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闻京朝话接话:“你也知道可惜?”

“有点吧,毕竟像闻先生这样的男人,可不是随处能找到的,况且有几个女人不想过阔太太的生活?”

“哧……”

他嗤笑声淡淡,不是嘲讽跟讥笑。

温习竟无端端听出些许苦涩来,她随即打趣的问起:“怎么没想过再结婚?”

三年时间都够谈三个,结二婚了。

闻京朝回话很快:“没找到合适的呗,那你呢?”

“跟你一样。”

温习还记得当初相亲,介绍人给她说过的话。

说闻京朝眼高于顶,又有钱,说他相亲很多次都没钟意对方,都是别人巴着往他身上贴。

他跟个冰块似的,怎么捂都捂不化。

还说要是哪天日子过不下去她还能捞一大笔钱。

事实如此,离婚时闻京朝分了五百万给她。

那天夜里特别深沉,还冷得人打哆嗦。

温习拎着她的行李箱打他家离开,闻京朝送她上车,最后压着声问了句:“温习,你想不想回头,我可以当做一切没发生,我们继续过日子。”

眼前的利益确实很诱惑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很难抵挡住。

她笑,笑得像是那寒冬里最后的一抹阳光:“不会。”

她跟闻京朝并没有原则性问题,他也恪守夫道,在婚姻里敬职敬业。

温习23岁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掉眼泪。

回忆收拢,温习坐在火锅桌前,说:“像Rick这么优质的男性不应该,有钱有颜。”

闻京朝:“是我不喜欢她们。”

“也是,外边的女人多半是为了你的钱。”

“那你呢?当初跟我结婚也是为了我的钱吗?”

“不明显吗?”温习笑着:“离婚你还分了我五百万,我赚大发了。”

违心的话不用教,也不用刻意去学,只要脸皮够厚,自然脱口而出。

闻京朝没说话。

半晌,隔壁两桌的人陆续离开。

闻京朝吃得细嚼慢咽,嘴里也不知道是何味。

说饱也饱了五六分。

温习去前台把单结了,她薅起包挽在臂弯:“走吗?”

“嗯。”

她开着她的c260,他开着他的宾利,一同又回到西山云顶。

到时,闻京朝在车里接电话,车门紧闭。

温习下车后,打量一眼没深究往电梯口走,他今晚连续接了四通连线,表面看上去没急事,隐隐中她觉得他有事,但他没说,她也保持默契的没问。

透过车前玻璃,他跟温习对视一眼,垂下眼睫。

丁晴在电话那头问道:“阿肆,你什么时候回京北,后天就是奶奶生日。”

“明晚回去。”

闻京朝声特别低压。

丁晴默了瞬:“听晏清说你跟温习见过了?”

“嗯。”

“她怎么说?”

“无意中见到的,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丁晴对温习印象很好,觉得她懂事靠谱,一个人在京北打拼独立自强。

重点是温习人干净得体。

丁晴跟闻昌良从不要求闻京朝找名媛千金,只要他喜欢的,家里都接受。

两人闹离婚那会,丁晴还劝过闻京朝。

怕他日后追悔莫及。

“阿肆。”丁晴说:“人家是女生,你要是不认真的态度,就不要再去招惹人家,你可以全身而退,但她的家庭不允许她再跟你耗一次,你自己也该找个合适的结婚生活。”

闻京朝睁着眼,此时车库电梯打开,温习走进去,没回头看他。

“妈,我知道。”

“嗯,那明晚我让珊珊去接你。”

闻京朝在车库抽了根烟的功夫,下车回家。

楼层廊道的灯从头亮到尽头,不远处瘫着一团黑影。

由于那团黑影在颤栗,投在地面的影沿都在晃。

闻京朝走近几分,入目是女人侧脸。

听到周身有动静,温习强忍面上的惶恐,手去扶门框起身。

她鞋尖上,以及手指跟衣服皆是鲜红的血,结合她的反应……

闻京朝声线平稳:“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门板跟门框被人泼了鸡血,血液黏稠,估计顺着门缝溢进门内地板了。

触目惊心。

温习抽口气,尽可能表现得从容镇定些:“要说得罪的人,估计只有应沉一个,我很少交际,跟同事之间关系也融洽,别人没有理由恐吓我。”

闻京朝伸手,五指掐在她胳膊上,将人拉开点:“你站这边。”

他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鸡血染到他的手。

温习被拽得往男人身后躲,闻京朝站在她面前,她抬眸映入眼帘是宽厚的背脊。

他比她高一个头,身影几乎是兜头而下罩住她,莫名中很有安全感。

闻京朝蹲身下去,打开手机手电筒,端详几秒拍了照发给物业。

他回头,垂着眼看她:“你没事吧?”

“还好。”

西山云顶是豪宅区,但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像她这样的小户型,一般物业态度比较敷衍,至于闻京朝这种嘛……

那人家得当财神爷供着,温习算是看透了。

全程闻京朝重话没说半个字,物业弯腰哈背,就跟孙子搁他跟前,但凡他脾气再差点叫人下跪,温习都怕这几人恨自己只有两只腿,不够跪的。

交接完,闻京朝朝她走来,声音不重:“等他们的人先查监控。”

温习蠕蠕唇:“我报警了。”

“嗯,你做得好。”

闻京朝离她近,讲话吐出的气息顺着空气拂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温习挣扎开口:“闻京朝,今晚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上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那蹲多久。

当时她两只腿像是冻住,定在那动不了,人也吓傻了。

警察赶到现场,物业的人也正好上来。

简单做个交接后,警察那边联合物业帮忙找人。

闻京朝从头到尾陪其左右,帮她忙上忙下,物业的人忙了一个小时清理血迹。

深夜十一点,温习拎着个袋子上楼,给每个帮忙的人各派包烟跟水。

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到位。

兜里最后剩下一包,她扭身迎上闻京朝的眸子,他立在门边无声不闻,迟疑片刻,温习上前,手里摊开包烟:“荷花的,还是细支,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