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天塌了,凭什么他的高楼不塌。

只可惜她对饶青山了解不够,低估了他的判断力与男性力量,她昏头昏脑精心设计的场景没被任何人看到。她白脱了,自损八百只达到一个激怒他的作用。

一只手掌把她两只手腕都握在掌心,防止她再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另一只手抓来沙发上一旁的风衣甩到她身上,覆盖住她的不体面。

饶青山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守着她把衣服穿好。当然,他的目光全程没聚焦于她,看的是她身后的墙壁。

这间偌大的办公室仿佛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暖气呼呼的吹着,吹的他心头火旺。

等她穿衣服的时候,饶青山在脑海里迅速把情况理了一遍。

往严重了说,她作为高官子女做出这种事,很难说不是受了他人指使,利用这次顾园平的事搅动整个南汀市的安宁。

但,对方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往浅了想,她应该是从刚国外回来,得知家里的变故后一时六神无主,简单粗暴地串联起几个关键词,用自以为顺理成章的逻辑从结果去倒推原因,以为聪明绝顶,实则儿戏至极。

顾潇渊系好大衣的腰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露出头顶的一个旋。饶青山低头看着,想起那个七岁的小女娃娃,头发里也是这么一个旋。

快二十年了。

饶青山闭上眼,想起那个烟火气息缭绕的家属院,他跟老师和师娘一起包饺子,旁边是吵着要糖吃的顾潇渊。

他从西装裤口袋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回想着刚才窗边的拉扯,抽到一半时缓缓开口。

“谁派你来的?”

只要他想,今天之内可以查到她在国内外所有与人和账户来往的记录。或者,按她刚才的表现,他轻而易举就能把她送进去。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盯着那些盘旋而上的烟雾,语气如薄冰。

顾潇渊一双杏眼噙满了泪水,脚踝和膝盖传来剧痛,她确实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向他要一个解释、一个说法、一个真相。

也是在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没有谁指使我,饶书记大可放心,我跟你是私仇。”

顾潇渊仰头望着他,这个人明明近在眼前,却让她觉得好遥远。

她童年的那个饶青山,笑起来像冬日里化开的暖阳,会在除夕夜给她压岁钱,会对被宠坏的她有求必应。

她长大后去了国外求学,对父亲工作上的事不再熟悉,跟他也没再见过几次面。但她知道从某个时候起,父亲跟饶青山的关系就不复从前了。

父亲最喜欢的学生,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在查到你的行踪之前,我暂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饶青山把烟按灭在烟灰缸,决定放她一马。

其实若他狠一狠心,她今天走不出这个大院。

虽然饶青山的理智在时刻提醒他,顾潇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他还是包容下她堪称作死的无理取闹,因为顾园平的留置期一过,她还要去面对更残酷的事。

“顾潇渊,你父亲的情人,自跟我分手后跟我便没有任何来往。这是我可以唯一给你的解释。至于其他,不是你这个身份能听的。”

他又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声音里多了点威胁的意味。

”其实你今天不要命地跑来这儿之前,也应该想想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