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刘主任和楚恒的脸上,同时露出喜色。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但是,这是最后一次。」
楚恒不屑地撇撇嘴:「装什么啊,拿钱办事而已。」
我没再理会他,只是对刘主任说:「请回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送走那两个瘟神,我坐在电脑前。
我调出所有的原始文献和资料,将那几个抄袭的章节全部推翻。
重构逻辑,引用更冷门的史料,用全新的结构和语言,彻底重写。
天色微亮时,我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修改,将论文的查重率从百分之五十,降到了百分之八。
我把修改稿发到孟瑶的邮箱,抄送了刘主任。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孟瑶和楚恒没有再出现。
一周后,刘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小姜,这次辛苦你了,这是楚董那边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我没有接。
「刘主任,我不需要。」
「拿着吧,」他把信封硬塞到我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论文顺利通过了,校领导对最终的质量还很满意,夸我们系指导有方呢。」
我握着那个信封,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这笔钱,我收下了。
不是封口费,而是我应得的,通宵工作的报酬。
5.
答辩现场,孟瑶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站在台上,流利地背诵着我修改过的内容。
她的表现赢得了在场评委老师的阵阵点头。
我作为指导老师,坐在评委席的第一排,面无表情。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提问环节。
一个评委老师问完问题后,坐在旁听席的楚恒突然举起了手。
主持人愣了一下,但还是示意他可以提问。
楚恒站起身,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目光却直直地射向我。
「各位老师好,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我听说,孟瑶同学的这篇论文,姜远老师给予了超乎寻常的帮助,甚至亲自动笔修改了大量内容。」
「我想问的是,这种堪比『代写』的指导,在我们学校是常态吗?」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台上的孟瑶之间来回扫视。
评委席上的几个老师,脸色也变得难看。
一旦坐实,不光孟瑶的学位会被取消,我也会背上学术舞弊的罪名。
刘主任坐在我旁边,脸色煞白,狠狠地瞪着楚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瑶在台上,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我拿起话筒,没有看楚恒,而是看向台上的孟瑶,微笑着问:「孟瑶同学,既然有人对你的论文原创性提出质疑,那正好,我也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在你论文的第三章第二节,关于宋代市舶司关税制度的论述中,你引用了《宋会要辑稿·食货》里的一段史料来证明你的观点。」
「你能具体解释一下,这段史料是如何支撑你的论点的吗?」
「并且,除了这处史料,你还能举出另外一处旁证吗?」
我的问题一出口,台上的孟瑶瞬间僵住了。
她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十秒......
孟瑶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
答辩主席,一位治学严谨的老教授,皱起了眉头,再次问道:「孟瑶同学,请你回答姜老师的问题。」
孟瑶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楚恒的脸色也变了。
他想再次开口,却被答辩主席严厉地制止了。
「旁听人员,请保持安静!」
最终,答辩委员会给出的结论是:暂停答辩,论文真实性待查。
答辩一结束,刘主任就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门一关上,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姜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把我们系的脸都丢尽了才甘心吗?」
我平静地看着他:「刘主任,我只是问了一个指导老师该问的问题。」
「你那是该问的问题吗?你那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你明知道她答不上来!」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让你顾全大局,顾全大局!」
「你就这么给我顾全大局的?」
「大局,就是牺牲我的职业声誉,去成全一个抄袭者和一个嚣张跋扈的校董儿子吗?」我反问。
「你!」
刘主任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几天后,我拿到了我的年度绩效考评。
等级是:不合格。
评语是刘主任亲笔写的:「该同志性格偏激,不顾全大局,缺乏团队协作精神,不适合承担重要教学任务。」
这意味着,我今年所有的评优资格被取消,更重要的是,我晋升正教授的申请,也被无限期搁置了。
这就是他的报复。
6.
拿到绩效考评的那天,我平静地接受了。
我严格遵守上下班时间,多一分钟都不在办公室待。
下班后,任何工作电话、工作邮件,我一概不理。
之前主动承担的一些公共项目,我也以「能力不足,绩效不合格」为由,全部退了出去。
刘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板着脸质问我:「姜远,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消极怠工吗?」
我把那份「不合格」的绩效考评报告复印件,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刘主任,您对我的评语是,性格偏激,不适合承担重要任务。」
「既然如此,我当然应该减少工作量,以免再给系里添麻烦。」
「我只是在遵从您的评价,做好一个『不合格』员工的本分而已。」
刘主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发火。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踩着点,拎包下班。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我的个人资料和这些年发表的学术成果。
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我存放着楚恒辱骂我的电话录音、孟瑶那篇原始的抄袭论文、我和刘主任所有的聊天记录,以及那份「不合格」的绩效报告。
与此同时,我给另一个城市的大学发去了一封邮件。
那所大学的文学院院长,一位我非常敬重的陈教授,一年前就曾向我抛出过橄榄枝。
现在,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陈教授,您好。」
「关于您之前的提议,不知现在是否还作数?」
陈教授的回复很快就来了。
他邀请我下周去他们学校面试,并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我立刻向系里提交了休年假的申请。
第二天,申请被驳回。
理由是:系里人手紧张,工作需要。
我拿着被驳回的申请单,直接走进了刘主任的办公室。
他正悠闲地喝着茶,看到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主任,我的年假申请,为什么不批?」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说了,人手不够。」
「姜老师,你作为系里的一员,要有集体荣誉感嘛。」
我将申请单拍在他的桌子上。
「根据劳动法第四十五条,以及我们学校的教职工管理条例,我有权享受带薪年假,单位应予以安排。」
「您以人手不足为由拒绝,属于违法行为。」
刘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
「姜远,你拿法律来压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我寸步不让。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想跳槽?」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就别想安安生生地走!」
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我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反而一片平静。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我没有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7.
我还是去了那所城市。
面试和研讨会都非常顺利。
陈教授对我的学术能力和临场表现都赞不绝口,当场就给了我口头offer。
等我回到学校,准备办理离职手续时,发现我的办公室门卡已经失效了。
我去行政办公室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姜远老师,您因连续旷工三日,已被学校作开除处理。」
办公室里,刘主任正看着我,脸上是报复得逞的笑意。
「姜远,我早就警告过你。」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好,开除我是吗?」
「那么,根据劳动合同法第四十七条,请支付我经济补偿金。」
「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你们需要支付我六个月的工资作为赔偿。」
「另外,由于是违法解除劳动合同,根据第八十七条,你们需要支付双倍的赔偿金,也就是十二个月的工资。」
刘主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你还想要赔偿?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劳动仲裁委员会说了算。」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刚才我们所有的对话,我都已经录音了。」
「还有你之前驳回我年假申请的证据,以及这份开除通知。」
「我想,这些足够证明你们是违法解雇了。」
刘主任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恼羞成怒。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回到我曾经的工位。
我的个人物品已经被打包好堆在角落,电脑主机也还在。
我迅速开机,登录我的私人云盘,将之前保存在本地加密文件夹里的所有证据,全部上传备份。
做完这一切,我抱着我的纸箱,在刘主任的怒视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我工作了五年的办公楼。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向好几所大学投递了简历,都石沉大海。
之前几个有意向的猎头,也突然变得冷淡。
直到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猎头朋友,不忍心地向我透露了实情。
「远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现在整个圈子里都在传,说你师德败坏,是被学校开除的。」
「还有人说你......私生活不检点。」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刘主任和你那个学生的男朋友,是不是到处说你坏话了?」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沉稳又熟悉的声音。
「是姜远博士吗?我是C大的陈远山。」
是陈教授!
「陈教授,您好。」
「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陈教授的声音很直接,「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
「尤其是A大那位刘主任,我认识。」
「当年我们还是同事,他就是因为学术作风问题,我才看不惯离开的。」
「他能做出这种事,我一点不意外。」
他话锋一转,「我们C大评价一个学者的标准,是他的学术成果,不是他的人际关系。」
「我对你的论文和你在研讨会上的表现印象深刻。」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们不相信那些无稽之谈,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姜远,我之前给你的offer,依然有效。」
「而且,我们可以直接给你正教授的职称,并且为你配备一个独立的研究项目组。」
电话那头,陈教授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们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和韧性。」
「你愿意来吗?」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点头。
「我愿意。」
8.
一个月后,我正式入职C大,成为了文学院最年轻的正教授。
陈教授信守承诺,给了我极大的自主权和资源支持。
我入职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作为校方代表,加入一个跨校合作项目的评估委员会。
由于我的博士研究方向正是宋代经济史,与其中一个重点评估项目高度相关,陈教授力排众议,直接任命我为该评估小组的组长。
当我拿到项目名单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与A大历史系合作的「宋史研究与文献整理」项目。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正是刘主任。
会议室里,当我以评估组组长的身份走进去时,刘主任那张谄媚的笑脸,瞬间凝固了。
他站起来,向我伸出手,腰弯成一个谦卑的弧度。
「姜......姜教授,您好。」
我与他轻轻一握,随即松开,语气平淡。
「刘主任,好久不见。」
我在主位上坐下,开始了会议。
刘主任作为项目汇报人,结结巴巴地介绍着项目的进展,眼神却一直不敢与我对视。
就在汇报进行到一半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楚恒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孟瑶。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
「哟,这不是姜老师吗?怎么着,跳槽到C大,混得不错嘛。」
评估委员会的其他成员都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动怒,只是敲了敲桌子,看向刘主任。
「刘主任,请问这两位是项目组成员吗?」
「如果是,为什么你的汇报名单里没有他们?」
「如果不是,根据会议纪律,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
「请你让他们出去。」
刘主任的脸涨得通红,他回头看了一眼楚恒,又看看我,嘴唇蠕动了半天,最后几乎是哀求地对楚恒说:「楚少,您......您和孟瑶先出去等一下,好吗?」
楚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带着孟瑶离开了会议室。
评估会议结束后,我根据项目的实际情况和刘主任糟糕的现场表现,在我的评估报告里,给出了「建议终止合作」的结论。
这份报告一旦提交,A大那个半死不活的项目将彻底失去C大的资金和资源支持。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刘主任的电话。
他约我私下见面,地点是一家昂贵的私人会所。
我准时赴约。
包厢里,刘主任给我倒着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小姜,啊不,姜教授。」
「你看,我们师生一场,过去的事,是我不对。」
「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刘主任,我只是在公事公办。」
「我知道,我知道!」
他急切地说,「但是这份报告......能不能......能不能写得好看一点?」
「只要项目能保住,楚董那边......」
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又被猛地推开了。
楚恒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身后依然跟着孟瑶。
他指着我的鼻子就骂:「姜远你这个王八蛋!别给脸不要脸!」
「让你撤报告你就撤!你是不是还对我爸给你的钱不满意?还想怎么样?」
他身后的孟瑶,拉着他的胳膊,哭着说:「阿恒,你别这样......」
刘主任的脸,瞬间变得面如死灰。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
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刘主任,你连自己的学生和下属都护不住,何谈治系?」
「楚恒,你连自己的情绪和女人都管不好,何谈齐家?」
我拿起我的包,走向门口。
「这个项目,我会如实上报。」
「至于你们的结局,」我回头,看着他们惨白的脸,「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了。」
9.
我的最终评估报告,毫无悬念地通过了委员会的审批。
C大正式向A大发去了终止合作的函件。
一周后,我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
一笔十二个月工资总额的巨款,打入了我的账户。
是A大支付的违法解雇赔偿金。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了刘主任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气急败坏的嘶吼。
「姜远!你毁了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项目没了,楚董撤回了所有捐款,学校要追究我的责任!我的一切都毁了!你满意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静静地听着。
等他骂累了,喘着粗气,我才把手机放回耳边,平静地说:「刘主任,毁了你的不是我。」
「是你自己。」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妥协,是你放弃了原则,是你亲手埋葬了自己的事业。」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完,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窗外阳光正好,我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有些人,即便是在地狱里,也要拖着别人一起下沉。
新的流言蜚语,开始在C大的校园论坛和一些学术圈的私密社群里传播。
一篇匿名的长文,图文并茂地「爆料」了我的上位史。
文章里,我深夜从公寓楼走出的照片,被解读为「与校外女子私会」。
我在咖啡馆和陈教授讨论工作的照片,被解读为「谄媚巴结领导」。
甚至我和某个女学生在走廊正常交谈的照片,也被打上了「暧昧不清」的标签。
文章的笔法阴险,通篇没有一句明确的指控,却处处充满了暗示和引导。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后背发凉。
我的助理敲门进来,脸上带着担忧。
「姜教授,您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吗?」
「要不要跟学校公关部说一下,让他们处理掉?」
我摇了摇头,关掉了网页。
「不用。」
对付疯狗,删帖是没有用的。
你必须一棒子,把它彻底打死。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教授的内线。
「陈教授,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件事。」
我走进陈教授的办公室,开门见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我和刘主任、楚恒所有的恩怨,以及这份新的网络诽谤,全部和盘托出。
陈教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那晚,你就不该帮她改论文。」
我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不,」他看着我,目光锐利,「你没错。」
「在那个情境下,你做出了能让自己损失最小化的选择。」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聘用你,是因为你的学术能力,不是因为你有多完美无瑕。」
「这些网络上的苍蝇,很烦人,但伤害不到你真正的价值。」
他转过身,看着我。
「学校的公关部和法务部,我会让他们介入,发布正式声明,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这是学校层面的态度。」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别的意味。
「至于你个人层面......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把这些杂音清理干净。」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别留下能被抓住的把柄。」
我从陈教授的办公室出来,得到了我最需要的信任和授权。
我没有去找律师,也没有报警。
我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是一家顶级私家侦探所的合伙人。
「帮我查个人,楚恒。」
「我需要他所有的黑料,越黑越好。」
10.
三天后,一个加密文件发到了我的邮箱。
楚恒,这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不仅在学校里找人代写作业、考试作弊,私生活更是混乱不堪。
他一边和孟瑶谈着恋爱,一边同时交往着另外三个女朋友,其中一个,还是某上市集团老总的妻子。
文件里,有他给代写的付款记录,有他和不同女人出入酒店的清晰照片,还有他和那位富商妻子的大尺度聊天记录截图。
更致命的是,他的父亲,那位不可一世的楚董,公司早已是空壳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全靠拆东墙补西墙维持着表面的风光。
最近正在因为一笔巨额的非法集资,被经侦部门秘密调查。
我看着这些证据,笑了。
楚恒,你不是喜欢玩舆论战吗?
那我就陪你玩一场大的。
我把所有的证据,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做成了一张信息量巨大的长图。
然后,我用一个新注册的马甲,把它发布在了那个攻击我的帖子下面。
我没有多说一个字,只附上了一句:「让子弹飞一会儿,真假自辨。」
帖子发出去的瞬间,评论区炸了锅。
起初,还有人为楚恒辩解,说这是P图,是污蔑。
但随着证据链越来越清晰,尤其是那位富商妻子的照片和她丈夫公开的行程一对照,所有人都沉默了。
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那些ID,开始疯狂地删除自己的评论。
整个帖子,从对我的荡妇羞辱,变成了一场对楚恒和楚家的公开审判。
「我草,现实版时间管理大师啊!」
「所以他凭什么那么嚣张?凭他爸快破产了吗?」
「给人家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这哥们儿还活着吗?」
「孟瑶也是惨,被骗了这么久。」
「惨个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自己蠢,还帮着渣男害自己的老师!」
楚恒,这一击,是你的报应。
就在网络舆论发酵到顶峰时,C大的官方网站和社交媒体账号,同时发布了一则措辞严厉的声明。
声明中,校方点名谴责了近期针对我校新引进人才「姜远教授」的网络暴力和恶意诽谤,并称其为「有组织的、针对我校的恶意商业攻击行为」。
声明最后,附上了一张律师函的预览图。
被告人的名字,虽然被打了码,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谁。
所有相关的帖子和文章,在几小时内被删得干干净净。
网络世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份声明,心中震撼不已。
背后,有一堵由绝对权力和资源筑成的墙,坚不可摧。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教授发来的消息,只有简洁的三个字。
「干净了。」
我回复了两个字。
「谢谢。」
这场闹剧,终于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11.
楚恒的结局很惨烈。
那位被他戴了绿帽子的富商,是个道上起家的人物,脾气暴躁,手段狠辣。
他没有走任何法律程序,而是直接在楚恒经常去的酒吧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人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现场一片狼藉,楚恒躺在地上,名牌衣服被撕得粉碎,脸上全是血。
楚家也彻底完了。
楚父因非法集资被捕,公司破产清算,欠下的巨额债务,让他下半辈子都将在牢狱中度过。
楚恒,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富二代,变成了一个身败名裂、身体残疾的丧家之犬。
他从这座城市彻底消失了。
这个消息,是我的助理小陈,在茶水间里当八卦讲给我听的。
我听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求仁得仁。
至于孟瑶,她最终因为学术不端和缺考,被学校做退学处理。
她给我发了很长的一封道歉信,我看了,然后删了。
一年后。
刘主任因为那次教学事故和后续的资金丑闻,被学校免职,灰溜溜地办理了提前退休,据说身体也垮了,整个人瘦到脱相。
我,凭借着出色的研究成果,在C大站稳了脚跟。
我的新书出版后,在学术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我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我从一个普通的教职工公寓,搬进了学校分配的专家楼,有了一间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宽敞明亮的书房。
这天下午,陈教授拿着一份新的项目计划书走进我的办公室。
「小姜,下个季度的重点项目,有没有兴趣牵个头?」
我接过文件,平静地翻阅着。
「没问题。」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忍气吞声,需要靠妥协换取生存空间的「小镇做题家」。
如今的我,站在这里,已经成为了规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