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子衡下班到家时,我已经做好了饭,坐在餐桌前等他。
他是带着那件西装一起回来的。
趁他换鞋时,我走了过去,顺手接过了那件外套。
“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他疑惑开口。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外套上的一根头发。
我用两根手指将头发捻起,问道:“这上面怎么会有女人的头发。”
傅子衡那张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瞬间有了裂痕。
他连鞋子都没换好就走上前,一把从我手上将衣服夺了过去。
他力气很大,我一时重心不稳,后腰直接撞在了鞋柜上,痛意传了上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条件反射想要伸手来扶我,另一只手却将衣服拿远,似乎生怕我碰到一般。
这动作在我眼中只觉刺眼。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径直忽略了他脸上的尴尬。
“哪有头发?”他指着衣服问道,“小满,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
呵。
疑神疑鬼?
我受了伤,痛到连站都站不稳,他不关心也就罢了,还想把这件事全都怪在我头上。
他的衣服上有女人的头发是我的错,我受了伤是我的错。
所以,他出轨也是我的错?
我突然觉得,和他争吵根本就没有意义。
过去那个会淋雨骑车半小时给我买奶茶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扶着受伤的后腰,忽视了他脸上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卧室。
傅子衡似乎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连忙追上来道歉。
“小满,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是害怕你在家里呆得太久了,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然…你试着找个工作吧。”
我终于忍不住了,冷笑出生,对上他那双假装无辜的眼睛,只觉万分好笑。
“傅子衡,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做家庭主妇的。”
我在之前的公司里是销冠,就连老板遇事都要和我商量。
他说他创业成功,只需要一个贤内助。
我只需要在家做一辈子的富太太,每天逛街、做美甲、购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够了。
于是我辞了那份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的工作,几乎和朋友、前同事断联,安心把自己封在家里。
我每天关注着他水杯里的水是否温热,喝完酒的醒酒汤里不能放姜丝,西装外套要送干洗,衬衫要及时熨烫。
傅子衡提过要请保姆,可我怎么能同意?
一个整日无所事事无法给家庭带来收益的人,只能手心朝上要钱。
如果请了保姆,那我就真的是一个依附在傅子衡身上吸血的废物了。
后来,他习惯了家里的地板永远一尘不染,桌上的饭菜没有香菜和姜丝,衣服永远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有人永远在背后为他付出。
可现在,他开始嫌弃我在家里无所事事了。
我强忍住泪水和身体上的疼痛,几乎绝望地说出了那几个字。
“傅子衡,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