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说话,也没影响盛徽聿心情,他语调:“走,送我回家。”
“你......”
“我喝酒了,而且车钥匙在你那——车也是你的。”
看着盛徽聿势在必得的眼神,林忆薇咬着下嘴唇败下阵来。
盛徽聿的确喝了不少酒。
他靠在车座上几乎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林忆薇忍不住嘲讽:“还叫我给你挡桃花?今天这晚宴上,我看根本没女人多看你一眼。”
“你知道什么......”盛徽聿醉成这样了也要回嘴,“那是今晚这些女人没品位......”
“品味?”林忆薇嗤笑,“你的品味只能体现在你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上。”
盛徽聿忽然挣扎着要坐直,林忆薇还以为他要吐,结果这货坐直了身体第一句话竟然是攻击凯文。
“你品味好?那个凯文,长成那样你也敢说帅到惨绝人寰?我看是天理难容,而且整个人从上到下俗不可耐,洋孔雀一个!”
他朝着林忆薇的方向呼吸,林忆薇就被迫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伸手想把盛徽聿的头扳开,却被他再次抓住手腕。
“林忆薇,你用脚选的未婚夫吗?怎么,他在床上比我伺候的舒服?”
“闭嘴!”林忆薇猛地一踩刹车,巨大的冲击力把盛徽聿往前甩了甩。
他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到家了?”
林忆薇无语。
醉了怎么还瞎了?这荒郊野岭的也敢说到家了。
“盛徽聿,你别管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凯文都是她的朋友,在林忆薇落难时拿出真金白银帮她的人。
她不能让别人这么说他。
“凯文怎样都和你无关,你对他尊重点。”
这话却不知怎么的,忽然把醉酒的盛徽聿干柴烈火地点燃了。
“你护着他?林忆薇你护着他?”盛徽聿冷笑,“你他妈这么爱那老外,你跟我上什么床?老外知道你今晚又来陪我了吗?”
“啪!”
这次盛徽聿没接住林忆薇的耳光。
脸上巨大的火辣的刺痛感,让盛徽聿的酒稍微醒了点。
“你自己回去吧,你这车我开不起。”
林忆薇面色阴沉地将车子熄火,随后拔下钥匙摔到盛徽聿身上,自己也推开车门下车。
她开门的瞬间,夜晚的冷空气便涌入了车内,加上刚才林忆薇那干脆的一巴掌,盛徽聿很快清醒过来。
盛徽聿两下扯开安全带,追下车去:“林忆薇!”
可是林忆薇越走越远,完全把他和他的话当空气。
他了解林忆薇。
她这性子,今晚下了车就真的会踩着那高跟鞋走回去,走不动了就赤脚走,怎么哄都不会低头。
所以不能哄。
“你把酒后不能开车的我丢在郊区,违反了助理守则,我可以取消合作。”
这话果然有用。
林忆薇停下脚步,但也只是站在原地,连身子都不肯转过去。
在那站桩似的林忆薇已经从骂盛徽聿到骂自己了:
林忆薇蠢蛋!
都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看你都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
她这别扭又傲娇的模样,连带着瘦削高挑的靓丽背影一起落进盛徽聿眼中,让他心情大好。
就连脸上的痛感都变成了酥麻感。
“你现在回来把我好好地送回家,我今晚休息好了,不仅既往不咎,而且明天还能更高效地忙你案子。”盛徽聿挑了挑眉,“不过,你铁了心要走回去也行,反正在这郊区,天亮之前你打不到车。”
闻言,林忆薇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为了搭配礼服而穿的绑带细高跟。
美丽刑具罢了。
就这几步路,已经有点疼了。
再看看前方坑坑洼洼的地——京州最近在修路。
行,她亲手种下的孽,当晚报应就过来了。
林忆薇转头,走到盛徽聿面前,手心朝上:“钥匙。”
盛徽聿把钥匙放到她手心。
林忆薇一甩头,又转身朝着驾驶座走去:“上车!”
她这甩头的动作,让及腰的长发摆动出了弧度,又不经意地从盛徽聿鼻尖之下拂过。
盛徽聿悄悄深吸一口:顶级过肺。
和以前一个味道——这么多年不换洗发水,这方面倒是长情。
“滴——”
盛徽聿正回味着这唇齿留香的香气,却忽然被林忆薇的喇叭吓得抖了一下。
林忆薇摇下车窗,不耐烦道:“你倒是上车啊!”
“注意点你态度!合同规定了,你的态度也是我考察的内容之一。”盛徽聿一边拉车门一边说。
“您请闭嘴。”
进了市中心,一路的街景又繁华起来。
“你住哪?”
“碧海湾三期二栋。”盛徽聿睡得迷迷糊糊的。
林忆薇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微微收紧。
怎么五年了,他还住在当年二人同居的别墅?
她扭头了看眼副驾上睡得歪七扭八的男人。
睡挺香。
“你到家了,那我也走了。”
林忆薇废了可大劲才把盛徽聿扛进家门丢上床,此刻她站在床边,半天没喘过气。
“看着这么瘦,结果是个实心的。”她嘀咕完,转身要走。
盛徽聿却扑棱着揪住了林忆薇的裙摆:“别走......”
林忆薇没听清,还特别好心地俯下身去听盛徽聿说什么。
盛徽聿一张嘴:“嗝儿。”
我去,好他妈叫人难以形容的味道!
这把林忆薇过肺过得差点吐了,她揪着盛徽聿短短的头发就骂:“你到底醉没醉?存心玩我呢!”
结果盛徽聿眯着眼扑腾两下,林忆薇一松手,他翻身就睡着了。
“看在你醉得像耕了一天地的牛一样,这次饶你一命!”
林忆薇把灯关上,离开了她曾经住的别墅。
她坐在车里,却并没有立刻离开。
脑海中,年轻几岁的盛徽聿抱着她,抵在墙上,看似恶狠狠实则却温柔道:
“回家?你家就在这。”
所以她曾经不识好歹地以为,这将是她未来一辈子的家。
直到她心灰意冷地收拾完行礼,看着电视里正在为另一个女人据理力争的盛徽聿时,她才松开手中被自己捏的皱巴巴的机票,然后幡然大悟——
都是痴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