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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渊慌了神,声音比身体先一步做出决定。
白晚宁急忙从楼上跑下来,“希颜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昏了啊,我有个医生朋友刚好在附近,现在就把她送过去看看。”
夏希颜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诊所。
大瓶的葡萄糖直接灌进嘴里,医生强迫她保持意识清醒,撕开的皮肤重新黏连。
那感觉痛不欲生,像是在反复修补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夏希颜把胳膊举到聚光灯下,被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为了夏家仅存的产业,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颜面下去面对父亲。
她这样的怪物,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希颜她没事,只是饿昏了低血糖而已,你看到的血污都是那张桌布上的。”
白晚宁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脾气,还学会装神弄鬼了。”
她笑闹着,三言两语把这一切归结为一场胡闹。
水杯裹挟着封景渊的怒气凶狠地砸到白晚宁脚边,玻璃碴飞溅,映出一张赌气的脸。
“看来我对她还是太好了,如今都敢光明正大跟我叫板了!难道还要我哄她吃饭不成?”
“好,既然如此,那我偏要晾着她,就不信她能忍着不找我!”
白晚宁唇角微勾:“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她的。”
可她转头就去警告夏希颜:“在与彼得的合同落地之前,好好在这儿待着,景渊他不想再看见你。”
出乎意料地,夏希颜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面对封景渊就不用伪装了。
在他面前强颜欢笑,过去好累,现在更累。
她每天都呆在这间只有孤灯的房间里,分不清日夜。
直到两个亿打进她的账户,封母发来讯息:合同签了。
夏希颜才像一条得了水的鱼,突然活了过来。
“明天就是婚期了,不跟他告个别吗?”
封母跟夏希颜见面交接,把夏家那点可怜的产业转给她。
高高在上地俯视,话里话外全是施舍。
夏希颜拢了拢宽大的衣衫,低低地垂下了头,“不了,我这幅模样......他也从没喜欢过我。”
她手里紧紧攥着封母给的黑卡,好像攥住人生所有的希望。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纠缠着爱与恨的地方,转头登上了飞机。
她和封景渊的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而现在,就让她来修正这一场错误,飞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了。
封家太子爷大婚,是整个江城的大事。
隔天一早,封景渊就装扮整齐,上了前往结婚现场的婚车。
几个交好的兄弟打趣:“听说你晾了那夏大小姐好久了,真不怕她生气逃婚啊?”
封景渊手里摩挲着婚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逃婚?怎么可能。”
“她可是追了我整整4年啊,人生有几个4年?她求着嫁给我还来不及。”
兄弟坏笑:“也是啊,那女人是倒贴来的。”
现场已经准备就绪,封景渊站在中央,等着接新娘出场。
他想着,既然夏希颜都追他那么久了,只要她今天不再闹小性子,那往后余生,他会如她所愿,跟她白头偕老的。
音乐进入高 潮,新娘伴着花瓣而来,一步步走到了封景渊面前。
可他隔着头纱,看清那人的脸时却愣住了。
“白晚宁,怎么是你?”
“夏希颜呢?”
白晚宁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新娘本来就该是我啊,夏希颜已经走了,你不知道吗?”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席卷封景渊的全身,道不明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将他淹没。
他睁大眼睛,一遍接一遍地问:“你说什么?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