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午。
温情和顾廷提着水果和补品,出现在病房门口。
两人一进来,温学儒听到声音就闭上了眼睛。
温情带着担忧走到病床前,轻声地唤道:“爷爷,我和顾廷来看您了。”
温婉知道爷爷不愿见他们,站起身打断:“爷爷刚睡着,去外面说话。”说完率先出了病房。
顾廷放下东西和温情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远离了病房,温情的脸色立马变了,双手抱胸,语气尖锐:“婉婉姐,你知道为什么奶奶没来吗?她让你气病了!我爸妈在照顾呢!你知不知道她多伤心!”
温婉本就压着怒火,听到温情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声音冰冷:“你来了,不问一句爷爷身体怎么样,病情如何,开口就质问我!你的孝心被狗吃了?”
温情扬起下巴反驳:“爷爷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生病住院不是正常的吗!可奶奶不一样,平时都能骑自行车呢!现在被你气得都起不来了,你怎么当孙女的!一点不懂体谅长辈!”
将下毒谋害亲夫的恶行,说成年纪大生病?
温婉死死攥着拳头,真想扇她一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她怒极反笑,往前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问道:“大夫说爷爷是中毒!我问你,温情,奶奶这病......是心虚吓的,还是怕事情败露不敢来医院,所以才‘病’了!”
温情被她问得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婉婉姐,你怎么能这样污蔑奶奶!爷爷和奶奶多年夫妻,感情那么好......我知道,你是气奶奶同意我和顾廷哥的婚事,可你也知道......我要是不嫁他,我这辈子就完了......”
她说着,眼泪说来就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情情,别哭!这不是你的错!”顾廷立刻上前,心疼地揽住温情的肩膀,看向温婉的眼神充满了不满,“温婉,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再咄咄逼人,往情情伤口上撒盐?”
温婉看着这对狗男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带着鄙夷:“两位同志,在外面注意点形象。这还没结婚就搂搂抱抱的,也难怪名声不好......”
她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两人,转身就要走。
顾廷被她的话彻底激怒:“温婉!你什么态度!怪不得奶奶会被你气病!你都多大的人了,一点长进没有,除了矫情得理不饶人,你浑身上下还有哪点好?就你这样的,以后谁还敢娶你!”
温婉的脚步顿住,缓慢地转过身正要开口。
“顾廷。”
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三人同时转头望去。
只见陆祁川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
他手里提着东西,本来是来医院探望战友的,却将三人的话,都听了去。
他迈开长腿,步伐沉稳,目光淡淡扫过,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顾廷身上。
“身为军人,”陆祁川开口,带着压迫性,“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纠缠女同志,口出恶言。你的纪律哪去了?”
顾廷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连忙放开揽着温情的手,立正站好,对陆祁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陆团长,我......是她先出言不逊,她......”
“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陆祁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锐利,“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时刻记住你身上的军装代表什么!别给军人丢脸,也别给你大伯丢人!”
顾廷被训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吭声。
温情也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陆祁川。
陆祁川这才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温婉,眼神中的冷厉稍稍收敛:“温婉同志,我顺路正好来探望温老先生。”
温婉看着刚才噤若寒蝉的顾廷和温情,心中一阵快意。
“陆团长,谢谢您来看我爷爷,他刚睡着。”她趁机轻声说,“陆团长,您能陪我一起回病房吗?我怕他们再跟来......”
陆祁川颔首,很自然地与她并肩走向病房。
经过顾廷身边时,温婉微微抬眼,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廷气得脸色发青,却不敢在陆祁川面前造次。
两人并肩朝病房走去,将呆立在原地的顾廷和温情摔在身后。
陆祁川的声音隐约从前头传来:“以后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
等到陆祁川和温婉进了病房,顾廷又是嫉妒又是不解:“她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团长,还这么熟?”
能让陆祁川出面维护,这关系绝对不一般!
温情看着病房方向,眼里满是嫉妒和不甘,等了一会儿才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答:“听奶奶说,给温婉相了一门亲事,就是陆团长的侄子,陆晏。估计是因为这层关系,才顺带关照的她吧。”
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内心却嫉恨不已,她要是能嫁给前途无量的陆祁川,哪还用看别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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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温婉俯身,对温学儒柔声轻唤:“爷爷,陆团长来看您了。”
温学儒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陆祁川,露出虚弱的笑容:“你是......陆首长的小儿子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温婉坐在床边,悄悄观察着陆祁川。
刚才他一句话就让顾廷闭嘴的画面,让她更加确信,这个人,就是她现在最需要的靠山。
“陆团长,”她轻声开口,语气真诚,“刚才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及时出现,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陆祁川看向她:“举手之劳。”
“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解了围。”温婉垂眸,眉眼间露出脆弱,“我现在才明白,有个能主持公道的人有多重要。”
这话说得含蓄,却明确传递了她的意图。
温学儒适时叹气:“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婉......”
“爷爷!”温婉红着眼眶握住老人的手,余光却在留意陆祁川的反应。
陆祁川看着祖孙二人,沉默片刻:“温老先生放心,温婉同志很坚强。”
离开病房时,温婉送陆祁川到走廊。
“陆团长,”她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不该麻烦您,但今天您也看到了,我现在处境艰难。能不能......请您在必要的时候,给我一些支持?”
她说得直接,却毫不卑微,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祁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事可以找我。”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温婉轻轻勾起唇角。靠山,是要自己争取的。而现在,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