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和许大茂的风波暂时平息了下去，只是后院偶尔还会传来几句压抑的争吵，但至少没再动过手。院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这平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最坐不住的，就是贾家。没了何雨柱的饭盒接济，贾家的饭桌上肉眼可见地寡淡起来。棒子面窝头，清水煮白菜，连点油花都难见。棒梗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肚子里没油水，脾气就格外暴躁。
“妈！奶奶！天天就吃这猪食！我都快饿死了！”棒梗把筷子一摔，黑着脸嚷嚷。
贾张氏心疼孙子，连忙把锅里仅有的一个白面馍馍塞到他手里：“哎呦我的大孙子，别气别气，快吃这个。都怪那个挨千刀的傻柱，黑了心肝，不得好死！”
秦淮茹看着儿子，又看看碗里清汤寡水的饭菜，心里也堵得慌。她工资不高，还要负担婆婆的药费和三个孩子的开销，以前有何雨柱兜底尚可维持，现在骤然断了来源，立刻捉襟见肘。
“棒梗，听话，先吃着，妈明天……”她想说明天想办法，可又能想什么办法呢？去找易中海？一大爷自从全院大会后，对她们家似乎也有些冷淡了。去找傻柱？想到何雨柱那冰冷的眼神，她就心里发怵。
棒梗啃着白面馍，眼神却凶狠地瞟向了中院西厢房的方向。他记得，以前傻柱的饭盒里总有油汪汪的肉菜，香味能飘满整个院子。现在傻柱不带饭盒了，但他家肯定还有好吃的！他亲眼看见何雨水那天端着碗，吃得满嘴是油！
一种名为“嫉妒”和“贪婪”的毒草，在这个半大孩子心里疯狂滋生。
这天下午，何雨柱上班去了，何雨水也去了学校。院里静悄悄的，大人们要么在上班，要么在屋里忙活。
棒梗像只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中院，在西厢房门口徘徊。他试着推了推门，门是从里面闩着的。他又转到窗户边，窗户也关着，但有一扇的插销好像有些松动。他左右看看没人，用手使劲一抠，再一拉，窗户竟真的被他拉开了一条缝！
棒梗心中一喜，瘦小的身体像泥鳅一样，顺着缝隙就钻了进去。
何雨柱的屋子收拾得比以往整齐多了。棒梗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扫视，很快就在碗柜里发现了目标——半包用油纸包着的桃酥！旁边还有一个搪瓷罐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炒得喷香的咸菜丝，上面明显淋了香油！
棒梗咽了口唾沫，毫不犹豫地把桃酥和咸菜丝罐子塞进怀里。正准备溜走，眼角余光瞥见炕上的枕头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竟摸出了几张毛票！足足有两三块钱！
棒梗的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巨大的“收获”感淹没了他。他把钱也揣进兜里，迅速从窗户原路钻出，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恢复原样，然后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奶奶！妈！你看我弄到什么好吃的了！”棒梗一进家门，就兴奋地把桃酥和咸菜丝罐子掏出来。
贾张氏一看，眼睛都亮了：“哎呦！我的好孙子！真有本事！从哪儿弄来的？”她拿起一块桃酥就塞进嘴里，吃得直咂嘴。
秦淮茹脸色却是一变，她认得那罐子，是何雨柱家的！她一把拉过棒梗，压低声音严厉地问：“棒梗！你实话告诉妈，这东西是不是从你傻柱叔家拿的？”
“拿？”棒梗满不在乎地一扬脖子，“他欠咱们家的！吃他点东西怎么了？谁让他不给我们家饭盒了！”
“就是！”贾张氏在一旁帮腔，“拿他点东西是看得起他！我孙子做得对！秦淮茹我告诉你，你别嚷嚷！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
秦淮茹看着理直气壮的婆婆和儿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既害怕事情败露，又隐隐觉得儿子能“弄”来吃的，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那点微弱的道德感，在现实的压力和婆婆的纵容下，很快便消散了。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低声嘱咐棒梗：“以后……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这便是默许了。
晚上何雨柱下班回来，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屋里似乎有股陌生人的气味，而且碗柜的门没关严。他走过去打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给雨水准备的桃酥和咸菜丝不见了！
他快步走到炕边，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摸，脸色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钱也没了！
根本不用多想，能干出这种事的，全院除了那个“盗圣”棒梗，不会有第二个人！
一股怒火直冲顶梁！这小白眼狼，前世偷鸡摸狗惯了，这辈子竟然这么早就把爪子伸到他家里来了！还敢偷钱！
何雨柱眼神冰冷，转身就往外走，准备直接去贾家抓贼。但走到门口，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行，不能这么直接去。
现在去，贾张氏那个老泼妇肯定护犊子，撒泼打滚不认账。秦淮茹肯定又是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哭哭啼啼说什么“孩子小不懂事”、“家里困难”之类的屁话。最后大概率又是不了了之，反而打草惊蛇。
要收拾，就得一次把他收拾怕了！让他留下终身难忘的教训！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到屋里，仔细检查了一下现场。窗户有被撬动的痕迹，窗台上还有一个模糊的、不属于他和雨水的小脚印。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好，很好。棒梗，你喜欢偷是吧？老子就给你设个局，让你偷个够！
他没有声张，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生火做饭。何雨水回来，他也没提这事，只是默默地把留给她的另一个藏起来的鸡蛋煮了。
夜里，何雨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听着窗外细微的风声，一个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棒梗，贾家……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