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妍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了,“嗯,我再等等。”
叶弦月突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不过你真的很会选人,选上了我们家那个傻弟弟,他别的不说,性格是又直又开朗,一腔热忱,头脑简单,纯情的很。”
苏铮妍不免失笑,虽然无法反驳这话,但听她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好笑。
叶弦月怕她不信,把小叔子托自己帮忙送来的水果举给她看,“你瞧瞧,人家可是上了心的。”
视线落在那一兜水果上,有梨有苹果还有几个难得的香蕉,这在现在运输并不方便,可谓稀罕。
香蕉已经完全熟了,苏铮妍剥开一个递给叶弦月,自己也吃,“他这样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了。我本来只想等价交换,等工作落实以后就各走各的,没想再从他那得到点什么。”
叶弦月说,“其实你也不用有那么大心理压力,俗话说的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颗钉子总会等到属于自己的那把锤子。他既然愿意,你就接受呗。”
苏铮妍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你当时还得单身。我呢,我都二婚了,想我当年连个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过来莫名奇妙就二婚。
但是他还单身,这个年代注意影响,说出去了对他对我影响都不好。”
叶弦月笑道,“那倒也是。不过你既然已经想通,那我就不再劝你。
但咱们两个既然相识一场,过后也要互相帮衬,工作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盯着那边的风声,至于你还有哪些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的尽量帮。”
临走前,苏铮妍将她要改的名字让叶弦月写在纸上,叶弦月顿时就明白了,这三个字或许是她前世就用的名字,
“说起来倒是巧了,我前世就叫叶弦月,穿越过来,也是这个名字。”
苏铮妍笑了笑,“原本我也不想改,主要是我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实在太草率。”
那倒也是,叶弦月点点头,说她拿回去给她婆婆看。
晚上,吃过晚饭,叶弦月将那张写着苏铮妍名字的纸条给婆婆,看着上面的三个字,刘芸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是争艳,而是铮妍?”
叶弦月笑着按照苏铮妍当时的说法解释,也不说是谁的意思,“若是争艳,倒有一种跟其他人争好颜色的意思,同是女人,相煎何太急。但铮妍的话,形容女子铮铮不息。”
她又补充道,“她说,这个名字杀气重一些,可百毒不侵。”
听见这番解释,刘芸惊艳了许久,心中也更加狐疑,这位小苏有这份心胸,真的是个大字都不识的农村姑娘?
三天后,江政霖将苏铮妍的工作落实,后勤的勤务兵,负责发放解放鞋和劳动手套等。
可谓是闲职中的香饽饽。
而改好名字的身份证明也由叶弦月给她送去,又帮着她从医院的职工宿舍搬到部队里面的宿舍,四人一间,苏铮妍住右侧靠窗的上铺。
另外三人年纪比苏铮妍大,都是女子后备军,随时待命,必要时既可以上战场,又可以随时准备供应国营、省营、专营等工业企业所需劳动力。
东西都收拾好以后,苏铮妍动身去找严绍。
几天过去,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那该给她的钱也该给了,夜长梦多,别以为她没去要他就可以不给。
一路打听到严绍所在宿舍楼,她朝门口警卫员说,“麻烦帮我找一下严绍。”
那警卫员打量她,“你是说严副营长?”
副营长?
书中说他在从家回来以后,就晋升为了副营长,现在一切都没有变,即使横生了她这个变故,路线还是按照原剧情在走。
“嗯,就是他。”
警卫员问,“你是他什么人?”
苏铮妍说,“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姓苏,他就知道了。”
警卫员将信将疑,这两天来找严副营长的人还不少,他自然要问的仔细一些。
严绍此时也刚训练完回宿舍,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一听说有人找他,握着擦脸帕子顿了几秒。
姓苏,是她?
看样子江家给她开了后门,他轻蔑地笑了一下,扔下帕子,去柜子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下楼。
傍晚薄暮时分,阳城有最热烈的夕阳,苏铮妍站在影影绰绰的柳树下,抬手遮在眼前,眺望天边。
严绍下来时,往两边打量了一遍,没看见印象里的那道身影,眉头轻拧,正准备走时,一打眼扫见树下站着的一个人。
面容被夕阳晒成橘红色,如世界上最艳丽的胭脂,她回眸,一双褐色深瞳直直地望过来。
严绍愣了愣,抿唇走去。
苏铮妍一秒锁定他手里的东西,按现在的纸币面额来说,厚度应该是差不多。
她摊开手,伸过去。
严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手里的东西握得更紧一些。
“你也进部队里来了。”
苏铮妍挑眉,收回手,语气可谓冷淡,“你在跟我叙旧吗?我现在没那个精力,把钱给我,从此大家还是好同志。”
严绍嘴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好像很着急跟我摆脱关系?”
苏铮妍一怔,他在这废什么话?
“严副营长,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当时是你铁了心要跟我保持距离,又向上打报告跟我离婚,怎现在又在这说得好像大家难舍难分一样?”
严绍眸色深沉地注视着他,沉声道,“你变了。”
“变了?”苏铮妍冷笑,“你曾经认识我吗?既然不认识,又凭什么说我变了。”
“你说你没变,那以你的性格,怎么能在家忍受五年?”
苏铮妍说,“我以前傻,觉得你还活着,被战争绊住了,但后来你们家打算把我卖给严瘸子的时候我死心了,这个理由不行吗?”
严绍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结果却被苏铮妍无情打断,“行了,其他的话不必再多说,赶紧把钱给我。”
原本严绍的心里也只是单纯的好奇,并不是想做纠缠,见话不投机,便也不再纠缠,将手里的信封递去。
苏铮妍拿过来,从封口处大致地看了一眼,见好就收,多点少点的就这样吧。
这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苏铮妍连告别都没有,转身就走。
刚从乡下回来的江舸胡子拉碴,幸亏在外的时候没有纪律委员检查仪容仪表,要不然一个营里挑不出来一个及格的。
“江哥,你看,那不是小苏同志和那个姓严的吗?”
江舸浑身一震,随着徐珂的指示朝七点钟方向望去,瞧见那边的两人以后,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水。
他就知道那姓严的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