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把我困在浴室。
门外是救我命的消防员,门内是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我。
社死当前,我抱紧自己:“我还没嫁人!死也不出去!”
门外沉默三秒,传来一声斩钉截铁的低吼:“出来!我娶你!”
为了活命,我信了这鬼话。
出来后才发现,救我的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消防队长。
现在,全消防队都知道他们队长对我“以身相许”了。
我扛着锦旗找上门:“陆队长,说话算话?”
他看着被我“官宣”到满城风雨的朋友圈,黑了脸:“……算。”
于是,我们成了合约情侣。
本以为三个月后一拍两散,谁知他把我护在身后,怼记者、查真凶、还带我回家见爸妈。
直到某天,我指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准备跑路。
他却将我堵在墙角,眼眶通红:“叶雪奈,合约我单方面续约了,期限是一辈子。
脑子嗡嗡的,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里面开派对。
热。
不是夏天那种闷热,是皮肤被架在火上烤的那种灼痛。
我咳得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带着一股子塑料烧焦的恶心味道。
“咳咳……咳……什么鬼味道……”
我睁开眼,眼前一片灰蒙蒙。
浴室里我最爱的香薰加湿器早就歇菜了,取而代之的是从门缝里疯狂涌进来的黑色浓烟。
等等,烟?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我不是正在享受美美的泡泡浴,准备迎接一个没有甲方催稿的完美周末吗?
怎么画风突变成了灾难片现场?
“着火了!”
这个念头像是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猛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水花四溅,也顾不上了。
我光着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跑!
我冲到浴室门口,手刚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一股钻心的剧痛就从掌心传来。
“啊!”
我惨叫一声,猛地缩回手。
门把手被烤得滚烫,我的手心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完了。
门外就是火海,我被困在浴室了。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会死吗?
我会死在这里吗?
我才二十六岁,小说刚有起色,还没赚够钱买大平层,还没去冰岛看极光,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谈过恋爱!
母胎单身二十六年,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正经牵过,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变成一具焦尸?
太亏了!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呜呜呜……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我的声音在浓烟里显得又尖又细,带着哭腔,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可怜。
回应我的是外面“噼里啪啦”更响亮的燃烧声,还有什么东西倒塌的巨响。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冰凉的瓷砖稍微缓解了一点身上的灼热感。
我死定了。
我叶雪奈,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挣扎,开始回顾自己平凡又咸鱼的一生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砰!砰!砰!”
是有人在用力地砸门!
有人来救我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从地上弹起来,冲到门口,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浴室门。
“我在这里!救命!我在这里!”
“里面有人吗?听得到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又洪亮的声音,像是一道光劈开了我所有的绝望。
那声音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和嘈杂的火声,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好听。
这是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思觉得人家声音好听?
叶雪奈你是不是疯了!
“有!有人!我被困在浴室了,门打不开!”我哭着大喊,生怕他听不见。
“收到!你别靠近门!退后!我们马上破门!”
男人的声音冷静又果断,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我听话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角,紧紧地抱着自己。
“哐当——!”
一声巨响,是我家大门被破开的声音。
然后是更近的脚步声,和消防员们互相喊话的声音。
“一组搜查卧室!二组检查厨房燃气!快!”
“队长,这里!浴室里有人!”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要来了,要来了,他们要进来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光着。
一丝不挂。
我的脸“轰”地一下,比外面的火烧得还烫。
等一下!
他们要破门而入,然后一群男人冲进来,看到一个光溜溜的我?
那场面……
我脑子里瞬间有画面了。
一群穿着制服的帅气消防员,英勇地冲进烟雾缭绕的浴室。
然后齐刷刷地愣住,目光聚焦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着寸缕的我身上。
社死!
这是顶级的社会性死亡!
比死还可怕!
不,我不能接受!
我叶雪奈就算是今天被烧死,钉在棺材里,也要保持我最后的体面!
“哐!”
斧头砍在浴室门上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木屑飞溅。
“别!别进来!”我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
门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小姐?你还好吗?赶紧出来,里面很危险!”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但这次带上了一丝急切。
“我不出去!”我哭得更大声了,“我死也不出去!”
门外的人显然被我这操作给整懵了。
“为什么?火势快蔓延过来了!你赶紧出来!”
“我不!”我耍赖一样地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我还没嫁人呢!我不能就这么出去!死在这儿我也不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会喊出这么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可能是在极度的恐惧和羞耻下,人就会说出一些不过脑子的话。
反正,我说出口了。
门外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连斧头都忘了要继续砍。
我甚至能想象到,门外那群消防员面面相觑,满头问号的表情。
【这年头,还有人因为没嫁人就不逃生的?】
【这算什么?新型的作死方式?】
我越想越丢人,干脆把脸埋在膝盖里,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这么丢人了,再丢一点也无所谓了。
死就死吧,总比光着身子被一群男人围观强。
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和疑惑,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出来。”
他说。
“我娶你!”
……
……
……
哈?
我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吸入太多浓烟,出现了幻听。
他……他说什么?
娶我?
我眨了眨被熏得又红又肿的眼睛,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新型的救援话术吗?
为了骗我出去,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现在的消防员都这么拼的吗?
“你……你说真的?”我带着浓重的鼻音,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真的!出来就娶你!户口本我都带来了,就在楼下消防车里!”
他的声音又快又急,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我知道“户口本在消防车里”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九是扯淡。
但“我娶你”这三个字,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唐和心动。
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隔着一扇着火的门,对我许下了一个婚姻的承诺。
这情节,比我写的小说还离谱。
“哐!哐!”
斧头又开始砸门了,一下比一下重。
“信我一次!出来!”男人在外面大喊。
我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板,又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脑子里天人交战。
出去,社会性死亡,但可能会收获一个声音好听的消防员老公。
不出去,物理性死亡,单身到死,清清白白。
这道选择题,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选。
“你……你不能骗我!”我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骗你!”
“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去你们消防队门口拉横幅!”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始放狠话。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很快就被火声掩盖了。
“好,不骗你。现在,能出来了吗?”
“等……等一下!”
我环顾四周,看见了挂在旁边的浴巾。
有了!
我手忙脚乱地扯下浴巾,又扯下另一条干毛巾,冲到浴缸旁,拧开水龙头,把两条毛巾全部浸湿。
“你把你的外套脱下来,从门缝里递给我!”我冲着门外大喊。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
“快点啊!不然我不出去了!”我开始催促。
几秒钟后,一件厚重的、带着烟熏火燎味道的深蓝色消防服,从被斧头砍出的破洞里,一点点地塞了进来。
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
衣服很大,很重,上面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汗味。
不知道为什么,穿上这件衣服的瞬间,我那颗慌得一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我好了!”我喊道。
“砰——!”
一声巨响,浴室门被整个踹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火光和浓烟冲了进来。
他戴着头盔和呼吸面罩,看不清脸。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动作迅速地将一个备用呼吸面罩扣在我脸上。
“跟我走!快!”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包裹着我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客厅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家具烧得只剩下黑色的骨架。
热浪扑面而来,我身上的消防服成了我唯一的护盾。
他一直把我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住飞溅的火星和掉落的杂物。
我能闻到他身上越来越浓的烟味,和他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我们冲出了火场,冲到了楼道里。
新鲜的、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里,我贪婪地呼吸着,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没有停下,一路拉着我跑下楼。
直到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到楼下停着的一排红色消防车和围观的人群,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活下来了。
我被救了。
腿一软,我整个人就要往下倒。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顺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好高。
这是我离一个男人这么近。
他的怀抱很结实,隔着厚重的消防服,我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
他抱着我,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救护车。
周围很吵,有邻居的议论声,有其他消防员的喊叫声,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但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他把我轻轻地放在救护车的担架上,然后,他摘下了头盔和呼吸面罩。
一张被烟灰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眉毛很浓,眼睛很深,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就算脸上沾满了灰,也挡不住那股英气。
很帅。
比我想象中还要帅。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关切,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奔跑和呐喊,有些沙哑,但还是那么好听。
我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忘了回答,也忘了道谢。
我满脑子都是那句——
“出来,我娶你。”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吓傻了,又问了一遍:“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傻傻地开口。
“你……”
我顿了顿,看着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我叫陆景臣。”
陆景臣。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然后,我当着旁边所有医护人员和围观群众的面,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陆景臣,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景臣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
从错愕,到震惊,再到一丝……慌乱?
是的,我没看错,就是慌乱。
这位在火场里逆行而上,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英雄,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不小心闯了祸的高中生。
他旁边的几个医护人员,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着我们俩,眼神里充满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连远处那些探头探脑的邻居们,似乎都竖起了耳朵。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但我不能怂。
我都已经把“不要脸”这三个字发挥到极致了,现在怂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叶雪奈,挺住!你可是要在消防队门口拉横幅的女人!
“那个……”陆景臣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不敢看我,“当时情况紧急……”
我心头一凉。
果然。
他就知道!
这男人就是个大猪蹄子!用完就扔!
什么“我娶你”,什么“户口本在消防车上”,全都是骗我这个无知少女的鬼话!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瞬间涌上心头。
我的眼圈一红,金豆豆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呜……你骗我……”我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说你不骗我的!你说你是英雄,英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这个骗子!”
我一边哭,一边用还穿着他那件巨大消防服的袖子抹眼泪。
我这副样子,活脱脱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小可怜。
陆景臣彻底傻眼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是……我没有……”
“你就有!”我打断他,控诉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说要娶我!
现在我出来了,你就不认账了!你毁了我的清白!”
虽然我的清白跟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但这种时候,气势最重要!
“噗嗤。”
旁边一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姐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景臣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陆队,这……怎么回事啊?”一个看起来比陆景臣年轻一点的消防员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
他肩膀上扛着消防水带,脸上也是黑乎乎的,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写满了“快给我讲讲”。
陆景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王浩,你很闲吗?火灭完了?”
那个叫王浩的消防员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怕死地小声嘀咕:
“灭完了啊……队长,你这可以啊,救火还顺便解决了个人问题,一举两得啊。”
陆景臣的脸色更黑了。
我心里却是一动。
队长?
原来他还是个领导。
官不小嘛。
“你别胡说八道!”陆景臣压低声音呵斥道。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表情无比纠结,像是便秘了十天半个月。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这位……小姐,”他斟酌着用词,“我们先去医院做个检查,你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之后再说?
这是缓兵之计啊。
想把我骗到医院,然后他就脚底抹油溜了?
没门!
我今天就要把这事儿给锤实了!
“我不去医院。”我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我没受伤,就是吸了点烟,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怎么行?必须去检查!”陆景臣的职业病犯了,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除非你答应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答应你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说呢?”我反问。
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一个倔强,一个无奈。
周围的吃瓜群众看得是津津有味。
王浩那个八卦精,甚至掏出了手机,对着我们俩,假装在看时间。
我信你个鬼!你就是在偷拍!
陆景臣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疲惫。
“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好什么?”我就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陆景臣生无可恋的看着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话、算、话。”
耶!
我心里比了个V。
计划通!
但我脸上依旧是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拉钩?”
陆景臣:“……”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小姐,你几岁了?”
“二十六。”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他沉默了。
他可能在想,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女性,为什么会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
但我不管。
“快点,拉钩!”我伸出裹在宽大袖子里的小拇指。
陆景臣看着我那根在空中晃悠的手指,又看了看周围一圈憋笑快憋出内伤的同事和医护人员,最终还是认命地伸出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和薄茧。
当他的小拇指勾住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像是有一股电流,从指尖瞬间窜遍了全身。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小声地念着这句古老的誓言。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
“好了,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他收回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解脱。
“嗯。”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目的达成,见好就收。
再闹下去,把人惹毛了,就不好收场了。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开始给我做初步的检查。
陆景臣站在一旁,没有离开。
王浩又凑了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挤眉弄眼地小声说:
“可以啊队长,深藏不露啊!这嫂子……挺别致啊。”
“闭嘴。”陆景臣面无表情。
“哎,队长,你俩咋认识的?闪婚啊?够浪漫的啊!”
“王浩,你这个月的训练加倍。”
“别啊队长!我错了!我就是好奇……哎,嫂子,你跟我我们队长怎么认识的?”王浩把目标转向了我。
我刚想开口,就被陆景臣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
“你话怎么这么多?去,清点人数和装备!”陆景臣终于找到了一个把他支走的理由。
王浩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我“未来消防队长夫人”的身份,已经初步在他们内部传开了。
好事。
这叫舆论造势。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吸入了一些浓烟,有点轻微的呼吸道灼伤,去医院吸吸氧,观察一下就好。
我被抬上了救护车。
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我扒着门框,对外面站着的陆景臣大声喊道:“陆景臣!”
他闻声抬头。
“我叫叶雪奈!叶子的叶,下雪的雪,无奈的奈!”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别想跑!全消防队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我回头就去你们队里找你!”
说完,我“砰”地一下关上车门,隔绝了他那张由红转黑,再由黑转青的脸。
车里的护士小姐姐看着我,一脸敬佩。
“姐妹,你牛。”
我冲她得意地扬了扬眉。
“基本操作。”
救护车呼啸着开往医院。
我躺在担架上,看着车顶的灯,心里美滋滋的。
家虽然被烧了,但白捡一个帅得掉渣的消防员队长当老公。
这波不亏,血赚!
就是不知道,这位陆队长,现在是不是正在原地抓狂,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
与此同时,火灾现场。
陆景臣站在一片狼藉的楼下,手里还捏着刚刚被叶雪奈硬塞过来的,他的那件消防服。
衣服上,还残留着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和他自己的汗味、烟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味道。
王浩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
“队长,嫂子叫叶雪奈啊?这名字好听,人也……嗯,活泼。”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褒义词。
陆景臣没理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眉头紧锁。
“队长,你真打算娶她啊?”王浩小心翼翼地问。
陆景臣抬头,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救护车消失的方向。
娶她?
他当时只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胡乱喊的一句话。
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当真吧?
可那个叫叶雪奈的女孩……
她好像,当真了。
而且,是相当的真。
一想到她刚刚那副又哭又闹,还非要拉钩的无赖样子,陆景臣就觉得一阵头疼。
他活了二十八年,救过无数次火,处理过各种棘手的突发状况,但没有一次,比今天更让他感到棘手。
“队长?”王浩见他不说话,又喊了一声。
“收队。”
陆景臣把手里的衣服往王浩怀里一扔,转身走向消防车。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仓皇。
王浩抱着衣服,看着队长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他有一种预感。
他们消防队未来的日子,恐怕要热闹起来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名为“龙城消防猛男天团”的微信群,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兄弟们!重大新闻!咱们的万年铁树陆队长,在火场,被人给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