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妙妙打了个哈欠，“以前总担心她们俩见面跟斗鸡似的，现在倒好，一起在厨房研究煲汤，裴音妈妈还教我妈做瑞士卷呢。”
三一笑了：“我妈那手艺，也就煲汤拿得出手，做甜点怕是要翻车。”
“谁说的，”妙妙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妈学东西快着呢，昨天烤的曲奇，除了有点糊，味道还真不错。”
隔壁房间，王胜男正跟裴音比划着什么，林大为坐在旁边剥橘子，时不时插句嘴。“裴音你看，这包馄饨啊，馅儿得朝一个方向搅，上了劲才好吃。”王胜男手舞足蹈，“等回去我给你寄点紫菜，咱们这儿的紫菜，包馄饨鲜得很。”
裴音点头：“好啊，我记下了。对了，你们那边做馒头要发酵多久？我上次试了试，发得跟石头似的。”
“那是你酵母放少了，”王胜男乐了，“得用温水化开，跟面粉揉匀了，放在暖和地方，等它涨到两倍大才行。回头我把步骤写下来给你。”
林大为把橘子瓣递给她们：“你俩这是打算在厨房安营扎寨了？聊了半宿做饭，不累啊？”
“你懂啥，这叫交流厨艺。”王胜男白了他一眼，“以后妙妙生了孩子，我得跟裴音轮着带，提前学学对方的拿手菜，孩子才不挑食。”
裴音耳根微红：“胜男想得真远。”
“不远不行啊，”王胜男叹了口气，“这丫头怀个孕，我天天在家数日子，就盼着抱外孙呢。”
第二天一早，江天昊提议去附近的小镇赶集。“那边有好多手工艺品，还有现做的奶酪，妈您肯定爱吃。”
王胜男一听有吃的，立刻来了精神：“走！正好给妙妙买点新鲜水果。”
小镇的集市真热闹，红的草莓、紫的葡萄摆了一街，卖花的姑娘吆喝着，还有乐队在街角演奏。昊天拉着机器人小昊，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江天昊和小琪跟在后面追，笑得直喘气。
“您尝尝这个，”裴音拿起块奶酪递给王胜男，“山羊奶做的，不腻。”
王胜男尝了尝，眼睛一亮：“哎，还真不错！给妙妙买点，她最近总想吃酸的。”
林大为在旁边看上个木雕小火车，拿起来掂量：“这手艺真地道，给昊天买一个？”
“买！孩子肯定喜欢。”王胜男爽快地说，又转头问裴音，“三一小时候玩这些不？”
“他那时候就爱看书，”裴音笑了，“给他买的积木，都堆在墙角落灰。倒是妙妙，上次来家里，把他小时候的弹珠找出来，跟昊天玩得不亦乐乎。”
“这叫互补，”王胜男得意地说，“我们妙妙就是能带动气氛，你看三一现在，不也爱笑了？”
正说着，妙妙举着个糖人跑过来：“妈！裴音妈妈！你们看这个，像不像昊天？”
糖人捏得圆滚滚的，还扎着两个小辫，真跟昊天有几分像。大家都笑了，昊天抢过糖人，举着到处炫耀：“这是我！我是小糖人！”
逛到中午，江天昊指着前面的餐厅：“这家香肠特别有名，咱们去尝尝？”
餐厅是露天的，阳光透过遮阳伞洒下来，暖洋洋的。服务员端上大盘香肠，配着酸黄瓜和土豆泥，香气扑鼻。昊天拿着小叉子叉起块香肠，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停下：“妈妈，机器人小昊能吃吗？”
小琪笑着摸他的头：“小昊不用吃饭，它充电就行啦。”
“哦，”昊天似懂非懂，把香肠塞进嘴里，“那我替它多吃点。”
王胜男给裴音倒了杯果汁：“裴音，你跟我们说实话，三一这孩子，是不是从小就犟？我听妙妙说，他为了跟你争取学物理，绝食三天？”
裴音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时候我总觉得学钢琴才有出息，非逼着他练，结果把孩子逼得跟我生分了。”她看了眼不远处正给妙妙擦嘴角的三一，“还好有妙妙，不然我跟这孩子，怕是还跟仇人似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林大为说，“咱们当父母的，该放手时就得放手。你看天昊，当初非要辞掉稳定工作创业，他爸妈气得半年没理他，现在不也挺好？”
江天昊挠挠头：“爸，您就别揭我短了。那时候我妈天天给我打电话哭，说我疯了。”
“还说呢，”王胜男瞪他，“要不是我跟你爸劝着，你妈早坐飞机去公司堵你了。”
大家说说笑笑，香肠很快见了底。妙妙摸着肚子：“撑死我了，得去散散步。”
三一扶着她站起来：“慢点，我陪你。”
看着两人相携走远的背影，裴音轻声说：“真好。”
王胜男拍了拍她的手：“以后会更好的。”
下午去了葡萄园，一串串紫葡萄挂在架子上，像玛瑙似的。园主是个白胡子老爷爷，热情地邀请他们品尝新酿的葡萄酒。林大为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这酒醇厚，比咱们那边的红酒顺。”
“给你带两瓶回去？”王胜男问。
“别了，”林大为摆手，“托运麻烦，再说家里还有半瓶呢。”
裴音却跟园主说了几句，园主笑着打包了两瓶：“这是我特意留的陈酿，送给你先生。”
“这多不好意思，”王胜男赶紧掏钱，“我们付钱。”
“不用不用，”裴音按住她的手，“园主是我老同学的父亲，跟他客气啥。”
回去的路上，林大为捧着葡萄酒，跟得了宝贝似的：“你看裴音，多会办事。”
“知道了，就你懂。”王胜男嘴上嫌弃，心里却挺热乎。
晚上妙妙有点累，早早就睡了。王胜男和裴音坐在客厅织毛衣，毛线团在两人手里转来转去。“你这花样真好看，”王胜男看着裴音手里的小毛衣，“给孩子织的？”
“嗯，妙妙说可能是个女孩，”裴音笑了，“我就织了件粉色的，你看这小草莓，还行不？”
“太行了！比我织的强多了。”王胜男叹口气，“我手笨，织个平针都歪歪扭扭的。”
“我教你啊，”裴音拿起她的毛线，“你看，这针要从这里穿过去，拉紧点就齐了。”
两人凑在一起，一针一线地织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影子拉得长长的。林大为和江天昊在旁边下棋，时不时传来“将军”的喊声，昊天趴在地毯上，跟机器人小昊玩拼图，一派温馨。
“说真的，裴音，”王胜男忽然开口，“以前我总觉得你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现在才知道，你这人其实挺随和的。”
裴音手里的针顿了顿：“以前是我不对，总觉得跟你们不是一路人，说话带刺，你别往心里去。”
“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啥。”王胜男摆摆手，“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有啥话敞开说。妙妙说了，等孩子生下来，让你当干妈呢。”
裴音眼睛一亮：“真的？那我可就认下这个干外孙了！”
“那还有假？”王胜男乐了，“到时候孩子喊你姥姥，喊我外婆，多好。”
正说着，三一从楼上下来，听见她们的话，笑着说：“妈，胜男阿姨，你们这是把孩子的称呼都定好了？”
“那可不，”王胜男抬头，“你可得好好对妙妙，不然我跟你妈，饶不了你。”
三一笑着点头：“放心吧，我把她当宝贝疙瘩疼着呢。”
裴音看着儿子，眼里满是欣慰：“这就对了，男人就得疼老婆。”
第二天要去看冰川，早上起来却下起了小雨。王胜男有点犯愁：“这雨啥时候停啊？别影响了行程。”
“没事，”裴音指着窗外，“瑞士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已经查过天气预报了，中午就晴。”
果然，快到中午时，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远处的冰川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撒了层碎钻。坐缆车上去时，王胜男有点恐高，紧紧攥着裴音的手：“这玩意儿稳当不？我瞅着悬乎乎的。”
“稳当着呢，”裴音拍拍她的手背，“你看昊天，吓得直笑。”
昊天果然在江天昊怀里蹦：“爸爸，你看下面！像棉花糖！”
到了冰川上，王胜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头，冰缝里透着幽幽的蓝，像童话世界。“我的乖乖，这也太壮观了！”
“来，妈，我给您拍张照。”妙妙举着手机，“跟冰川合个影。”
王胜男赶紧理了理头发，站得笔直：“裴音，你也过来，咱们俩合一张。”
裴音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走了过去。两人肩并肩站着，妙妙喊“茄子”，王胜男笑得一脸褶子，裴音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照片定格在这一瞬间。
林大为凑过来看：“哎，这张拍得好，回去洗出来，挂客厅里。”
“挂就挂，”王胜男得意地说，“让街坊邻居看看，我在瑞士有好朋友。”
在冰川上玩了大半天，大家都冻得够呛，回到家，裴音赶紧煮了热汤。“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她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王胜男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够劲儿！比咱们家的姜汤辣多了。”
“瑞士的姜就这样，”裴音笑了，“驱寒效果好。”
晚上，妙妙突然说想吃饺子。“妈，我就想你包的白菜猪肉馅的，想得睡不着。”
王胜男一听，立刻站起来：“这有啥难的！裴音，你家有面粉不？”
“有，我去拿。”裴音转身进了厨房，江天昊和小琪也跟着帮忙，“我剁馅！”“我擀皮！”
客厅顿时变成了临时厨房，王胜男指挥着：“天昊，馅里少放点盐，妙妙现在不能吃太咸的。小琪，擀皮别太薄，容易破。”
裴音第一次包饺子，笨手笨脚的，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露馅就是歪歪扭扭。王胜男手把手教她：“你看，边要捏紧，像这样打个褶，就好看了。”
“还是不行，”裴音有点泄气，“这玩意儿看着简单，真难。”
“慢慢练，”王胜男鼓励她，“我第一次包，比你这还难看呢，煮出来都成片儿汤了。”
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包好了两盘饺子。下锅煮开，香气飘了满屋子。妙妙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就是这个味儿！妈，您太厉害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王胜男给她盛了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裴音尝了尝自己包的，虽然样子丑，味道倒还行。“胜男，下次你教我包混沌呗？我想学。”
“没问题！”王胜男满口答应，“等回去了，我视频教你，保准你一学就会。”
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都有点舍不得。昊天抱着机器人小昊，跟裴音说：“裴音奶奶，我能把小昊留下吗？它可以陪你说话。”
裴音笑着摸他的头：“小昊得跟你回家充电呀，等下次你来，咱们再让它陪我们玩，好不好？”
“好！”昊天重重点头，“我下次还来，给你带我们家种的西红柿。”
妙妙眼圈有点红：“妈，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王胜男帮她擦了擦眼泪，“你在这儿好好的，别瞎操心，有事跟裴音多商量。”
裴音也说：“胜男，你们放心回去，妙妙有我照顾呢，每周给你们发视频。”
去机场那天，天格外蓝。到了安检口，王胜男拉着裴音的手：“回去吧，别送了。记得啊，包饺子不会就问我。”
“知道了，”裴音点头，“你们也保重。”
飞机起飞时，王胜男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房子，忽然叹了口气：“林大为，你说咱们是不是走得太急了？”
“急啥，”林大为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再说了，孩子们很快就回来了。”
回到家，王胜男第一件事就是给裴音发微信：“我们到家了，勿念。”
没过几分钟，裴音就回了：“好，一路辛苦。妙妙说想吃你做的酱菜，我明天去买材料，你视频教我？”
王胜男乐了，赶紧回：“没问题！明晚七点，不见不散。”
林大为凑过来看：“你俩这是要成网友了？”
“去你的，”王胜男推了他一把，“这叫友谊长存。”
晚上视频，王胜男拿着手机在厨房转：“裴音你看，这酱菜得用这种坛子，密封性好。先把黄瓜晒半干，再放酱油、醋、花椒……”
裴音拿着小本子记着，时不时问：“糖放多少？要不要放辣椒？”
“少放点糖提鲜，辣椒就算了，妙妙不能吃辣。”王胜男一边说一边演示，“你看，这样一层黄瓜一层调料，压实了，封上坛口，过三天就能吃。”
“学会了，”裴音笑着说，“等做好了，让妙妙给你拍视频。”
挂了视频，王胜男心里美滋滋的。林大为端着水果进来：“瞧你乐的，不就教个做酱菜吗？”
“你懂啥，”王胜男白了他一眼，“这不是酱菜的事，这是情谊。”
日子一天天过，王胜男隔三差五就跟裴音视频，今天聊孩子的辅食，明天说种花的技巧，有时候甚至能聊到半夜。林大为总说她们俩比年轻姑娘还黏糊，王胜男却理直气壮：“这叫闺蜜，你个大老爷们不懂。”
妙妙的预产期快到了，王胜男天天数日子，裴音也打来电话：“胜男，我订了下周一的机票，跟三一一起回去，到时候咱们在医院汇合。”
“太好了！”王胜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保证暖和。”
到了妙妙生产那天，王胜男和裴音守在产房外，手心都捏着汗。林大为和江天昊在旁边劝：“放心吧，现在医术这么发达，肯定没事。”
等护士抱着孩子出来说“母女平安”，两人都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笑了。王胜男抹了把眼泪：“谢天谢地，母女平安。”
裴音也红了眼圈：“太好了，孩子健康就好。”
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王胜男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手：“你看这小模样，多俊，像妙妙。”
“我看像三一，”裴音说，“这鼻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都像，都像，”林大为在旁边打圆场，“又像妈又像爸，最好。”
孩子满月那天，王胜男办了酒席，请了亲朋好友。裴音抱着孩子，给每个来道贺的人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王胜男端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裴音，以后这孩子，就靠咱们俩带了。”
“没问题，”裴音笑着说，“我教她弹钢琴，你教她包饺子，咱们分工合作。”
“还得加上我，”林大为凑过来，“我教她下象棋，保准比三一还厉害。”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幸福。王胜男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缘分这东西真奇妙，原本两条平行线，愣是因为孩子们，交在了一起，还成了最亲的人。
晚上哄睡了孩子，王胜男和裴音坐在客厅喝茶。“你看这孩子，多乖，”裴音说，“一点都不闹人。”
“随她妈，”王胜男说，“妙妙小时候就省心，吃了睡睡了吃。”
两人聊到半夜，裴音打了个哈欠：“不早了，睡吧。”
妙妙坐完月子后跟钱三一回了趟巴黎，因为安娜教授年事已高；所以他们两口子决定把安娜教授的三胞胎孙子孙女儿接到自己身边照顾，安娜教授同意了，妙妙跟婆婆裴音和母亲王胜男提了一嘴收养三孩子的事儿，钱钰鲲直接不淡定了“妙妙一一，你们把孩子接回来就是；公公有钱:-$，别担心养不起哈，一下多了仨孩子叫我爷爷，真是太好了。”
蒋煜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大哥，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揪着姓氏不放？当年你丢下三一母子俩不管，是我陪着裴音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倒想起孙子孙女的姓氏了？”
钱钰鲲脸一红，梗着脖子：“那不一样！我那是……那是有苦衷！再说了，三一不还是跟我姓钱吗？现在多了仨孩子，怎么也得有两个跟我姓！”
“跟你姓？”蒋煜文放下茶杯，眼神里带着点嘲讽，“你知道换尿布要先擦爽身粉吗？知道冲奶粉得用多少度的水吗？上个月昊天发烧，你倒好，拿着退烧药就想喂，要不是小琪拦着，差点把孩子喂出问题。就你这当爷爷的本事，孩子跟你姓，我还怕委屈了他们呢。”
钱钰鲲急了：“我那不是一时糊涂吗？谁还没个第一次当爷爷的时候？再说了，我可以学啊！我有钱请最好的月嫂，请最专业的育儿师，用得着你操心？”
“有钱了不起啊？”蒋煜文挑眉，“当年裴音一个人带三一，你倒是掏钱请月嫂了？孩子上幼儿园被欺负，你在哪？三一考大学填志愿，你又在哪？现在想当现成的爷爷，还得挑三拣四，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钱爷爷在旁边敲了敲烟袋锅：“煜文说得对！你这当爹的当得就不称职，现在当爷爷了还想摆谱？我看跟煜文姓就挺好，至少煜文心细，知道孩子哭了是饿了还是尿了。”
钱钰鲲急得直跺脚：“爸！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他是后爸！我才是亲爹！”
“后爸怎么了？”蒋煜文冷笑，“后爸也比某些亲爹强。当年三一半夜发高烧，是我背着他跑了三公里找医生；他想学物理，是我顶着裴音的压力帮他找资料；就连他第一次跟妙妙约会，都是我给的零花钱。你呢？除了给钱，你还做过啥？”
钱钰鲲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那是忙事业！男人以事业为重！”
“忙事业就能不管老婆孩子了？”蒋煜文步步紧逼，“你那事业，还不是当年靠着家里的关系才起来的？真论本事，你连给煜文提鞋都不配。人家煜文是靠自己考上的博士，在大学里当教授，教书育人，比你天天琢磨着怎么赚钱高尚多了。”
妙妙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偷偷拽了拽三一的袖子：“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
三一笑着摇头：“放心吧，他们俩就这样，吵了半辈子了，雷声大雨点小。”
果然，钱钰鲲气呼呼地坐下，嘟囔道：“我不跟你吵，跟你吵掉价。反正这孩子，必须有两个跟我姓钱！不然我就……我就不给他们买进口奶粉！”
“谁稀罕你的进口奶粉？”蒋煜文立刻接话，“我学生在荷兰做奶粉研究，人家寄来的样品比你买的好十倍。再说了，孩子喝母乳最好，妙妙奶水足，用得着你瞎操心？”
钱爷爷咳嗽一声：“行了，都别吵了！这事我做主，一个跟三一姓钱，两个跟煜文姓蒋，还有一个跟丽丽姓安，就这么定了！”
钱钰鲲还想反驳，被钱爷爷一个眼刀瞪回去，只能悻悻地闭了嘴。蒋煜文倒是挺满意，笑着说：“还是师父明事理。其实跟谁姓都一样，都是咱们钱家的孩子，我肯定会好好疼他们的。”
“你当然得好好疼，”钱爷爷看着他，“煜文啊，这仨孩子就拜托你多费心了。你大哥那性子，指望不上。”
“爸您放心，”蒋煜文点头，“我已经跟学校请了半年假，专门在家带孩子。正好我也退休了，有的是时间。”
钱钰鲲一听急了：“你退休了？你才多大就退休？我还没退休呢！”
“我跟你不一样，”蒋煜文淡淡道，“我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满天下，该享享清福了。不像某些人，钻钱眼里了，就算七老八十也舍不得退休。”
“我那是为了这个家！”钱钰鲲梗着脖子，“我多赚点钱，孩子们以后就能少吃点苦！”
“孩子们要的不是钱，是陪伴！”蒋煜文提高了声音，“你问问三一，他小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是你能陪他下一盘棋，是你能参加一次他的家长会！可你呢？除了给钱，你还做过啥？”
三一适时开口：“爸，煜文叔叔说得对，我小时候确实挺想您能多陪陪我的。不过都过去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钱钰鲲看着儿子，眼圈有点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蒋煜文见他这模样，语气缓和了些：“大哥，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孩子们还小，需要人疼，需要人教。你要是真想当爷爷，就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们，学学换尿布，学学冲奶粉，比你给他们买再多东西都强。”
钱钰鲲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了。换尿布……很难学吗？”
蒋煜文忍不住笑了：“不难，我教你。不过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别把孩子弄哭了就行。”
“谁笨手笨脚了？”钱钰鲲立刻反驳，“我当年给三一换尿布，一次就学会了！”
“是吗？”蒋煜文挑眉，“我怎么听说，你第一次给三一换尿布，把尿不湿穿反了，害得孩子尿了一裤子？”
钱钰鲲的脸“腾”地红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裴音告诉我的，”蒋煜文笑得得意，“她说你当时手忙脚乱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最后还是她出手才搞定的。”
钱爷爷在旁边乐了：“原来还有这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钰鲲啊，你这当爹的，确实不称职。”
钱钰鲲的头埋得更低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妙妙看气氛差不多了，赶紧打圆场：“爸，煜文叔叔，咱们别聊这个了。我跟三一商量好了，等把孩子们接回来，就住我们隔壁那套房子，这样大家照顾起来也方便。”
“我看行，”蒋煜文点头，“我那套房子正好空着，离你们近，我住过去，白天帮你们带孩子，晚上你们自己带。”
钱钰鲲立刻说：“我也住过去！我那套别墅离你们也不远，我天天过去看孩子！”
“你过去别添乱就行，”蒋煜文毫不客气，“上次你去看昊天，非要给孩子喂巧克力，结果孩子闹肚子，小琪跟你急了好几天。”
钱钰鲲有点不好意思：“我那不是不知道吗？小孩子不能吃巧克力？”
“三岁以下不能吃，”蒋煜文耐心解释，“容易蛀牙，还会影响食欲。这些育儿知识，我建议你买本书好好学学，别到时候又闹出笑话。”
“知道了知道了，”钱钰鲲摆摆手，“我明天就去买，行了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总算缓和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钱钰鲲主动给蒋煜文夹了块排骨：“你……你多吃点，带孩子挺累的。”
蒋煜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也多吃点，学换尿布也需要力气。”
钱爷爷看着他们，欣慰地笑了：“这才像一家人嘛。吵归吵，闹归闹，心里都得有对方。”
三一和妙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没过几天，三胞胎被接回来了。三个小家伙长得一模一样，都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钱钰鲲一见到孩子，什么脾气都没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生怕把孩子弄疼了。
“你轻点，”蒋煜文在旁边叮嘱，“孩子还小，骨头软。”
“我知道，我知道，”钱钰鲲紧张得手心冒汗，“这孩子……真轻啊，跟个小猫似的。”
“你以前抱三一的时候，比这还紧张，”蒋煜文笑着说，“当时你抱着他，胳膊都不敢动，生怕把他摔了。”
钱钰鲲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吗？我都忘了。”
“我可没忘，”蒋煜文说，“当时我还跟裴音说，你这当爹的，总算有点样子了。”
钱爷爷抱着一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真好，一下子多了三个重孙，我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妙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暖暖的。她悄悄对三一说：“你看，其实他们俩关系也没那么差。”
三一点点头：“是啊，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
从那以后，钱钰鲲还真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往蒋煜文住的房子跑，跟着学换尿布、冲奶粉、哄孩子睡觉。虽然有时候还是会闹笑话，比如把爽身粉当成奶粉冲，把孩子的袜子穿反，但总的来说，进步还是挺大的。
蒋煜文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怼他了，有时候还会主动夸他几句：“这次换尿布不错，比上次强多了。”
钱钰鲲听了，能高兴一整天。
有一次，钱钰鲲给孩子买了一堆玩具，蒋煜文看了，忍不住说：“你买这么多干嘛？孩子还小，玩不了这么复杂的。”
“我乐意，”钱钰鲲得意地说，“我孙子孙女，就得玩最好的玩具！”
蒋煜文无奈地摇摇头：“随你吧，别买那些带小零件的，容易噎着孩子。”
“知道了，”钱钰鲲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美滋滋的。他知道，蒋煜文这是关心孩子，也是关心他。
这天，三个孩子第一次开口叫“爷爷”，钱钰鲲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抱着孩子转了好几个圈。蒋煜文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钱爷爷看着他们，感慨道：“真好啊，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比什么都强。”
晚上，钱钰鲲主动请蒋煜文喝酒：“弟，以前……以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蒋煜文举起酒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以后咱们好好相处，一起把这三个孩子带大。”
“好！”钱钰鲲跟他碰了碰杯，“一起带大！”
两人喝着酒，聊着孩子们的趣事，聊到半夜都意犹未尽。
妙妙和三一站在窗外，看着屋里的灯光，都笑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三一握住妙妙的手，“他们俩总会和好的。”
“嗯，”妙妙靠在他肩上，“一家人，就该这样。”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馨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