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涿郡,涿县。
......
“嘬嘬嘬...
小黑,咬他!
咬他啊!
他娘的,真是废物!”
院子门口,一只黄狗和黑狗在打架。
一个年纪二十七八岁,身着褐色锦衣的汉子就蹲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两只狗相互撕咬。
自家的黑狗被黄狗咬了,夹着尾巴呜咽着向汉子求助。
哪知汉子非但不帮黑狗,反而猛然一脚踹到它身上,将黑狗踹倒在地。
任谁都想不到,这位蹲着看狗的汉子,乃是大汉开国皇帝刘邦!
刘邦归天后在一睁眼,就穿越到一个名叫刘德然的汉子身上。
坏消息,自己不是皇帝了。
好消息,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活力,又可以蹲在门口看狗打架,欣赏小寡妇扭着屁股从自己面前晃过。
这对刘邦来说,还是好处多一些。
他体会过身体到了暮年,那种沉重乏力的感觉。
纵然有万里江山,也享受不到什么。
哪像现在,吃什么都香。
一个挑着草鞋和草帽的汉子从刘邦面前经过,这人姓刘,名备,字玄德。
是刘邦这具身躯的堂弟。
此人手长过膝,双耳垂肩,目能自顾其耳,倒是生了个奇特的相貌。
除了手跟耳朵长得实在是长之外,刘备的容貌跟刘邦的原身刘德然,还真有点像。
刘邦歪着头,看着刘备道:
“玄德,又卖草鞋去啊?”
刘备叹息道:
“吾自比不得德然兄悠闲。
家中有老母要奉养,若是不卖草鞋,如何养活老母?
恐怕吾跟老母无以维持生计。”
听刘备长叹,刘邦顿时不悦,站起身对刘备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你是我弟弟,你娘就是我娘!
我能放着自己的娘不管吗?
今天我就派人把老娘接过来,你养不起老娘,我养!”
听了刘邦之言,刘备不由一愣。
刘备父亲早亡,叔父刘元起对他好得没话说,待他如亲儿子一般。
还曾出资,资助刘备游学,跟亲儿子刘德然一起拜大儒卢植为老师。
刘元起有些家资,对刘备的母亲也颇为照顾,让刘备无后顾之忧。
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刘元起五年前去世之后,他那份家业就交到了刘德然手中。
刘德然这位堂兄,可比叔父刘元起吝啬多了,一点钱财都舍不得给刘备。
不仅如此,还时常讨要刘备欠刘元起的钱财。
刘备无奈,只能跟着老母一起编织草席、草帽、草鞋等物件,拿出去售卖,以此维持生计。
刘备卖草鞋也是卖了好几年了,堂兄一直不闻不问。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备肯定是不相信堂兄会供养自己的母亲,他只当堂兄是在嘲笑自己,摇了摇头离开了刘邦院前。
刘邦拥有刘德然的记忆,自是知晓刘备为何如此。
他啐了一口,说道:
“娘的,这叫刘德然的小子忒不是个东西。
家里有吃有喝,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婶娘吃不上饭?
刘备那小子该卖草鞋卖草鞋,他老娘我可不能不管。
顺子?”
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黑脸小厮来到刘邦面前,说道:
“主家,您叫我?”
刘德然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有一些田地,有几个奴仆,比刘备家的条件强多了。
刘邦对顺子吩咐道:
“你今天就带人去刘备家,把他老母给我接来。
以后他娘就是我娘。”
“好嘞!”
“哎等等。”
“主家,还有啥事?”
“先别忙着去,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我先出去办点事。
那条黑狗,你给我拴好了。
晚上宰了吃肉!”
顺子疑惑道:
“主家,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小黑吗?
怎么就杀了?”
“连个黄狗都打不过,就是个废物!
我可不要这样的怂包!
宰了它之后,你再给我寻两条狗来!
要凶一点的!”
顺子摇了摇头,他是个粗人,也想不明白主家为什么这么做,听主家的话就好。
刘邦背着手往街上走,心中想着以后咋办。
刘邦穿越汉末后,通过刘德然的记忆得知,这个世道跟自己上一世的世道很像。
都是天下混乱,百姓造反。
不一样的是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大汉坚持了四百年,比大秦国运长得多。
这一点刘邦还是很欣慰的。
‘四百年大汉啊,老子也算够本了。
想当年当亭长的时候,也没想到能当皇帝啊。
不过现在怎么办?
张角那帮黄巾贼,跟陈胜、吴广太像了。
要不然我还纠集一批弟兄起事?’
想到这,刘邦摇了摇头。
‘不成,大汉是老子的大汉,我总不能自己反自己吧?
再说这么久的王朝,可不像秦那么容易灭。
这一个不好,恐怕就有杀身之祸。
想要成事,还得帮朝廷,先捞点好处看看形势。
不管怎么说,手底下先得有兵,有将,有弟兄!’
刘邦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政治嗅觉远超常人。
他隐隐觉得起事不太妥当,还是靠着朝廷更加稳妥。
好不容易获得了这年轻的躯体,刘邦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上一世一统天下的时候岁数太大了,才当了八年皇帝就死了。
现在这身体足够年轻,要是能一统天下,当个几十年皇帝还不是谈笑间?
刘邦在街上逛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邦邦邦”的砍肉声。
他侧过头一看,好家伙,这砍肉的汉子长得可真凶啊!
长了一张黑脸,一脸的络腮胡子。
生得那是虎背熊腰,豹头环眼!
看这身材和面相,比刘邦最为得力的猛将樊哙还要凶悍几分!
这汉子,刘邦一眼就喜欢上了。
他有着丰富的辨别猛将的经验,一看就知道眼前的汉子,是天下难寻的猛将。
‘没想到这小小涿县,还有如此人物!
难道是上天眷顾于我?
我刘邦上一世是皇帝命,这一世还是皇帝命,所以才能得遇如此猛将?
妙啊!’
遇到这般绝世猛将,刘邦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必须得把这屠户拉到自己好兄弟的阵营!
他用胳膊肘杵在屠户的档口上,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看着屠户。
也不嫌弃档口上横飞的猪血和猪肉沫子,弄脏了自己的锦衣。
屠户被刘邦瞅得直发毛,他抬起头,翁声对刘邦道:
“你是何人,想要作甚?
是要买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