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何岁早早出门,在小区外面,喝了碗胡辣汤,又吃了俩包子。
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还挺满足的。
就是如果能睡个安稳觉的话,那就更好了。
没有洗髓丹昏睡效果加持,早上五点多,她就被楼下霹雳乓啷的声音吵醒了,然后顺理成章地就想起当初她之所以能以较低价格整租到这个两室一厅一卫一厨且装修很不错的房子,就是因为楼下扰民难沟通,楼上也不安静。
房东其实是她大学室友左元元的表姐,买房的时候没有仔细勘察,住进来才发现楼下一家都是奇葩,每天噪音不停,不到夜里一两点,他们家不会安静。
表姐跟他家说过不少回,人家根本不听,还反过来怪表姐故意找他家麻烦,然后任由他家孩子拿皮球砸屋顶。
表姐工作忙,没有精力跟他家掰扯,只能搬走,正好何岁毕业后找房子住,左元元帮着联系了表姐,把房子便宜租给了她。
何岁原本想着她一个过惯苦日子的人,多吵都能承受,住进来才知道人的素质真的没下限。
跟有素质的讲道理,对没素质的只能用暴力,何岁正想着先去上班,等回来再细细地研究出个可行的办法,手机突然响了。
老板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柴总。”
“何岁,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何岁没想到柴总一开口就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唉。”柴总叹了口气,“甲方那边专门来了电话,要求我辞退你,否则不会再跟我们合作,你知道我这个小公司苟延残喘,就靠甲方那边给几个单子活着,这样,我按照标准来,给你四个月的赔偿,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何岁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但总归忍住了,老板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意味着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老板没想着坑她,该给了都给了。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老板做不了主,何岁再骂也没用。
她深吸了口气,“好,我明白了。”
柴总大概是愧疚,接着又说:“你自己小心点,甲方那边说漏嘴,应该是某位大小姐要整你。”
林舒妍,不用想就知道是她,上次没能算计到何岁,还被何岁撅了回去,她要不还回来,她就不是心机绿茶表。
“我知道了,谢谢柴总。”
再多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柴总又叹了口气,才把电话挂断。
半分钟后,她收到了银行的短信通知,柴总给她转了两万四。
四个月的补偿加一个月带十天的工资,不多不少。
突然不用上班了,何岁坐在小吃店外面的小凳上,一时间心情还挺复杂。
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高兴,要说伤心吧,装都装不出来,毕竟要是有吃有喝,谁想上班当牛马。
高兴吧,好像似乎还真挺高兴的,她拿到了四个月的补偿,也就是说,她接下来四个月不用上班,但有工资。
何岁瞬间乐出了声,她背上包起身回小区。
至于林舒妍,现在应该等着何岁过去闹一场呢,等着吧。
何岁想了想,暂时不急着找工作,时间空下了,正好可以继续学画符,可还没进家门她就泄了气,太特么吵了,楼下一家不知道是不是在吵架,喊声都快震破天际了。
她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确保三种符都可以熟练地画出来,她才能安心的算卦赚钱。
出小区向西三站路,有个图书馆,今天周一,没多少人,何岁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将黄纸和朱砂拿了出来。
图书馆就是这点好,只要不发出噪音,只要不打扰别人,做什么都可以。
昨天已经画出了平安符,她再试着画,一气呵成,又接着画了五张,她发现没有一张画废的,看来平安符算是上手了。
就是头又开始疼了,她只能暂停下休息。
与此同时,虹姐正满脸震惊地看着柴总。
她难得的没有卡点,早早地来了公司。
可一直等到九点,何岁都没来,她按耐不住想给何岁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迟到了,然后柴总跟他们说,何岁离职了。
虹姐想着自己昨天还感慨呢,老板这个破公司,有何岁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倒了,没想到今天来,何岁就辞职了。
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冲着老板就问道:“柴总,何岁要走,你没挽留吗?”
说何岁主动辞职,无非就是掩饰他被逼着无缘无故辞退了自己的员工,不至于损了自己老板的形象,虹姐这么一问,柴总尴尬的不行,关键还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咳了一声,说:“走都走了,问那么多干嘛,你那边要是缺人就赶紧重新找。”
虹姐对老板没什么感情,但她是打心眼里想这家公司长长久久地开下去,最起码在她退休前,这家公司还在,她不知道这家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只要何岁在,她相信肯定能保证公司不倒闭。
所以虹姐也不管老板会不会生气了,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后就开始劝:“何岁在咱们公司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做了,说实在的,她工作真的特别出色,换个人不见得有她好,柴总,要不你再找她说说,把人留下来。”
柴总不解,“出色吗?我怎么记得她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她刚来那半年出过不少错,都是你给擦的屁股,你还跟我抱怨过,好几次劝我把她辞退了。”
是有这事,但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她也不知道何岁会算命,要是知道的话,她能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其实虹姐挺想把前天那事告诉老板的,但她不敢,何岁在这工作了两年都没透露自己会算命,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一命,估计还是不会透露,她要是为了一己私利,给人家的秘密曝了出来,不就恩将仇报了嘛,而且把何岁弄得不高兴了,回头给她随便弄个不好的东西来,他们一家不死啦死啦的。
想到这,她也不打算劝了,就是可惜,像何岁那样的高人,老板竟然没留住,不知道老板以后要是得知何岁会算命,会不会后悔?
“人家那会儿不是刚出学校嘛,算了,走都走了。”
虹姐说完出了老板的办公室,没回工位,转身去了厕所,给何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