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伊国战争爆发,未婚夫却大闹机场,不让撤侨航班起飞。
只为等他那个为贪小便宜趁乱去抢化妆品专柜的白月光。
可叛军已经来临,刺耳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眼见全飞机的人都陷入险境,我不得已只得把他打晕带走。
回到国内后,我们远离战火,过了一段安逸幸福的时光,我本以为他已经淡忘了那个女人。
然而就在新婚当天,他却将我绑住,开车将我撞死。
临死前,我听到了他的狞笑。
“林晓谕,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希希,害她被叛军的导弹炸成了碎片!
“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爱漂亮些有什么错!”
“这是你欠她的,我要让你死得比她凄惨一万倍!”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拦着拦在登机口的那一刻。
这一次,我就随了他的愿,让他和他的白月光能“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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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已经快要到机场了,再不起飞的话,我们就逃不掉了!”
爆炸和枪击的声音越来越近,四处到处是人群凄惨的喊声。
机舱里有人祷告有人祈求,几个惊慌失措的男人跑到未婚夫身边,想要劝他下来。
却被暴怒的男人一脚踹开。
他死死地瞪着每一个将要冲上来的人,“希希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等等她怎么了?”
被踹倒在地的眼镜男捂着胸口,愤怒道:“那就让我们给她陪葬吗?!”
“撤侨时间非常紧张,叛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到底还要等她多久,我们这架飞机上,可还坐着林院士呢!”
说着,他指向一旁白发苍苍面色苍白的老人。
林院士是我国医学界的大拿,也是本次护送任务的核心。
他这次来伊国是为了救治灾民的,如果他出了事,国内将会有许多患者失去生的希望。
“怎么,你们的命是命,希希的命就不是命吗?”周毅川冷着脸质问。
“我们都是同胞,应该共进退才是。”
他的话让在场众人气愤不已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同样被他气得不轻的同事对我道:
“林机长,你快劝劝你未婚夫!这次撤侨行动涉及所有在伊国的同胞!”
“很快整个伊国就要封锁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林老的身体也不能再冒这个风险了!”
瞬间,机舱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我。
我是这架航班的机长,也是本次撤侨行动的负责人之一,他们都期待着我能主持公道。
周毅川也猛地转头看向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阴鸷。
他在害怕,害怕我会说出抛下苏希希的话。
那一瞬间,我甚至捕捉到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杀意。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与前世完全不同的决定:“毅川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同胞。”
机舱内顿时爆发出一阵不满的嘘声。
周毅川明显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
“妈的,疯子!都他妈是疯子!”眼镜男愤怒地咒骂着,挣扎着站起来。
周毅川的表情瞬间狰狞,一拳将眼镜男再次打倒,然后从行李架上抽出一把榔头。
他是飞机的维修师,对机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威胁性地砸了下机舱,拧眉看向众人。
“谁再敢多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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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远处越来越近的爆炸声提醒着人们危险正在逼近。
周毅川环视一圈,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畏惧地退缩了。
他满意地勾唇,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柔和。
“晓谕,谢谢你帮希希说话,我就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明事理人。”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向你保证。只要顺利回到国内,我们就结婚。”
“从此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多么熟悉的承诺啊,上一世,他也是这样哄骗我的。
我强忍着恶心,假装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轻柔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我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寒意。
机舱外爆炸声此起彼伏,远处浓烟滚滚,叛军的装甲车已经隐约可见。
而周毅川仍死死堵在舱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停机坪的方向,仿佛在等他的救赎。
可我知道,其实就算等到苏希希,我们也到不了国内了。
刚刚他那一榔头砸下去时,我清晰地听到机翼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嗒”声。
上一世,我曾在航空维修手册上见过类似的案例。
金属疲劳导致的螺丝松动,在高空飞行时,足以让整架飞机解体。
而现在,那颗螺丝已经掉了。
就算现在起飞,这架飞机也撑不过三千米高空。
机舱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绝望地攥紧座椅扶手。
几个年轻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周毅川,却碍于他手里的榔头不敢上前。
“妈的,再等下去大家都得死!”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吼。
周毅川冷笑一声,榔头重重敲在舱壁上:“不想等就滚下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
“毅川!我来了!”
苏希希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颊泛红,长发飞扬。
她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奢侈品购物袋,唇上涂着崭新的香奈儿口红,眼妆精致得像是要去赴宴。
周毅川瞬间变了脸色,丢下榔头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希希!你终于来了!”
苏希希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哎呀,差点没赶上!还好我跑得快。”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目光扫过机舱内众人时,突然停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周毅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温柔:“晓谕,希希来了,我们可以起飞了。”
可此时,眼镜男却炸了。
“该死的,她背的这一袋子的名牌化妆品又是这么回事?”
“你让大家冒着生命危险等她,就是为了让她多偷点化妆品!?”
他的话瞬间引来众人愤怒的目光。
周毅川则捡起地上的榔头,恶狠狠地指着眼镜男。
“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敲碎你的脑袋?”
机舱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眼镜男的不忿的粗重喘息声。
苏希希躲在周毅川背后,朝众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奢侈品袋子。
她故意靠在男人怀里,经过我时轻声说:“谢谢你等我呀,林姐姐。”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持枪奔袭过来的人。
舱门关闭的瞬间,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叛军来了!”有人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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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愤怒的咒骂声瞬间爆发。
“周毅川!现在你满意了?!”
眼镜男猛地站起来,指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叛军,“为了等她,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痛哭出声:“我孩子才三岁啊......就因为等她抢这些化妆品......”
苏希希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往周毅川怀里缩。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想拿点东西回国捐给孤儿院的孩子们而已......”
周毅川心疼的搂住苏希希道:“就是,希希明明这么善良,你们凭什么指责她?”
机舱内乱作一团,有人绝望地抱头痛哭,有人掏出手机疯狂给家人发消息。
远处叛军的叫喊声和零星的枪声越来越清晰。
我看着众人,压低声音道:“飞机目标太大,我们必须转移到附近的防空洞。”
眼镜男急切地问:“可外面都是叛军,怎么出去?”
我指了指舷梯下方的检修通道:“从这里可以直通地勤通道,那里有通往防空洞的路线。”
我快速打开检修口:“所有人跟我来,保持安静。”
乘客们鱼贯而出,只有苏希希站在原地不动,嫌弃地看着检修口:“那里好脏啊,我的新裙子......”
周毅川立刻安慰她:“希希别怕,我背你下去。”
我冷眼看着这对男女,转身带着众人钻入通道。
身后传来林研究员虚弱的咳嗽声:“小林,我这把老骨头怕是......”
“林老别担心,”我搀扶住他,“您的研究对国家至关重要,我一定会把您安全送回去。”
通道内潮湿阴暗,远处隐约传来叛军的叫喊声。
我们屏息前行,终于抵达防空洞。
“大家在这里等待,我已经联系了军方。”
我压低声音道,“他们会在两小时内抵达。”
众人长舒一口气,纷纷找地方坐下。
可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突然在密闭空间内扩散开来。
“什么味道?”眼镜男警觉地抬头。
只见苏希希正拿着香奈儿香水四处喷洒,娇声道:“这里好臭啊,喷点香水怎么了?”
林研究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快......快停下......我过敏......”
我冲过去夺下香水瓶,但为时已晚。
林老已经呼吸困难,嘴唇发紫。
“你这个蠢货!”眼镜男怒不可遏,“林老要是出事,你就是国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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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希希委屈地躲到周毅川身后:“人家又不知道嘛......你们干嘛都针对我......”
周毅川护着她吼道:“希希又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么欺负她做什么!”
他不顾众人的愤怒,护着女人退到了角落。
我没时间再管他们,命令众人赶忙给林老找过敏药。
可当我刚从急救包中翻找出药品,正要递给林老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女人的撒娇声。
“阿嚏......毅川,我好像......也过敏了。”
我猛地转头,只见苏希希正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靠在周毅川怀里,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
“!你怎么了?”
周毅川惊慌失措地抱住她,转头朝我吼道,“快把药拿来!希希不行了!”
林老此时已经呼吸困难,手指死死抓着胸口。
“不行!”
我厉声拒绝,快步走向林老,“这是林老的救命药!”
周毅川却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走我手中的药盒。
我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林老已经出现过敏性休克了!”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们这次撤侨任务的核心!”
周毅川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将药盒给了苏希希。
“那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本来也活不久了,难道他的命比希希更金贵?”
防空洞内顿时一片哗然。
眼镜男第一个冲上来:“周毅川!林老是国家栋梁!你为了个偷化妆品的贱人......”
“闭嘴!”周毅川一榔头将眼镜男打倒在地,恶狠狠地环视众人,“谁敢过来,我就弄死谁!”
苏希希虚弱地靠在墙上,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她接过药片,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就着周毅川递来的矿泉水吞下。
此时,林老已经瘫倒在地,面色青紫,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哮鸣音。
眼镜男冲过来扶住他,朝我大喊:“林机长!快想办法!”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一世也是这样,周毅川永远把苏希希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哪怕牺牲其他人的性命。
口袋中的手机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我拿起看了一眼,紧张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我压低声音对他道:“别慌,救援来了。”
早在我重生的第一时间,我就立马向军方发送了紧急求助信息。
我话音落下,防空洞外立马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是军方的人!”眼镜男激动地站起来,“我们有救了!”
几束强光刺破黑暗,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迅速控制了出入口。为首的军官摘下夜视镜,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林研究员在哪?上级命令我们优先护送他回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角落里奄奄一息的林老。
军官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林老!”
他厉声呵斥道:“这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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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检查林老的情况,脸色阴沉如水:“过敏性休克!医疗兵!”
医疗兵冲上前,却很快摇头:“肾上腺素已经用完了,必须立刻送医!”
军官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谁有抗过敏药?”
一片死寂中,苏希希心虚地往周毅川身后缩了缩。
眼镜男愤怒地指向她:“药被那个贱人吃了!她根本没事,就是装病!”
军官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大步走向苏希希。
周毅川立刻挡在她面前:“你想干什么?希希是真的不舒服!”
“让开。”军官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以妨碍军务罪论处。”
周毅川还想争辩,却被两名士兵直接按倒在地。
苏希希尖叫一声,手中的奢侈品袋子掉在地上,几支口红滚落出来。
军官捡起一支,冷笑一声:“化妆品?这就是你们拖延撤侨的理由?”
他的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苏希希脸上。
女人脸色煞白,却仍不死心地狡辩:“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花了好多钱买的!”
眼镜男怒极反笑:“放屁!伊国奢侈品店连个人都没有,你找谁买?”
“我......”苏希希眼珠乱转,突然指向我,“是林姐姐!是她让我帮她带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一言不发。
军官锐利的目光转向我:“林机长?”
“她在撒谎。”
我平静地说,“这些奢侈品都是她趁乱从专柜抢来的。为了等她,我们差点没能撤离。”
“林晓谕!”周毅川被按在地上,目眦欲裂,“你怎么能这样污蔑希希!”
军官一脚踩在周毅川背上:“闭嘴!”
他转向苏希希,声音冷得像冰:“因为你的自私,差点害死我们最重要的科学家。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苏希希浑身发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求求你们。”
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偷偷用余光瞥向周毅川。
周毅川立刻挣扎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希希!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要怪就怪林晓谕!是她同意等希希的!”
军官冷笑一声:“是吗?”
他看向我,我平静地摇头:“当时他用榔头威胁全机乘客,我不得不暂时妥协。"
“你胡说!”周毅川歇斯底里地吼道,“晓谕!你快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毅川,你为了这个女人耽误撤侨,害得林老生命垂危。现在,你还想让我替你撒谎?”
“不是这样的!”周毅川脸色惨白,“晓谕,你不是最爱我吗?你快帮帮我们......”
我轻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你为了这个女人耽误撤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完了。”
军官厌恶地挥了挥手:“把这两个人带走,等回国后按军法处置。”
士兵们粗暴地将周毅川和苏希希拖起来。
“不要!你们不能这样!”苏希希尖叫着挣扎,“毅川!你快想想办法啊!”
周毅川突然疯狂地朝我扑来:“林晓谕!你这个贱人!你故意害我们!”
士兵一枪托砸在他脸上,鲜血顿时从鼻孔涌出。
我转身走向林老,不再看他们一眼。
军官命令道:“立即护送林老去医疗站,其他人按原计划撤离。”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小心地抬起奄奄一息的林老。
眼镜男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林机长,刚才谢谢你。”
我摇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远处传来苏希希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周毅川恶毒的咒骂,但很快就被防空洞的黑暗吞没。
军官走到我面前,郑重地敬了个礼:“林机长,感谢你的冷静处置。上级命令由你负责后续撤离工作。”
我回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当飞机的声音划破夜空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被押上军车的周毅川和苏希希。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们伤害我的机会。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6
回国后,我因成功组织撤侨行动和保护林老有功,被授予“英雄机长”称号。
授勋仪式上,军委首长亲自为我佩戴勋章。
闪光灯下,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林老欣慰的笑容。
“小林啊,”会后林老拉着我的手说,“这次多亏了你。我的新型航空材料研究已经取得突破,很快就能应用在国产大飞机上。”
我心头一热。
上一世,正是因为周毅川的阻挠,这位国宝级科学家永远留在了伊国的战火中。
“林老,这是我应该做的。”
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突然提问:“林机长,听说当时您未婚夫为等一个女孩延误了撤离,您是怎么处理的?”
全场瞬间安静。
我看向镜头,平静地说:“在国家和人民利益面前,没有个人情感可言。”
这句话很快登上热搜,我的事迹被编入飞行员培训教材。
因此同时,周毅川和苏希希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军事法庭的调查室里,白炽灯将周毅川惨白的脸照得如同鬼魅。
“故意阻碍撤侨行动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中间的军官推过一沓照片,“监控显示,是你用榔头威胁机组人员。”
周毅川突然暴起,镣铐哗啦作响:“是林晓谕同意的!她明明可以强行起飞!”
“砰!”
旁边的军官猛拍桌子,“林机长的飞行记录仪显示,你破坏了左侧机翼的紧固件!如果起飞,全机人都得死!”
我坐在单向玻璃后,看着周毅川脸上血色尽褪。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苏希希尖利的哭喊:“我只拿了一点点而已!”
她攥着审讯军官的袖口,香奈儿口红从她袖管里滚落,“这都是别人不要的!”
周毅川的审讯室喇叭里传来这段话,他瞳孔骤然紧缩。
“不是的!”
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是希希说要去给孤儿院......”
“孤儿院?”军官冷笑一声,播放了一段机场监控。
画面里苏希希正把专柜口红成把塞进包里,对着镜子试戴钻石项链。
男人的脸又白了几分,却仍在辩解。
“希希她、她只是太单纯了......”
周毅川声音发颤,额头渗出冷汗,“那些东西可能只是、只是她准备带回去捐给孩子的。”
隔壁突然传来苏希希歇斯底里的尖叫:“是周毅川!全是他指使的!他说现在伊国大乱,不拿白不拿!”
审讯室里瞬间死寂。
周毅川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她说什么?”
喇叭里苏希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早就计划好了!说反正有未婚妻当机长,出了事也能摆平!”
“放屁!”周毅川突然暴起,镣铐砸在铁桌上发出巨响,“苏希希你这个贱人!明明是你说要趁乱......”
军官按下静音键,冷眼看着男人扭曲的面容:“现在承认了?”
7
我推开审讯室的门,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周毅川猛地抬头,一看到是我,眼中的狰狞瞬间变成了哀求。
“晓谕!”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镣铐死死禁锢在椅子上,“你终于来了!你快告诉他们,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希希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真的悔不当初。
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张脸,曾经让我心动,也曾经让我在死前痛不欲生。
“担心她?”我轻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他面前,“你是担心她拿的奢侈品不够多,还是担心她没时间试口红?”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苏希希在机场奢侈品店疯狂扫货的画面,甚至还有她对着镜子试戴项链时得意的笑容。
周毅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的嘴唇颤抖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镣铐哗啦作响。
“晓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声泪俱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被苏希希骗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
我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从前?回到你为了她拦着飞机不让起飞的时候?还是回到你抢走林老的药喂给她的时候?”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灰败。
“晓谕我错了,晓谕!”他声音嘶哑,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转向一旁的军官:“证据确凿,按军法处置吧。”
军官点头,挥手让人把周毅川拖起来。
“不!晓谕!你不能这样!”他突然疯狂挣扎起来,涕泪横流,“我是爱你的!都是苏希希勾引我的!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转身走向门口,他的嚎叫声在背后撕心裂肺。
“林晓谕!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我脚步未停,只在门口微微侧头,淡淡道:“周毅川,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门在身后关上,他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走廊尽头,苏希希正被两名女兵押着走过来。
她一看到我,立刻扑了上来,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林姐姐!你救救我!”她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东西我都还回去!你让他们放了我好不好?”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突然笑了。
“苏希希,你知道林老研究的航空材料值多少钱吗?”
她一愣,茫然地摇头。
“无价。”我轻声道,“而你为了一管口红,差点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过你放心。”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军事法庭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她崩溃的尖叫。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我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只觉得无比畅快。
两世的仇怨,终于了解。
8
军事法庭的判决尘埃落定,周毅川被判十五年,苏希希八年。
我的生活却翻开了新的篇章。
航空公司破格提拔我为最年轻的飞行部副部长,负责国际航线安全培训。
授衔仪式上,总裁亲自为我戴上杠肩章:“林部长,希望你能培养出更多像你一样优秀的飞行员。”
仪式结束后,采访的记者拦住我,递来一张名片。
“林机长,能否约您个专访?全国人民都想知道英雄机长的故事。”
我正要回答,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陆记者,恐怕要排队了。”
转头看去,穿着飞行学员制服的青年朝我敬了个标准军礼。
“航大学员程野,奉命来向林机长报到!”
他声音洪亮得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我挑眉看着这个比我高出半头的“学员”:“程野?去年的格斗冠军?”
他耳尖突然红了,声音瞬间低了八度:“您知道我?”
记者噗嗤笑出声:“小学弟,你床头贴着林部长飞行照的事全航校都知道好吗?”
程野的脖子瞬间红透,活像只煮熟的大虾。我
忍笑接过他手中的调令,指尖相触时发现他掌心全是汗。
“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见。”我故意板起脸,“我的学员不许迟到。”
他眼睛唰地亮了,眼底满是期待。
可就在一切向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某天深夜,我正在办公室整理飞行数据,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是一个加密号码。
“林机长,紧急情况。”电话那头的声音紧绷,“周毅川越狱了。”
我手指一僵,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深痕。
“什么时候的事?”
“两小时前。他打晕了看守,抢走了配枪。”
对方顿了顿,“我们怀疑......他可能会来找你。”
窗外雨声渐大,玻璃上倒映出我冷肃的脸。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立刻拨通了安保部门的号码。
“从现在起,加强航司大楼的巡逻,所有出入口增设监控。”
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林教官?”程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您在里面吗?”
我迅速拉开抽屉,将配枪别在腰间,这才开口:“进来。”
门开了,程野浑身湿透,眉头紧锁:“我刚接到军方的通知,周毅川越狱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不放心。”他嗓音低沉,眼神锐利如刀,“教官,从现在起,我不会让您一个人。”
我微微一怔。
上一世,我被周毅川撞死时,也是这样的大雨夜。
而此刻,程野站在我面前,像一堵不可撼动的墙。
我缓缓点头:“好。”
凌晨三点,监控室传来警报。
“林机长!有人闯入了地下车库!”
9
我和程野立刻冲下楼,安保人员已经封锁了出口。
可当我们赶到时,车库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滩未干的血迹,和一张被雨水浸湿的照片。
那是我和周毅川的合照,可我的脸却被刀狠狠划烂。
程野蹲下身,指尖沾了沾血迹,眼神冰冷:“他受伤了,跑不远。”
我盯着那张照片,忽然笑了。
“周毅川,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
我掏出打火机,将照片点燃,火光映照在我眼底,森冷而决绝。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第二天,词条冲上热搜。
【越狱犯周毅川疑似潜入市区,军方全城搜捕!】
而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晓谕。这一次,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我盯着屏幕,缓缓勾起唇角。
【好啊,我等你。】
当天值飞回国的航班结束后,我正要回家。
可程野却出现在了楼下。
“教官,您今晚还是别回自己的住处了。”
他撑着伞,眉头紧锁,“去航校宿舍吧,那边安保严密。”
我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那至少让我陪您回去检查一遍。”
路灯下,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睫毛上还挂着雨珠。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车停在楼下,程野抢先一步下车,警惕地环视四周。
“我先上去检查。”
他掏出配枪,背影在雨中显得格外挺拔。
我看着他紧绷的肩线,忽然有些晃神。
“教官?”程野回头,朝我伸出手,“电梯到了。”
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您别怕。”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有我在。”
我抬眼看他,发现他耳尖又红了。
就在这时,电梯猛地一震!
灯光骤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程野已经将我护在身后,枪口对准电梯门。
“叮!”
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浑身是血的周毅川。
周毅川站在电梯口,浑身湿透,鲜血顺着额角往下淌,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他死死盯着我,喉咙里挤出嘶哑的笑声:“林晓谕......你以为你赢了?”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枪,枪口颤抖着对准我的方向:“你毁了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程野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枪口直指周毅川:“放下武器!”
可周毅川充耳不闻,眼中只剩下扭曲的执念。
“我本来可以有一切!”他歇斯底里地咆哮,“事业、前途、婚姻......全被你毁了!”
我冷冷看着他:“是你自己选的。”
“闭嘴!”他疯狂大笑,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中血丝密布,狰狞可怖。
“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把我送进监狱!你毁了我的人生!”
他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尖叫:“林晓谕!我要你死!”
程野的枪直接抵上他额头:“退后!”
周毅川却像没看见似的,直勾勾盯着我:“你知道吗?我在监狱里每天都梦见你。”
他的眼神疯狂而粘腻,像毒蛇的信子。
“梦见你被我撞飞的样子......真美啊。”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竟然有了前世的记忆!
10
程野扣动扳机的瞬间,周毅川突然暴起!
“砰!”
子弹擦着他肩膀划过,鲜血喷溅在电梯镜面上。
周毅川狞笑着扑来,手中寒光一闪。
“教官小心!”
程野猛地将我推开,自己却被匕首刺入腹部。
“程野!”
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周毅川的狂笑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这次轮到你的小情人死了,开心吗?”
我颤抖着摸出配枪,却在扣动扳机前被周毅川一脚踢飞。
他踩住我的手腕,俯身在我耳边轻语:“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突然,本该昏迷的程野猛地抱住他的腿!
“跑!”
周毅川暴怒,匕首狠狠扎进程野后背。
鲜血喷涌而出,程野却死不松手。
我抓起掉落的枪,对准周毅川眉心。
“再见,人渣。”
枪响的瞬间,他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程野倒在血泊里,朝我虚弱地笑:“教官,这次......我保护您了吧?”
我跪在地上按住他流血的伤口,泪如雨下。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程野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沾满了他的血,指尖冰凉。
“林机长,您先去换身衣服吧。”护士小声劝我。
我摇摇头,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红灯。
程野最后那个笑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当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时,我猛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发麻,差点摔倒。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没过感染期。”医生摘下口罩,“匕首伤到了脾脏,失血过多,接下来48小时是关键期。”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能进去看他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可以,但不要太久。”
重症监护室里,程野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证明他还活着。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微弱的温度。
“程野,你答应过要当我的学员。”我低声说,“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见。”
他的手指突然轻微地动了动。
我愣住,抬头看向他的脸。
程野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最终聚焦在我脸上。
“教......官......”他气若游丝,却固执地挤出两个字。
我眼眶一热:“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微微摇头,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氧气面罩。
我犹豫了一下,帮他轻轻摘下来。
程野深吸一口气,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没迟到吧?”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训练的事!
“没有。”我哽咽着摇头,“你做得很好。”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那......有奖励吗?”
我怔住。
程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心跳突然加速,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等你好了,再补给你。”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
“一言为定。”
我退出病房,透过玻璃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模样。
被伤透的心再次充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