即便林薇薇找来了最好的律师。
可面对铁证如山,也于事无补。
姜晚在拿到她妈的骨灰后,抱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在墓园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跪在墓碑前,声音哽咽:
“妈,我终于为您报仇了,您可以安息了..”
我站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
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我在心里发誓。
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一切也如姜晚当初所说的那样。
面对林氏集团上亿的股份和资产,她毫不犹豫签字放弃了继承权。
将公司解散,所有资产全部捐赠。
一分钱都没要。
风波平息后,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姜晚在我的帮助下,开了个小花店,每天忙碌却充实。
我下班后总会去接她,一起买菜回家做饭。
晚上常常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
这天,她突然抱住我,轻声说:
“程屹,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当初选择了我。”
我揉揉她的头发,温柔一笑:
“是我该谢谢老天,让我遇见了你。”
至于林薇薇,在经历了这一切后。
她几乎失去了所有。
从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变成了杀人犯的女儿。
由于林家大宅被法院拍卖。
她只能被迫搬进破旧的出租屋,苟且度日。
往日那些对她阿谀奉承朋友,事发后全都对她避而不见。
最让她崩溃的是,连周扬也在这个节骨眼抛弃了她。
这个她曾经不惜伤害我,也要维护到底的男人。
卷走她最后一点首饰和现金,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整日躲在出租屋里,无所事事。
刷着手机,看到网上对她的嘲笑。
本就崩溃的情绪,这下更绝望了。
直到此刻,林薇薇才意识到。
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可后悔也没有用了。
是她亲手推开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爱他的人。
她本该拥有的幸福,也不再属于自己。
悔恨像毒蛇班啃噬着林薇薇的心脏。
她痛到无法呼吸,只能靠酒精麻醉自己。
如果当初懂得珍惜我的感情。
也许,她现在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至少还能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8
很快,林薇薇所剩不多的钱全都花光了。
因为交不起房租,她被房东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只能蜷缩在桥洞下,忍受饥饿和寒冷。
曾经光鲜亮丽的林家千金,现在却成了个乞丐。
走投无路下,林薇薇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我身上。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了我家门口。
望着里面温暖的灯光,她咬了咬嘴唇,颤抖着按下门铃。
我打开门,看见林薇薇浑身湿透站在雨里,脸色惨白如鬼。
“程屹...我实在没办法了,眼下...我只能来找你。”
我沉默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同情:
“这与我无关。”
闻言,林薇薇扑通一声跪在积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程屹,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的确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可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你了...帮帮我这一次好吗,哪怕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洗碗、扫地,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需要。”
这时,姜晚撑着伞从花园走来,冷冷回绝了林薇薇。
林薇薇看见她,眼神瞬间变得狰狞。
“贱人,都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样,要不是你,程屹不会这样对我,都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说着,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恶狠狠朝姜晚扑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姜晚拉到身后,替她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刀。
刀刃深深刺进我的左肩。
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衬衫。
林薇薇看着鲜血顺着刀柄滴落,手开始剧烈颤抖。
她松开手,慌乱想按住我的伤口:
“程屿,我...我没想要伤害你啊,你为什么要替这个贱人挡刀?!”
我忍着痛,恶狠狠翻了她一眼:
“姜晚是我的妻子,我作为她的丈夫,当然要不顾一切保护她!”
听到我义正言辞的话,林薇薇彻底失去了力气。
瘫在地上,再无希望。
姜晚随即拨打报警电话,同时按住我流血的肩膀。
眼眶湿润,不一会儿就哭的稀里哗啦。
警方很快赶到了现场,将行凶的林薇薇押上了警车。
可林薇薇这次却出奇的配合,没有耍赖反抗。
只是盯着我流血的位置,嘴唇哆嗦着。
眼里写满了愧疚。
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随后,我在姜晚的陪伴下去了医院。
伤口缝了十八针,医生说要静养一个多月。
姜晚每天帮我换药,动作轻柔小心。
而后,林薇薇因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庭审时她始终低着头,全程一言不发。
宣判后,她被法警带离法庭时,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空荡荡的,像是把所有情绪都耗尽了。
一年后的春天,我和姜晚的女儿出生了。
她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我看着她逗弄怀中的婴儿,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也和现在这般天真烂漫。
我们给女儿取名叫小葵。
正如向日葵那般,总会朝着太阳生长绽放。
也像我和姜晚的人生一样。
经历过最黑暗的时光,也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带小葵去公园玩耍。
看着她蹒跚学步的背影,姜晚总会轻轻靠在我肩上。
夜幕降临,我抱着玩累的女儿,和姜晚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女儿在我怀里睡得正香。
姜晚忽然停下脚步,轻声说:
“能遇到你,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
看着她被月光柔化的侧脸,我心里涌起满满的暖意。
“晚晚,我也一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