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许禾的镜头只是往他那边晃了一下,便移开。

“他又受伤了?”

“嗯。”许禾略显苦恼,“不过这次,不是他惹事在先,也不是意外,是他被人给打了,那人下手很重!我真想冲过去把那人身上也给打开花!”

桑酒听着她前面的那些话,不可察地眼皮子跳了一下,下意识抬头望向师兄程叙远。“谁打的啊?”

事实上她想说,沈景湛受伤,可以让家里的佣人或保镖代为照顾的。她没必要亲力亲为。

毕竟男女有别,再者,她也不是亲姐,要注意着些距离分寸。

“纪声!”许禾这一声恶狠狠的。“想不到他表面看着道貌岸然,实则伪君子一个,阿湛只不过是想过去跟他客气地打声招呼,他就大骂他一个养子配不上跟他说话!还出手打人。”

“阿湛不过还了一下手,他便打得更凶,还叫他的保镖一起上手!”

“你说我气不气!下次我再见到他!我就将他的汽车点了!”

这个纪声,桑酒认识,她和晏绍南婚礼那会儿,这人来参加,当时礼貌谦逊,说话客客气气的。晏绍南的那些兄弟,取笑娶桑酒不是因为爱情的时候,纪声还本本分分的叫了她一声嫂子,送上贺礼。

之后,她开珠宝公司,有些渠道不通,恰巧碰到纪声,纪声便二话不说给她帮忙,给她介绍渠道、客户,工艺精湛的制作人,都非常靠谱,可以信任。

说实在话,桑酒对纪声这个人印象还不错。

和什么伪君子好像搭不上边?

“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桑酒开口说道。

“姐~”

身后传来一声柔柔叫姐的声音。

许禾连忙道:“酒儿,我先不跟你说了,阿湛身上的伤口该换药了。”

电话匆匆挂断,许禾走向沈景湛道:“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嗯。”少年低低的应一声。

许禾满脸心疼,沈景湛比她小三岁,她今年二十三岁,看二十岁的沈景湛像看个孩子一样。

连忙拿过旁边纱布要给他换,却没想被沈景湛给拉住手。“姐姐。”

许禾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就又听他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别人宝贝?”

心尖哆嗦一下,也不知为何,许禾抬头看沈景湛,却又看到他目光清澈,无丝毫杂质。

或许是她多想了。

“她是姐姐的朋友。”许禾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这个醋也吃啊?”

“吃。”沈景湛答得煞有介事。

许禾失笑。“行,下次姐姐在你面前注意些。不过阿湛以后遇到什么好女孩子,叫别人宝贝之前,也要先带回来给姐姐认识一下,经过姐姐的同意。”

她只当是沈景湛小孩子脾气和桑酒计较。

“不会有。”沈景湛低低道。

“啊?什么?”许禾没听到他说些什么,拿过纱布,转回身。

少年没有再说。

两人之间相差两三岁,但沈景湛身体比许禾要成熟许多,个头比她高出一个头,往后靠在床头上之时,上身肌肉线条明显。而且,从上到下,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的人鱼线流畅而下。

许禾想,她是不是不应该和沈景湛接触那么多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不再是之前那个少年。

耳尖泛红,指尖触上去的那一刻,轮廓硬朗,那种感觉愈发明显。

不应该再那么接触。

“回头,我让家里佣人来照顾你。”许禾一边涂药,一边对沈景湛说。

指尖却蓦然被他抓住。“姐姐,不喜欢我了么?”

许禾心尖一跳。“啊?”

这死孩子说什么呢?

“姐姐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许禾道:“你不要多想。”

她说的是姐弟的那种喜欢。

“那就好。”沈景湛松开手指。

许禾总觉得他这段时间有些奇怪,但也只是说:“你以后再见到那个纪声,离他远点儿听到没?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就是披着绅士皮的恶心模样。我们不必上赶着巴结,以后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还有,今天这仇,我肯定会替你报!”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阴湿的冷意,唇角的笑意更高。“好。”

桑酒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无语,突然想起来,纪家和许家最近好像在谈论婚事?要结成亲家?因两家都是世家的缘故,听说还找了中间人说媒,之前听许禾也说过,但因纪声对外名声很好,桑酒当时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甚至觉得这或许是一门好婚事。

没想到,今天再听许禾说就变成这个模样。

外面雨越下越大。

“看来你今天是真的回不去了。”程叙远站起身来,正好此时门铃响了,他走过去开门,接过送单员手中的快递,里面是一套睡衣。“我家里没有来过女人,只能临时在网上同城下单一件,不过,你放心,我买的是极好的面料。客卧里也有洗浴间,你一会儿可以先睡一觉,明天再回。”

桑酒没有跟他客气,对她来说,程叙远像哥哥一样亲。刚拿过将包装拿掉,在身前比划,门铃再次响起。

还是送单的?刚刚有什么东西忘给了?

程叙远走过去,再次将门打开。

看到门外的那一刻,室内的空气都如同凝固那般,桑酒脸上呈现出一抹错愕,米白色可爱的蚕丝质睡衣还在她手上贴身前比画。

这一幕,叫人不多想都难。

晏绍南站在门边,挺拔的身形上正在往下滴水,平添几分不易近人的冷清,那张线条凌厉的面孔更是如此,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有够吓人。

桑酒心脏猛跳两下。

他墨发往下低垂着,看起来像是在楼下站了许久。

“老婆。”晏绍南走进来,大手将全是水的墨发往后梳拢,露出骨相完美的眉眼,丝毫不知自己全身是水。“你在这跟人吃火锅为什么不叫我?”

他站在她面前,身高腿长,低头将她望着。

桑酒头顶是浓厚的阴影。

程叙远有些尴尬。“没想到晏总会来,桑酒是因为她的猫在这儿,她过来看,没想到遇到下雨,我这里客房很多本打算留她住一晚,晏总不要多想。如果知道你对吃火锅有兴趣,我一定叫桑酒将你一起带来。”

晏绍南回头看他。

桑酒下意识觉得不对。

一手拉住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