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门口了,也不在乎这三秒两秒的。”
“但是我就差这三秒两秒就要饿死了。”
话这样说着,嘴里也是一下没停,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对着那根鸡翅根,速度快的,像是订书机一样,哒哒往下就是一顿啃。
最后吃着吃着,像是吃累了一样,甚至屁股还坐上了旁边的石墩上。
在那慢慢品味起来了。
阿克拿他也没办法,便在他面前站的直直地等着,看他这口东西到底要吃多久。
巴莫见状,便越吃越开心,越吃越放肆,甚至连二郎腿都翘起来了。
要是再来一杯酒,都可以就地赏月了。
这份得意,直到他无意识地抬眼看见了天台上的那高大背影……
便突然戛然而止。
沈昕南叼着烟,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向下面。
逆着灯光的脸虚淡看不出表情,但是你就是能够感觉到他浑身充满的戾气。
巴莫瞬间僵在原地,鸡腿肉咬在嘴里瞬间就不香了,冲着上面干巴巴地笑着。
但也只是一下,随即立马从石墩上跳起,将所剩不多的肯德基胡乱地塞进口袋里,然后撒腿就往后备箱跑去。
一分钟不到,便跟着阿克将人拖上了二楼的天台。
“南哥,郑老板,人带来了。”
阿克将那具沉重的身体扔到了两人的面前。
郑柔均勾起一抹笑,声线温柔磁性,“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
阿克干脆地回应了一句,随即便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两人的身后。
巴莫鬼里鬼气地也跟着躲在了后面,靠在那墙上一声不吭地把口袋里剩下的一点拿了出来,准备悄默声的给吃了。
再不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但是红色的包装袋刚露出一点,他瞧了眼前面的两人,顿了几秒,便又将袋子给塞了进去。
味道太大,况且还是那男人不喜欢的味道,还是不在这冒险了。
免得待会再惹某人生气,然后一脚再把自己踹下去。
为了这口肯德基,再摔断个胳膊腿的,落个半身不遂,那就太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他便笔直地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前面。
昼黑的夜衬得天上的月牙更加的明亮,落在两个男人精致的有些魅惑的五官上,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地上的人依旧躺在那里,有了点醒过来的迹象。
但是身体动了几下之后,又没有了其他的动作了。
而坐在他面前的两人见状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沈昕南眼角一闪,向着旁边微微抬眸,“怎么处理?”
闻言,郑柔均纤细的手指卷了卷衬衫的袖口,没有抬眸,“还是老规矩,一切你安排。”
“我看看热闹就成。”
“毕竟这人也算是在你手下搞出事的。”
“行。”
沈昕南勾唇笑了下,随即长臂往后一挥,招来巴莫,冲着地上扬了扬下巴。
“把人弄醒。”
“好的,南哥。”
巴莫一点也没敢耽误,从旁边顺了个东西,迈腿就走了过去。
他弯腰将人翻了过来,提着手里的壶,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对着他的脸就浇了下去。
“啊……”
瞬间,一阵惨叫便划破天空,只是几秒,便淹没在不远处的人声鼎沸之中。
巴莫都被他这忽然一声吓了一跳,对着那团肥肉就是一脚。
“艹你妈的,叫魂呢。”
“吓老子一跳。”
地上的人捂着脸,灼烧的疼痛已经慢慢过去,此刻脸色依旧滚烫难耐。
“里面是稀释过的硫酸,放好久了。”
郑柔均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我说呢。”巴莫低声嘀咕一句,随即便踢了踢地上的人。
“喂,死不了。”
“不要在那给老子扮演尸体。”
地上的人在疼痛中慢慢睁开了眼,看见了一片黑漆漆的天空,上面挂着稀疏几颗星星。
他顿了下,随即转头缓缓往旁边看过去,入眼便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鞋头微微往上翘着,正对着自己,看着就价格不菲。
他一怔,心里慢慢燃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加快。
在几乎万念俱灰中顺着男人的长腿抬高了视线。
在看清那张脸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倏然撑起身体直接跪在了男人的面前,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是张了张嘴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弯起腰就这么跪着,像是请求原谅的囚徒,等待着黎明前的审判。
而那个男人眼睫也不抬,就这么安然垂着,容颜在不远处一道一道闪过的光里,风华万千。
他手指把玩着烟,笑了下,“这是干什么呢?”
夜色朦胧之中,因为几杯酒,他的嗓音也被染的有些低哑。
那基听的一阵头皮发麻,他颤颤巍巍地双手撑地,又红又烫的脸颊几乎贴着地面,匍匐着。
“南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这事瞒不住你。”
“但是我也真的是为人所迫,一时鬼迷心窍了。”
“你饶我一次,就一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害怕。
他从选择背叛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被发现的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太早,也太突然。
他完全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察觉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他抓住了把柄。
沈昕南听了半分钟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垂眸,伸手虚挡住迎面而来的海风,给自己点了根烟。
吸了口之后,烟草倏然一下发出滋滋燃烧的声息,羸弱的火光印出男人绝魅的脸。
下一秒,烟雾便遮住了他棱角的线条,看不清了脸色。
那基压根就不敢抬头向上看过去,周围安静的,他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像是死神向他走来的脚步声一样,催着人无法冷静下来。
男人瞧着地上的人,嘴角渐渐泛起讥笑。
“知道瞒不了我,还干?”
“那就是存心的。”
漫不经心地下着结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闻言,那基呼吸不由一滞,他立马抬头看过去,拼命地否认,“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南哥。”
“我可以给你解释,也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甚至你要是想要从洪政那里知道点什么,我都可以帮忙,尽全力去做到。”
“只求你能放我一次。”
“就这一次,之后我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相比地上的人,坐在那里的男人就显得太过安静了。
安静的有些可怕。
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人在煎熬中,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才会降临。
沈昕南夹起烟,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看不不出任何被人背叛的恼怒。
甚至阴影之下,突然勾起的那一下笑,衬得那冷漠如霜的脸颊线条看着更加的好看。
“跟我做事也有一年了吧。”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我从不给人忏悔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