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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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家属院一枝花穆念初是霍骁南身边最听话的跟班。

相处的二十年里,霍骁南打架逃学,她就替他打掩护。

霍骁南前脚被送去参军,她后脚就搭上前往偏远军区的火车。

霍骁南一句长发显得女气,她便毫不犹豫地剪掉呵护多年的长发。

外人眼里,穆念初和霍骁南青梅竹马,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在一起。

可面对两家父母的撮合,霍骁南却只是敷衍的回答。

“我把念初当最好的兄弟,就算随便找个人结婚,也不能找兄弟来!”

穆念初掩下难过,一遍遍安慰自己霍骁南只是不懂感情,等他开窍就好了。

可最后,她却等来霍骁南和相识三天的阮红雪闪婚的消息!

穆念初震惊地站都站不稳,二话不说地闯入霍骁南所在的营区。

往日严肃的营区喜气洋洋,所有人都穿着印着霍骁南阮红雪恩爱头像的海军衫。

穆念初被这一幕刺激地浑身发冷,身子忍不住打哆嗦。

霍骁南的警卫员很快注意到她,笑着给她递了两件海军衫。

“穆同志来了,团长说你作为他的好兄弟必须要特殊对待,给你两件换着穿!”

看着衬衫上亲密依偎的身影,穆念初的心像是被丢在热水里灼烫。

原来她付出真心的二十年就只值这两件印有情侣头像的海军衫!

下一秒穆念初被霍骁南拽到阮红雪面前。

“红雪,这是穆念初,我最好的兄弟,等会咱们的情侣杯子,牙刷都给她双份!”

女人一身大红喜服,轻蔑地看了穆念初一眼,撇了撇嘴。

“长的还行,不过我嫁给你后,家属院一枝花的名头就是我的了。”

霍骁南满眼宠溺,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侧脸落下一吻。

“自然,我老婆就是家属院最漂亮的!”

穆念初咀嚼着这两个字,心脏像是被利刃刺穿,模糊一片。

霍骁南边将情侣牙刷杯子递到她手中,声音压低了些。

“红雪是班车上业绩最好的售票员,性子也傲,都是兄弟,你就多体谅些。”

穆念初如鲠在喉,心脏酸涩地点了点头。

她本想找理由离开,却被霍骁南强硬地安排在右侧的位置。

美其名曰:见证兄弟幸福。

于是她被迫看着霍骁南和阮红雪在篝火旁共同分食一块巧克力。

看着霍骁南给阮红雪夹菜盛汤,光是阮红雪的忌口和喜好都写了一长串清单记下。

甚至霍骁南平日里最宝贵的勋章都被他送给阮红雪当作玩具把玩。

而这些,都是穆念初不曾拥有的。

尽管两人再亲密,霍骁南也没吃过她吃过的任何东西,对她的喜好更是一问三不知。

至今穆念初仍记得她无意间碰到霍骁南勋章,他满脸怒气的模样。

穆念初的心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趁着两人咬耳朵的功夫离开透气。

刚坐下没多久,阮红雪的戏谑声就传了过来。

“怎么眼热了?我就知道你对骁南心思不纯,在他眼里,你就只配当兄弟!”

强压下心底的酸涩,穆念初转身就走,阮红雪却不依不饶。

下一秒她哭出了声,吸引了霍骁南的注意。

穆念初心头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只见阮红雪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非说我卖票业绩好是因为我和乘客有不正当关系,说我是人人可欺负的班车!”

霍骁南吻着阮红雪泪水的动作一顿,皱着眉看向穆念初。

她下意识地辩解:“我没说过这些话,是阮红雪先跑过来挑衅我的......”

霍骁南眸色一顿,正想说些什么时阮红雪却哭着要跳河。

“我就知道,你还是更在乎她这个兄弟,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我现在就去死。”

霍骁南想都没想就做出了抉择:“把穆念初送到红雪当值的班车跪一夜!”

穆念初却依旧不肯答应:“不够,她必须当着所有人面说自己是班车,身上还要贴大字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甚至有人想为穆念初求情。

可霍骁南只有冰冷的一句:“谁敢为她求情就是和我霍骁南为敌!”

霍骁南的话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针,扎入穆念初早已灌满风的心脏。

她陪在他身边二十年呐!

难道二十年的情分都抵不上阮红雪一句不明不白的污蔑吗?

整整一夜,穆念初毫无尊严地跪在车前,一遍遍喊着屈辱的话语。

身上贴着的大字报让路人原先怜悯的目光变得玩味。

甚至有流氓吹流氓哨,口水直流。

“一晚多少钱?这么饥渴......”

尽管对方被警卫员呵斥走,可那一句句羞辱与不怀好意的目光却让穆念初倍加煎熬。

这就是她拿真心爱的男人,却让她声名尽毁。

穆念初,你一腔深情,竟然错付至此!

直到天亮,穆念初才被勒令送回,一个人拖着冰冷的身体往回家赶。

刚进家属院,救护车嘟嘟的响声就吸引了穆念初的注意。

一问才知道是昨天霍骁南和阮红雪新婚夜太激烈,阮红雪痛得进了医院。

“骁南真会疼人,新婚夜哪个大姑娘不疼的,这也值当进医院!”

“人家小两口刚结婚亲热着呢,你看从前穆家姑娘那么重的伤骁南都不在乎。”

“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不爱!”

这两个字像是悬在头上的刀,反复切割着穆念初的理智。

她情绪彻底崩溃,似乎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倾泄出来。

直到哭到无泪可流,穆念初才用公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院长,我想通了,您先前说的半个月后去国外进修的事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