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晏，怎么哪哪都有你？”
宋斯晏耸了耸肩，“这是学校，我身为学生，出现在这里不是很合理吗？”
迟宥泽起身，凑到宋斯晏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差一点，两人的鼻尖就要对上。
“我警告你，不要招惹云慕昕，离她远一点！”
“那我就是要招惹，你又能怎么样呢？”宋斯晏挑眉，漫不经心的语调，成功勾起迟宥泽的怒火。
他拽住宋斯晏的的衣领，眼神满是警告。但宋斯晏嘴角的笑从始至终就没有消下去过。
“这个学校，不止你一个人觉得她有趣，你这么着急，不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这么焦躁吗？”
“该死的！”迟宥泽抬手，挥拳之际，被陆毅成拦下。
“迟宥泽，冷静。”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直到迟宥泽松开了拽着宋斯晏领口的手，陆毅成这才放开了迟宥泽。
宋斯晏嗤笑一声，理了理衣领，优雅又贵气。
“我倒是开始好奇了。要是哪一天她离开了迟家，你还有什么本事能让她留在你身边。”
“你试试看。”迟宥泽抬眸。冷着一张脸的他，多了几分不可靠近的距离感。
宋斯晏离开后，迟宥泽没了吃饭的心情。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周晚黎将早上云慕昕给她的棒棒糖拆开塞到嘴里。这棒棒糖还是超市老板送给云慕昕的。
“我还想这周末去你家玩游戏呢。”
“就知道玩游戏！”迟宥泽给了沐泽一个白眼。
“你去哪？”看迟宥泽起身，沐泽问了一嘴。
“烦！去买水！”
迟宥泽走的潇洒，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耸了耸肩，不做一语。
俗话说得好，越不想见到谁，就越容易见到谁。这种概率，就好比全妆出门见不到一个熟人，但顶着三天油头和熬了一夜的超绝憔悴脸下楼，一定会遇上此生最痛恨的人。
看着两个人亲密的交谈，迟宥泽站在超市门口不远处的树下，拳头捏的青筋暴起。
“又要去送货了？”
“对。”
这是云慕昕最近找到的新兼职。
学校太大，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要走很多很多路。虽然这学校的课间时间比普通学校要多五分钟，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下一趟楼，专门跑一趟超市。而学校的人员配备都是要经过严格筛查的，老板没办法额外招收店员，配送的时间点又分散。于是，云慕昕找上了超市老板。
凭借着一张巧嘴，和超高的计算能力，愣是把这学校几个超市的老板哄得一愣一愣的，最终达成了合作。
云慕昕会提前统计好学生要吃的零食，让老板提前准备好，自己则在大课间的时候将东西配送到各个学生手里。
“有空吗？我想和你聊点事情。”
看着正给她装货的老板，云慕昕看了眼时间，点了下头。
两人走到一旁。
“听说你要做迟宥泽的家教？”宋斯晏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
“恰好听到了。不过，他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云慕昕并不意外。“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不。”宋斯晏摇头。“刚好我也在找家教老师，怎么样，感兴趣吗？前三节课按市场价算，如果我对你的教学满意，试用期过后，我会按市场价1.5倍的价格聘请你。”
条件合理，价格也不错。但云慕昕没有立刻应下。
“以你的家世，要找到好的家教老师应该不难吧？为什么要找我？”
“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的能力。”
“能力？”云慕昕疑惑。
“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所有科目的附加题全做对的学生。”
云慕昕眨眨眼，“你是说，那些超过大纲的题目，是故意设计的？”
她还以为这学校的学生受的教育这么超前，已经做上了大学生的题目。
宋斯晏点头，“那些题是老师们故意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一下有其他目标的学生。大部分学生会做其中的一部分题目，而你是唯一一个全写，且全对的。我想，如果你要做家教的事情传出去，应该会有不少人找上你。那我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说实在的，我对你很好奇。一个资助生，在资源教育落后我们这么多的情况下，怎么能做到这个程度？”
但云慕昕还是不解。
“你们也会注重考试成绩吗？”
宋斯晏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们真和电视剧一样，只会打架闹事，成天无所事事，打算高中一结束就去国外水个学历，回来继承家业吗？”
云慕昕摸摸鼻子。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确实有一部分是这样的。但那一类，我们统称为富不过三代的暴发户家族。”
许是觉得云慕昕的想法天真又有趣，宋斯晏难得多了些耐心。
“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家族都很注重脸面。小辈和小辈之间能互相攀比的东西不多，成绩就是其中一项。”
想起卓傲怡和迟宥泽说的那些话，云慕昕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不在意成绩的话，卓女士没有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还特意要让她辅导迟宥泽的功课。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嗯，我晚上回复你。”
“等你的好消息。”
得到回应，宋斯晏满意离开。后脚，迟宥泽就走到了云慕昕面前。
阴沉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
云慕昕要走，却被迟宥泽拉住。
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
“怎么，不躲我了？”
“你答应宋斯晏做他的家教了？”
充满质问的语气，让云慕昕皱起眉头。而看云慕昕没有回答，迟宥泽心中怒气更甚。
他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怎么，是我妈给你的钱不够，你还要另外再收一份钱吗？”
云慕昕第一次沉下脸。
哪怕之前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从没有真正生气过。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迟宥泽。
迟宥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变，视线有些漂移。他挠了挠头，表情越发显得焦躁。
“我不是……”
“我没有收卓女士的钱。”
迟宥泽的话被云慕昕打断。
“什……什么意思？那你每天晚上堵着我，要给我辅导是为了什么？”
“迟宥泽，我很想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我承认我在人情世故上反应有些迟钝，但也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我母亲的事情是意外，按理说，卓女士只要支付医药费和误工费就可以了，但她还是承担起了我在这里的学费，甚至给我提供了吃住。不过是帮忙辅导她唯一的儿子的学习，你觉得，我会收她的钱吗？如果是你，你会收下这笔钱吗？”
那个时候，云慕昕眼里蓄满了迟宥泽所看不懂的复杂思绪。
那个眼神，他至今忘不掉，也无法理解。
“对不起。”他说道。
“我会答应做宋斯晏的家教，至于你，要是真的不想见到我，我会去和卓女士说明情况，让她给你找一个新的家教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