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两天的时间转瞬而过。
天还没亮透,厨房的烟囱刚冒起第一缕烟,林丝羽就来到厨房,准备忙活起来。
自打吴林峰暗中派人打过招呼,并处理了几个刁奴,厨娘们也不敢再为难秋梨。
见了林丝羽也一并,客客气气了起来。
问要糯米给糯米,要南瓜给南瓜,连石磨都擦得干干净净等着她用。
“多谢张嬷嬷,借您这宝地用用,等会儿米糕蒸好了,第一个给您尝鲜!”林丝羽嘴甜得像抹了蜜。
林丝羽这鲜活的模样,让厨房的张嬷嬷都有那么一刹那的愣怔。
这还是那个柔柔弱弱,胆小怯懦,寄居在府上的林姑娘吗?
林丝羽没看见张嬷嬷疑惑的眼神。
她正手脚忙个不停,南瓜上锅蒸得烂熟,红枣泡得胖乎乎的,剪成颗粒放那备用,梗米倒进石磨里。
她推着磨盘转得呼呼响,额角很快沁出细汗。
“林姑娘,这是要做啥新奇吃食?”张嬷嬷凑过来看热闹。
“南瓜红枣大米糕,软乎乎甜丝丝的,老夫人准爱吃。”林丝羽笑着擦汗,“就是磨米费劲,得现磨才够香。”
磨粉、和浆、入笼,折腾了快一个多时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笼热气腾腾的米糕终于出锅了。
黄澄澄的糕体点缀着红枣的暗红,掀开笼屉的瞬间,甜香混着米香扑了满厨房。
张嬷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乖乖,这味儿,隔着两条街都能闻见!”
林丝羽笑眯眯地,捡了几块品相有点瑕疵的放进盘子,递给张嬷嬷:“你尝尝,以后还得常来麻烦你呢。”
张嬷嬷乐滋滋的接了过来,连说:“姑娘客气了。”
林丝羽非常上道的给厨房的厨娘,留了几个香甜的米糕,毕竟她借用了厨房,为了要笼络人心,还要方便下一回的再次使用。
没办法,一个没人疼爱的孤女,不为自己想办法自救,难道还会有人仗义为她出头吗?
揣着食盒往外走,林丝羽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月白色襦裙。
洗得发白发旧,袖口都磨出了毛边,正合她意。
其实她留了个小心机的,她今天特意穿了,这一身发旧发白的月白色襦裙。
她是为了攻略侯府的老夫人,而特意这样做的。
准备好一切。
林诗雨带着她的丫鬟秋梨,往寿康苑而去。
秋梨跟在后面,纳闷的说道:“小姐,您怎么不让我提着食盒?你平日哪干过这活,沉甸甸的多累呀。”
“这你就不懂了,亲手拿着送过去,才有诚意嘛。”林丝羽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路过花圃时,突然停住脚。
园子里的玫瑰刚打了花苞,枝桠上的尖刺闪着寒光。
“秋梨,接着。”她把食盒往秋梨怀里一塞,拎起裙摆就缓缓的蹲到玫瑰丛边。
她扭头四下打量着,看了一圈,果然四下无人。
她葱白一样的手指,撩起磨毛了边的裙子的一角。
“小姐你干嘛呢?”秋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林丝羽抓着裙摆,往尖锐的花刺上蹭,一下,两下……
果然,洗旧发白的衣裙,因为不堪外力。
在她的来回扯拉下,好好的裙摆处,很快被勾出几个不大不小的破洞。
“我的天!”秋梨吓得差点把食盒扔了,“小姐你疯啦?
这可是你仅有的几件像样衣裳了!
破了可怎么办啊?”
林丝羽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冲她挤眉弄眼:“别这么大声!
你家小姐我,自有妙用。
等会儿有人问起,你就咋咋呼呼喊道‘哎呀,小姐!你这裙子怎么破了哟?
这可如何是好?
你就这几件衣服,破了只能缝缝补补再穿了!’记住没?
得夸张点,声音大点。”
林丝羽用那夸张的表情,大惊小怪的腔调,给秋梨做着示范。
“哎呀——小姐!你这裙子怎么破了哟?”
这几句话,她故意用蓝星上流行的夹子音,说出来的。
尾音还带着点刻意往上翘的拖腔,听得秋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这是为什么呀?”秋梨一脸懵懂加疑惑。
“听好了,就得像我刚才示范的那样说。”林丝羽放下裙摆,拍了拍手,“表情再慌张点,声音再大点儿。
越显得咱们可怜兮兮,越好。
效果才更佳。”
秋梨捧着食盒,眼睛瞪得溜圆,一脸茫然地歪着头:“小姐,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好好的衣裳戳破了,还得演戏?”
“笨丫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林丝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像只眯着眼睛的小狐狸,“照着我说的做,保准没错!”
林丝羽故作神秘的,又拍了拍她的肩,接过食盒理了理裙摆,故意让破洞露得更明显些,“走,去给老夫人请安,保准有好戏看。”
那做作的样子,简直没法再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