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晚饭，杨秀珍坐在四方桌的主位，目光扫过二个子女的脸；二儿子罗建华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小女儿罗红英则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显然还在赌气。
“碗筷一会在收拾，我有事要说。”杨秀珍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力道。
罗建华抬眼：“妈，您说让红英过去给大哥‘搭把手’，是啥意思？”
杨秀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的意思是，厂里的顶替名额，我不准备给你妹了。”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屋子里瞬间静得可怕。
罗红英猛地站起来，眼圈发红：“凭什么？二哥能顶替爸的工作，轮到我就没份了？妈，您太偏心了！”
杨秀珍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前世，她把工作让小女儿顶替，后来偷偷把工作让给宋国军，结果……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红英，这事没商量。”
罗红英摔门跑了出去，杨秀珍站在窗前，看着她冲进大院深处，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宋国军，正靠在墙边抽烟，见她出来，立刻掐灭烟头，笑着迎了上去。
杨秀珍的眼神冷了下来。
前世，宋国军就是这样一步步接近红英的。他表面上是个人，背地里却是小偷小摸的混子。红英被他骗得团团转，最后……
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接下来的几天，杨秀珍开始暗中留意宋国军的一举一动。她故意到宋国军家附近转悠，和宋国军家周边邻居们闲聊时套话。
终于，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宋国军曾偷过东西，还和隔壁食品厂的女工不清不楚。
“证据还不够……”杨秀珍眯起眼睛，“得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秀珍，你最近咋了？魂不守舍的。”纺织厂的更衣室里，王婶一边换工装，一边打量着她。
杨秀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啥，就是睡不好，老做噩梦。”
“噩梦？”王婶凑近，压低声音，“该不会是梦见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要不要找个先生看看？”
杨秀珍摇头：“不用，就是……梦见我家老罗了。”
王婶一愣，随即叹气：“你也不容易，老罗也走几年了。”她拍拍杨秀珍的肩，“有啥事别憋着，跟我说说。”
杨秀珍看着王婶真诚的眼神，心里微动。前世，王婶是厂里少数真心待她的人，或许这一世，她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王婶，你说……要是知道一个人将来会害你闺女，该咋办？”
王婶瞪大眼睛：“那还用说？当然是防着啊！”
杨秀珍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啊，得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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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红英最近和宋国军走得更近了。
杨秀珍几次看见他们走在一起，宋国军还逗得红英直笑。厂里甚至开始有风言风语，说罗家小女儿和宋家小子“处对象”了。
杨秀珍知道，不能再等了。
一天傍晚，她拦住了刚回家的罗红英。
“红英，离宋国军远点。”
罗红英皱眉：“妈，您又来了！国军哥人挺好的，他还说能帮我找临时工……”
“他骗你的。”杨秀珍冷冷打断，“他接近你，没安好心。”
“您凭什么这么说？！”罗红英气得发抖
杨秀珍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那是她这些天搜集的证据，宋国军和别的女人暧昧的证词……
“就凭这些。”
罗红英愣住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闷雷滚滚，暴雨将至。 雨水开始敲打窗户，如同杨秀珍此刻急促的心跳。她看着女儿颤抖的手接过那叠纸，纸张在罗红英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这不可能..."罗红英的声音比蚊子还轻，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些证词。
杨秀珍向前一步，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的声音与她的心跳同步。"红英，妈不会骗你。宋国军不是好人，他..."
"够了！"罗红英突然将纸张揉成一团，"妈，你为了不让我顶替工作，居然编造这种谎言？国军哥说得没错，你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
杨秀珍如遭雷击。她深吸一口气，指甲再次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红英，你听妈说..."
"我不听！"罗红英将纸团狠狠扔在地上，"你宁愿相信那些长舌妇的闲话，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罗红英泪流满面的脸。杨秀珍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弯腰捡起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
"这不是闲话。"杨秀珍的声音异常平静，"这是隔壁巷子李婶亲眼所见，食品厂的小张，她可以作证宋国军同时和她们厂里面的临时女工处对象。"
罗红英的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变得惨白。"你...你调查他？"
"对，我调查他。"杨秀珍直视女儿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他会害你。红英，妈永远不会害你"
由于争吵声音过高，二儿子罗建华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愣住了。"妈？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