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电脑最终还是宣布报废。
许眠咬咬牙配了台新主机,抱回去的路上,风是咸的,这一周都白干。
“叮叮。”
主机刚装好,消息便接二连三弹出。
【Susan:小一小一,我们准备好了。】
许眠今天没再开播,昨日风波还没有过去,他这一出现,肯定会涌进大批凌彦舟黑粉。
小姑娘们都是新手,打得不好,这群人肯定又得上蹿下跳。
【Susan:你没开播?】
许眠往手腕上缠着绷带,打字回应:晚上开。
【Susan:还想让她们两个来交点学费,那晚上补给你。】
许眠一见到钱,腰不酸了,手也不痛了,气也顺了,那哪儿都精神十足。
只是很快他就后悔了,这群小姑娘是真不会玩游戏,一到战场上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他拉回一个,另一个又倒下。
一场游戏下来,他就忙着当军医。
Susan:“晨晨,你又跑偏了。”
被唤晨晨的女孩哭天呛地的连连呼救:“怎么都在追着我打,我的衣服都被打破了。”
许眠嘴角抽了抽,看着漫天烟雾中那一抹荧光绿,这么显眼的衣服,不打你打谁?
Fanglanlan:“那个手雷怎么用啊,我捡到了一个。”
许眠刚想说别乱动,就见四排血条一人直接清零。
这边阵亡一个,那边荧光绿的小姐妹也成功被击倒,还没有爬出包围圈,也跟着香消玉殒。
许眠扶额,难怪要给他四倍价,就这游戏体验,脾气稍稍坏一点都能当场骂街。
Susan是三人组中唯一会玩的,她抱歉的开麦道:“我没有想到她们那么废。”
许眠深吸一口气,秉持著老板至上的原则,道:“玩几局就能上手了,我们都不是天才,不会一看就会,慢慢来。”
少了两个拖油瓶,许眠很快带着苏珊通关游戏。
短暂的一分钟准备后,游戏又重新开始。
许眠接下来打得很稳,能救就救,救不回就及时止损,渐渐的,队伍从最开始的两人吃鸡,到三人吃鸡,最后满编吃鸡。
下午五点,高强度排位后,右手早已是不堪重负,在止痛药的压制下,不疼却很清晰的颤抖着。
许眠收好今日的工资,在椅子上瘫了至少十分钟。
他摸了摸额头,有点烫,难怪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天旋地转。
WT俱乐部:
凌彦舟安排好今晚的训练赛,忽觉正前方有道并不怎么友善的眼神窥探,抬头望去。
梁斯羽拿着咖啡兴致高昂的上前,“大外甥,见着你舅舅怎么是一副愁眉苦脸相?”
凌彦舟不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疑惑的将视线投掷到随后进来的经理牧燃身上。
牧燃解释道:“刚请来的理疗师,可抢手了。”
凌彦舟眉头越蹙越紧,他这个小舅舅不比他行规蹈矩,高中刚毕业就宣布出柜,当年气的外公差点中风瘫痪,后来直接出国留学,今年才回国。
梁斯羽随意敲了敲面前的键盘,“你妈我姐特意嘱咐我来好好照顾你,前段日子看到职业选手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毛病,她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生怕她的宝贝儿子出什么大问题,刚好我的专业对口。”
四目相接,凌彦舟可不认为他这个好舅舅是来照顾他的,更像是来使绊子。
梁斯羽勾唇浅笑,“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来理疗室找我,你放心,小毛病我不会告状。”
牧燃瞧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不会一不留意把事情搞砸了吧。
“大外甥好好训练,我得回家了,门牌号我发到了你手机上,有空来我家坐坐,就在这附近。”梁斯羽寄予厚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两三年没见,这小子怎么长得比他还高?
牧燃确定人离开后,诧异道:“这是你舅舅?”
凌彦舟目光深邃,“想办法把他辞了。”
牧燃震惊,“辞了?”
凌彦舟瞥向他,“如果你不想隔三岔五就把我爸妈引来,你可以继续留着他。”
牧燃光是想到那场景就头皮发麻,可是无缘无故把人辞退,对方还是董事长夫人的弟弟,这似乎也影响他的职业生涯啊。
梁斯羽慢慢悠悠的往自家别墅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墙角蹲着个人,说实话,这人闷声不响的缩在花坛后,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
许眠自以为能坚持住,结果刚进别墅区就开始头重脚轻走不动路,他凭着最后一口意志力熬到了梁先生住宅前,怕倒在别人大门口不吉利,他就拼命的往角落缩。
“小许?”梁斯羽认出了对方,忙不迭的将人扶起。
许眠努力的睁开双眼,勉强应答,“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来治疗了。”
梁斯羽看出他的异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许眠没成想那退烧药这么不顶用,他都吃了双倍,怎么就只坚持了一个小时?
梁斯羽把人半扶半抱的带进别墅。
许眠想拒绝,奈何浑身无力,整个人一沾上沙发就止不住往下滑。
梁斯羽用耳温枪测了测,看到近四十摄氏度的高温,倒抽一口凉气。
许眠喃喃自语着:“我吃点药就好,能不能给我颗退烧药?”
梁斯羽眉头紧皱,从医疗箱里翻出强效退烧药,他这情况得赶紧降温。
药片很苦,一进嘴里就化开一阵苦意,许眠下意识的想吐。
梁斯羽喂他喝了口蜂蜜水,“咽下去,别吐。”
许眠眨巴眨巴眼睛,高烧烧的他两眼通红,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受惊的小鹿,很可怜,很委屈。
梁斯羽心脏莫名的抽了一下,他纵横gay圈十余年,第一次没有见色起意,单纯的只想好好保护这件‘艺术品’。
许眠垂了垂脑袋,很是抱歉的说着,“我给您添麻烦了。”
梁斯羽放好杯子,眼底笑意难掩,“我是医生,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
“谢谢。”许眠晕的厉害,也不再顾及什么,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梁斯羽站起身,俯瞰着沙发上的小家伙,笑意更浓。
“我睡会儿就走。”许眠嘟囔道。
梁斯羽知晓他的礼数,没有把人抱去客房,而是拿了条毛毯搭在他的身上。
许眠闻到了很清醒的柠檬味,拉过毯子掩过头顶,双腿慢慢蜷缩成团,最后弓成一只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