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先下毒？”宁歆一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地说道：“如今，可是有证据？”
大约是她这副淡漠的表情让杜姨娘觉得有些委屈，双眸微红，声音轻柔地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出现打扰了你的生活。你怨恨我们，也是无法避免的，只是她是你的妹妹，怎能害她的性命？”
“怨恨？我为何要怨恨？”宁歆一倚靠着门边，轻轻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怨恨的，我已经完成一个长姐应尽的责任，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若不是你威逼希希，她又怎会替你担下罪责，甚至还要被灭口？”杜姨娘缓缓靠近，俯身在她的耳边，脸上的笑意冰冷，“除掉希希之后，你还想要杀谁？我？还是希微？”
“杜姨娘，请注意你的言辞。”宁歆一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到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她就想到前世的悲剧。
就是这张脸在灵堂前痛哭流涕，痛诉自己的不孝和宁夫人的可悲可怜，惹得众人非议。所以父亲才会狠心下来将自己送到乡下的农庄，不再过问半句。
“既然大小姐不承认，那么我就先去照顾希希了。”杜姨娘没有再纠缠，带着人转身离开。
站在一旁的夏荷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冤枉大小姐！”
“好了，我累了，你和冬梅收拾一下吧，我先去休息了。”宁歆一单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来回揉了几下，抬脚朝着房间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喊声。
“不好了，杜姨娘落水了！”
宁歆一一愣，心里升起一阵不安，连忙冲了出去。夏荷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满脸的担忧。
杜芳若落水了？能落哪里？自然只有芳菲苑的荷花池了。
镇国公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父亲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推出去领罪。发现真凶是宁希希的时候，又连忙不顾两家情谊护着她。若是杜芳若在她这里出了事情，不说别人，单说宁清就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等到宁歆一赶到的时候，杜芳若在水中早已经挣扎不动了。
原本结冰的水面，不知为何被砸出一个大窟窿。周围的人都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下去救人的模样。
“为何不救人？你们想看着姨娘淹死么？”宁歆一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一个小厮挽上衣袖，做出一副随时下水救人的模样，却迟迟没有行动。
她看着几乎上没有什么动静的杜芳若，咬咬牙， 不由分说地一头扎进水里。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杜芳若在自己的院子里出事。
正是冬日，池水冰冷刺骨，加之地底下的淤泥，完全站不住脚跟。宁歆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杜芳若从水中拽了出来。
宁歆一满头的泥水，简直就是从河底爬出来的泥鸭子，狼狈不堪。杜姨娘的衣衫完全贴在身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全身颤抖的模样很是不好。
情况危急，宁歆一顾不得自己，她跪在杜芳若的身旁，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胸口上，用力地捶打起来。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
周围的人见状，面面相觑，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恐惧。没有想到想来温柔的大小姐，竟然会趁着杜姨娘昏迷，如此虐待她。
宁歆一懒得解释，这是急救的方法。
她小时候喜欢荷花，常常去河边玩耍。偶有一次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孩，女孩昏迷不醒，便是用这种方法，让她吐出卡在胸口的河水，才醒了过来。
随着她的捶打，杜姨娘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她的坚持不懈之下，杜姨娘的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池水，猛烈地咳嗽几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见到宁歆一的第一眼，杜芳若就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大小姐......何故要......杀我呢？”
宁歆一双眸瞬间迸出一阵寒意，该死的，杜芳若是故意的！
她连忙放开杜芳若，冷冷地说道：“杜姨娘小心些，要不是我及时救了你，恐怕你就魂归地府了。”
“你们都在闹什么！”
所有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宁清站在不远处，顿时都呆住了......
宁歆一瞬间明白，杜芳若这是连环计。若是不救，正好给自己安一个谋杀姨娘的罪名；若是救了人，也可以诬陷是自己干的。
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果然符合杜芳若的做事风格，够狠够绝。
“夫君......”杜姨娘的声音格外柔弱，颤抖的双手伸向他，宁清立马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瞧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不已。他吩咐身边的吴妈妈照顾好她，下一秒，转身就给了宁歆一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宁歆一苍白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夏荷拿着披风想要给她披上，宁清一个似刀的眼神看过来，吓得她瑟瑟发抖，不敢再有动作。
“孽女！威胁庶妹，谋害庶母，心肠太恶毒了！”宁清气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跟着他后面的宁希微看见自家母亲的模样，眼眶的泪水瞬间绷不住，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她连忙抱住杜芳若，嘴里念叨着：“娘亲，都怪我，我该陪着你一起来的。”
“夫君......夫君......我好难受......”杜芳若仿佛是看不到宁希微一样，虚弱无力地呼唤着宁清，听着格外让人心疼。
“你去祠堂跪着！等你庶母的情况稳定一些，我再找你算账！”宁清连忙抱起杜芳若，匆匆地跑出去。站在一旁的李管家站在原地，有些不忍地看着宁歆一。
宁歆一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映照着不正常的红晕，面色冷若冰霜、呆滞不已，实在是可怜至极。
“大......大小姐。”李管家踌躇一会，还是开口叫道。
“李管家，可否让我家小姐先去换身衣服再去？”夏荷于心不忍，跪在李管家面前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