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曦愣住。
这句话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意思。
直到贺见辞又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
“美女。”
确实从没见过让我这么难忘的。
美女。
呼。
阮曦有种既好气又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就说嘛,贺见辞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他果然又是在笑话她。
此时绿灯亮起。
跑车再次启动,几秒内便如离弦的箭。
等到车子七拐八拐,在胡同里艰难穿行,阮曦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她家。
她忍不住问:“见辞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这地儿虽在市中心,但越走越偏僻。
周围小巷交织,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没一会儿就晕头了。
最终车子在一条无名巷口停下。
“下车吧。”
贺见辞扔下这句,便推门下去了。
阮曦一头雾水,却只得跟着下车。
只是她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
随即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
贺见辞一收劲,阮曦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
“谢谢。”
阮曦说完,迅速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
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次跟贺见辞在一起时,两人总会莫名其妙的肢体接触。
贺见辞这次倒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在前面带路。
两人走进旁边小巷,巷子里只有远处有一个路灯,昏黄光线让整个小巷染上了一层旧时光影。
他们仿佛走在一部老电影里。
好在并未走多远,贺见辞便在一处民宅门口停下。
四合院的铆钉大门紧闭着。
贺见辞上前推门,没推开。
阮曦此时才看到门口挂着一块木质牌匾。
上面竖写着“史家馄饨”。
字迹颜色微微斑驳,看得出来有些年头。
相较于现在店铺恨不得亮到闪瞎眼睛的门头,这个店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不过这可能是另一种营销手段。
阮曦还正好辅修过传媒。
“是已经关门了吗?”阮曦问道。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小店铺关门早正常。
“老板懒得很,”贺见辞口吻平淡。
阮曦不是非要跟他吃饭,直接说:“那我们回去吧。”
她刚说完,就见贺见辞走到大门旁边的围墙前面。
他原地直接轻松跃起,双手直接攀住院墙,轻松翻上了墙头。
眨眼间功夫,阮曦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压低声音问道:“见辞哥,你要干嘛?”
“吃馄饨。”
阮曦:“我还没饿到这种程度,我还能再忍忍,真的。”
这要是被人家发现了报警,她怕明天整个圈子里都要传遍,鸳鸯大盗夜闯馄饨店只为一饱口腹之欲。
到时候她真的可以离开地球了。
“我饿了,”坐在墙头的贺见辞闲闲说道。
“你就不能忍忍?”
“忍不了。”
因为不敢大声说话,怕把人引来。
她只能轻声劝道:“见辞哥,我真的不想被人抓到之后,传出什么鸳鸯大盗夜闯馄饨店的新闻。”
墙头上的男人,忽地轻笑了下。
下一秒,阮曦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墙头。
她听说过贺见辞行事肆意,毫无顾忌。
这次算是真真见识到了。
没一会儿,随着一声吱呀作响的开门声,四合院的铜门被拉开。
贺见辞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单手随意搭在门边,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里。
他下巴微扬:“进来吧。”
阮曦还是忍不住做最后挣扎:“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贺见辞跨出门槛,走到她面前,微弯着腰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不是鸳鸯大盗,怎么能只剩一个。”
……
阮曦站在‘史家馄饨’店的后厨,看着明亮干净的厨房里,那道高大身影轻松自在的犹如在自家厨房。
她第一百零一次的问自己。
怎么就没走呢?
甚至还同流合污了呢。
真被抓到,她这个从犯是逃不掉。
“真这么怕?”贺见辞站在锅灶旁,回头看她。
升腾而起的水蒸汽,将他的脸微微笼住,有种绰约的感觉。
他那张帅到有攻击性的面孔,竟在此刻温柔了几分。
“我怕什么,到时候真被抓住,我就说我是被胁迫的。”
这话是玩笑话。
贺见辞笑了:“行,说好了鸳鸯大盗,你还想着各自飞。”
阮曦开始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
本来在他这儿,就总觉得自己对他心思不纯。
现在,还主动送了证据到他手里。
贺见辞没让她帮忙,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馄饨放在哪里,调味料放在哪里,他都不用找,直接就拿到了。
“想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阮曦认真想了下:“鲜虾的。”
她万万没想到,看着这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爷,居然真会做饭。
当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被放在托盘上,端到外面院子里的方桌上时,阮曦闻着散发那股浓郁诱人的香味,居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头顶月色朦胧绰约,而廊下一盏略显昏黄的廊灯照着。
眼前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
她用勺子舀了一个馄饨,低头轻咬了口。
随即惊喜说道:“皮好薄啊。”
阮曦自小在南方长大,虽然后来突逢变故回了京北。
但口味早就被养成了南方人口味。
跟北方皮厚肉多的馄饨不一样,南方馄饨讲究皮薄肉少汤鲜美。
显然这家店的馄饨中和了南北优点,皮薄又有点儿劲道,里面的馅儿更是要鲜掉舌头。
她都顾不上客气,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最后馄饨全部吃完,一颗不剩。
“饱了?”
对面贺见辞看她终于舍得抬头,随口问道。
此时不知是吃太快,还是馄饨太热,阮曦脸颊微热,连鼻尖都有一点微红。
她托着下巴歪头看他,纯欲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娇媚。
“见辞哥,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
她吃人手短了,连说起话来都软了几分。
“现在又不是我胁迫你了?”
贺见辞说完,忽地觉得嗓子很痒,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对面的阮曦却乖乖摇头。
那双澄澈黑眸波光潋滟的宛如春水荡漾,就这么看向贺见辞。
她嘴角轻扬:“现在我们是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