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衍一颤,快速地将手收回,眼眸微暗,看着面前的谢昭禾吃着蜜饯,小脸倒还是一直皱着。
谢昭禾难受的要命,对着裴青衍说:“还是苦……”
裴青衍声音发哑:“再吃几颗。”
他说着,就给谢昭禾又塞进一块蜜饯,这次拿着蜜饯的手往后拿着,谢昭禾吃进去,倒是没碰到他。
谢昭禾吃了好几块不同的蜜饯,最后才缓过来一些,眉头还是紧皱着。
她望着裴青衍,嗓音沙沙地说:“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做得这么苦,喝下去好难受。”
“药都是这般,若不吃,你身体可不会好,到时严重还会死。”裴青衍说着,就骗着小姑娘。
谢昭禾本就苍白的脸,倏然被吓得煞白,立马说:“我会好好喝药的。”
裴青衍唇角微勾,“你听进去便好。”
不过第二日,谢昭禾在喝药的时候,感觉汤药没有这么苦了。
她喝完后,问着春茗:“汤药变了吗?好像没有昨晚苦。”
春茗:“昨晚将军吩咐给您的汤药加些蜂蜜。”
谢昭禾小脸带笑,她倒是没提,裴青衍自己做了。
只可惜今日她没见到裴青衍,晚上问碧落才知,裴青衍在忙着裴国公的寿宴之事,再过五日便是裴国公的寿辰。
谢昭禾养了三日,倒是从床榻上起来,可以走了。
她这几日都没有见到裴青衍,裴国公倒是过来看了她几次,还给她带了很多在外面买的吃食。
今日谢昭禾吃完早膳,就在院子里走着,一旁碧落陪着。
谢昭禾对着碧落说:“碧落姐,我们出院子看一看吧,我好久没见到将军了。”
“好。”
碧落就扶着谢昭禾出了裴青衍的院子。
两人走到了前院。
谢昭禾看着周围倒是布置的喜庆,增添了不少花草,每一个角落都被收拾的干净,之前在院中长得潦草的树也被修剪。
裴青衍刚跟陈管家谈完,转身便见到谢昭禾,他眉头微挑,走了过去。
谢昭禾看见裴青衍走过来,软软的叫道:“将军。”
裴青衍目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谢昭禾,才出声:“怎么不好好休养,到处跑?”
谢昭禾老实说:“我想过来找您。”
“找我做甚?”
谢昭禾仰着头,对着裴青衍的黑眸,认真地说:“我很久都没有见到您了,想您了。”
裴青衍心尖不由颤,慢悠悠道:“嘴巴倒是会哄人。”
谢昭禾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是认真的,您还让他们在汤药里加了蜂蜜,我都想着好好谢谢您,可您一直都不回来找我,如今我可以走动,就过来找您了,您真的好好。”
她说着说着,就夸了一句,小巧的脸蛋上表情那是一个开心。
裴青衍视线直盯盯地看谢昭禾,“就此事,你还记到现在,只不过是个顺嘴的事。”
“当然记住了,对我来说您就是大好人呀,那汤药真的很苦的,我儿时生病,阿娘也给我煮汤药,很难喝,我就发誓不要生病了,这次又喝到,比我以前喝的还要苦。”
谢昭禾说完,有些回忆喝药的时候,不由眉头皱了皱。
裴青衍看着谢昭禾的小表情,眼眸眯了眯,启唇道:“既然现在不算很苦,就别想了。”
谢昭禾回过神,点头:“嗯。”
裴青衍:“想在这待着,就在椅子上,你如今别久站着。”
“好。”
谢昭禾在碧落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她看了看四周大家忙活,目光更多的落在裴青衍身上。
午时,谢昭禾和裴青衍就一起去膳厅吃午膳。
膳桌上。
谢昭禾吃饱之后,就问:“爷爷寿辰还有几日呀?”
“两日。”裴青衍说着,看向谢昭禾,“你就不用凑这热闹了,来的人很多,你还伤着,别到时候出什么事了,好在院子里待着,等结束后,等寿宴结束,你再出来,我会让碧落她们给你送吃的。”
谢昭禾听到这话,垂下眼眸,整个人失落,“好吧。”
裴青衍淡淡地说:“谁让你受伤了,若不是受伤,还能凑热闹。”
谢昭禾不服气,鼓着腮帮子道:“我这是为了救您。”
裴青衍漫不经心地说:“嗯,所以这就是代价,不止受伤,还不能到处走。”
谢昭禾哼一声,就没有再理会裴青衍,但在裴青衍看不见的时候,一道暗光在眼里一闪而逝。
裴青衍倒是被气笑,又自己生气,罢了,说再多这脑子也听不进去什么,日后他多护着点便是了。
两日过得很快,就到了裴国公寿辰的日子。
一大早晨,刚睡醒的谢昭禾就隐约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但不用去,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她受伤一部分是裴青衍,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裴国公的寿宴。
本来是想借这个由头不去参加寿宴,自己在院里养着,但没想裴青衍先提出,那太适合她了。
这次来的人怕是很多,太傅府的人应该也会来,毕竟裴国公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朝中官员肯定没有人不敢不参加寿宴的。
而且季止妄也可能会来。
她如今都不想碰到他们,如今自己在镇国公府过的挺好,还是那句,她还没打算离开。
谢昭禾起来洗漱,吃了早膳,就在院子里走了走。
今日阳光倒是温和,碧落就让人搬出软榻,让她晒晒太阳。
谢昭禾很乐意,躺在软榻上,就让碧落该忙些什么便去忙了,她一人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她如今能自己走动。
今日忙,谢昭禾觉得没必要在她这里守着,更何况碧落和春茗两人在府中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到底还是管理着一些事务的。
谢昭禾晒着太阳,开着眼睛,倒是有些刺眼,随后就闭上了眼眸。
因为太舒服,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谢昭禾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脸颊上有东西在动,弄得她有些发痒,秀眉皱起,以为是蚊子,伸手挥了挥,但没有什么效果。
她直接打了上去,下意识被吓得睁开了眼眸。
谢昭禾视线里出现穿着月白色上面还绣着银色云锦常服的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让她心里一颤。
但下一瞬她眨了眨眼睛,小脸带笑,软软叫了声:“姐夫。”
季止妄裹着寒意的眼眸微弯着,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谢昭禾的下巴,漫不经心道:“本王快半月未见你,没想你倒是攀上了裴青衍,真令本王没想到呀。”
谢昭禾疑惑地说:“姐夫,什么叫攀上呀?”
“你是真不知?还在这里给本王装傻?”
季止妄手劲不由用力。
谢昭禾吃疼的,眼眸微红,“您捏我好疼。”
季止妄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用力。
谢昭禾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委屈地说:“你,你是坏人!”
季止妄对着那双委屈清澈的眼睛,倒是松开了,指腹给谢昭禾擦了擦泪,问道:“为何到了裴青衍身边?”
谢昭禾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行,不告诉本王,那本王不介意把下巴捏碎,到时你可吃不了任何东西了。”
谢昭禾第一反应:“不行,要吃东西。”
“那将事情说出来。”
谢昭禾哼了一声,但还是很老实地说:“有一日晚上我睡觉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被人扔到了城郊,夜晚好黑好黑,我一个人走了好久,走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就遇到了将军,他把我带回来了。”
季止妄对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道:“是吗,那为何不回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