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随着柳如烟这棵曾经盘踞后宫、枝繁叶茂的“毒花”在冷宫深处日渐凋零,以及林晚晚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皇家惊喜集团”以燎原之势发展壮大,后宫的风向,以一种柳丞相、李昭仪等“传统宫斗爱好者”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感到眩晕的速度,彻底跑偏了!

曾经那些或明或暗嫉妒、鄙夷、甚至参与过构陷林晚晚的低位妃嫔和宫女太监们,如今望向凤仪宫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

一个自发性的、非官方的、却拥有着惊人凝聚力和影响力的秘密组织——“皇后娘娘后援会”(——悄然在深宫各处生根发芽,蓬勃发展!

李昭仪,出身江南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一手工笔画和诗词,在柳如烟时代也算小有才名,获得过些许关注。她骨子里浸透着文人的清高,一直对林晚晚的粗鄙不文、离经叛道嗤之以鼻,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已属糟粕,但皇后如此行事,简直是“德容言工”四德皆无,实乃“德不配位”,有辱皇家体统。

然而,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才情”土壤正在沙化:

她想精心筹备一个赏雪诗会,发帖邀请昔日“同道中人”?响应者寥寥无几。

回复不是“李姐姐,那日我要去排新出的‘雪花酥’盲盒,实在抱歉”,就是“啊呀,诗会?

可皇后娘娘那天好像要开‘冬日火锅私房课’诶,听说有麻辣锅底!”

再不然就是“李姐姐,我最近在绣‘雪人暴君’版香囊,灵感迸发,实在抽不开身啊……”

她耗费数日心血,画了一幅意境悠远的《寒梅傲雪图》,自认笔力精进,意境超然,正想挂出来博个才名,却恰巧被一个路过的低位妃嫔看到。

对方凑近端详片刻,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呀!李姐姐画得真好!这梅花瓣儿…圆润饱满,色泽粉嫩,哎呀,好像皇后娘娘上期盲盒里的‘梅花酥’啊!一看就觉得香香甜甜的!”

李昭仪:“……”

一口老血硬生生憋在胸口,画中的孤高意境瞬间被“梅花酥”的香甜油腻冲得七零八落。

她不甘心,试图用“女子当以德容言工为本”、“皇后如此行径,嬉闹无状,有失国母体统”等圣贤大道理来“唤醒”那些沉迷享乐的妃嫔宫女。

得到的回应往往是:

“哦哦,李姐姐说得对!女子是该端庄……对了,你尝过皇后娘娘新出的‘芝士肉松贝’了吗?外面是酥脆肉松海苔,里面是软乎乎的面包,夹着咸香能拉丝的芝士!绝了!我排了半个时辰队呢!”

“体统?那是什么?能吃吗?有珍珠奶茶好喝吗?李姐姐你试试嘛,双倍珍珠,快乐加倍!”

“李姐姐,你看我这新得的香囊!”

对方献宝似的掏出一个小物件,“像不像陛下皱眉批奏折的样子?皇后娘娘这绣工真是…嗯…别具一格!越看越有味道!这叫‘灵魂捕捉’!”

李昭仪感觉自己像是对着一团巨大、柔软、还散发着食物香气的棉花挥拳,一身引以为傲的“才情”无处施展,满腹自诩的“清高”无人欣赏,徒留一身酸痛和无力感。看着那些曾经对自己诗词书画流露出敬仰之情的低位妃嫔,如今张口闭口“皇后娘娘”,眼神炽热地围着那些粗鄙的零食、可笑的绣品转悠,她只觉得一股酸涩的妒火混合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愤在胸中熊熊燃烧,烧得她心口发疼。

一年一度的“赏梅宴”,由宫中辈分最高、性情也最随和的贤太妃发起。表面理由是共赏御花园中那片开得正盛的梅林,实际嘛……

据小道消息,主要是贤太妃想让她那只越发圆润、整天懒洋洋窝在暖阁里的御猫“雪球”多出来走动走动,减减肥。

后宫妃嫔齐聚梅林。

白雪皑皑,红梅点点,暗香浮动,景致确实清雅。

贤太妃抱着她那眯着眼、一脸慵懒的胖猫“雪球”,坐在主位,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皇帝萧彻忙于朝政,并未出席。林晚晚作为皇后,自然坐在贤太妃身侧,正饶有兴致地研究着桌上梅花形状的糕点。

宴会伊始,气氛还算和谐。

宫人们穿梭添茶,妃嫔们低声寒暄。

后援会成员们则用眼神和微小的手势暗中交流,彼此心照不宣:期待皇后娘娘会不会在这么应景的时刻,突然掏出“梅花限定盲盒”或者推出“踏雪寻梅”珍珠奶茶新口味?

酒过三巡,梅香愈浓,几杯果酒下肚,众人脸上也染了些许红晕。

李昭仪觉得酝酿得差不多了,时机已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与志在必得,优雅地起身。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暗绣梅花纹的宫装,衬着雪景红梅,更显清丽脱俗。

她手持一杯清酒,对着主位的贤太妃和林晚晚盈盈一拜,姿态完美,声音清越:

“太妃娘娘,皇后娘娘,值此梅雪争辉、暗香盈袖之际,臣妾不才,愿抛砖引玉,作诗一首,以助雅兴,也为这良辰美景添一分诗韵。”

梅林中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李昭仪心中微定,这正是她想要的关注。她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孤高与感伤,曼声吟道: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本为瑶台冰玉骨,奈何零落入泥尘?

金樽空对琼枝冷,谁解孤高寂寞心?

莫道东风不识趣,吹落残红碾作薪!”

诗句吟罢,李昭仪微微垂首,做出一副感怀伤时之态。现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有点文学素养的妃嫔和贤太妃身边的嬷嬷,脸色都微妙地变了变。

这哪里是咏梅?分明是字字诛心,句句带刺!借梅花之名,行攻讦皇后之实,最后那句“碾作薪”更是恶毒得近乎赤裸!这李昭仪,胆子也太大了!

贤太妃抱着猫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眉头紧紧蹙起,看向李昭仪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一丝薄怒。怀里的“雪球”似乎也感受到气氛不对,不安地动了动。

后援会成员们则大部分一脸茫然加不爽:

【李昭仪念的啥?好像挺押韵?但感觉……不像好话?】

【‘碾作薪’?柴火?这是在骂谁?皇后娘娘吗?】

【她什么意思?在这么好的日子说这么晦气的话?】

而风暴中心的林晚晚呢?她正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块造型别致的梅花糯米糕,吃得两腮鼓鼓囊囊,像只可爱的仓鼠。直到听到最后那句“碾作薪”,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眨巴着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天然懵懂的大眼睛,唇边还沾着一点糕粉:

【嗯?作诗?念完了?好像提到泥尘…残红?柴火?是在说我吗?还是说梅花?】

李昭仪偷眼瞥见林晚晚那副茫然无知、甚至有点呆萌的样子,心中冷笑更甚,一股“对牛弹琴”的优越感和“众人皆浊我独清”的悲愤交织升腾。

她故作姿态地叹息一声,对着林晚晚的方向微微欠身,语调带着虚伪的歉意:“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见这枝头寒梅虽傲雪凌霜,清雅绝世,却终究难逃凋零化泥之宿命,一时心生悲悯,感慨系之,若有词不达意、或意境过于萧索之处,扰了娘娘雅兴,还望娘娘海涵,莫要与臣妾这伤春悲秋之人计较。”

这道歉,比不道歉还气人!简直是把“我就是在骂你,但我说我是感慨梅花,你能奈我何?”写

在脸上。潜台词就是:你听不懂是你粗俗,你计较是你小气。

现场气氛降到了冰点,连梅香似乎都凝滞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晚身上,屏息凝神,等着看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后如何应对这明枪暗箭。后援会成员们更是攥紧了小拳头,眼神如刀,齐刷刷射向李昭仪,无声地为皇后娘娘“冲锋陷阵”——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昭仪此刻已被万箭穿心!

只见林晚晚慢条斯理地、努力咽下口中最后一大块糯米糕,又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细碎糕粉,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以为她要拍案而起或者委屈落泪的预期中——她猛地站起身!

不是发怒,而是……一脸发现了惊天宝藏般的兴奋?那双大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星光!

“李姐姐!” 林晚晚的声音清脆响亮,穿透了凝滞的空气,带着十二万分的、毫不作伪的赞叹,“你这诗做得——太好了!!”

众人:“??????” 集体石化。皇后娘娘……是被骂傻了?还是气疯了?这反应不对啊!

李昭仪也彻底懵了,准备好的应对腹稿瞬间卡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只能木然地挤出几个字:“……娘娘谬赞?” 这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剧本!

“特别是最后那句!” 林晚晚完全没在意众人的反应,激动地向前一步,指着不远处的梅树,仿佛那里蕴藏着无尽的财富,“吹落残红碾作薪! 太有画面感了!太有创意了!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李姐姐!”

她兴奋地转向在场的所有人,手舞足蹈,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你们想想啊!这满园的梅花,开得这么好看,但花期过了总会落,对不对?花瓣掉在地上,被人踩来踩去,最后被扫地的宫人扫到一起,运走……然后呢?按李姐姐这诗的意思,它们最终的归宿是当柴火烧了!这说明了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圈被她的兴奋搞得更加茫然的众人,然后猛地一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这说明——废物利用!绿色环保!循环经济!李姐姐,你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可持续发展的精髓啊!这境界,太高了!”

林晚晚越说越激动,语速飞快,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仿佛一个正在描绘宏伟蓝图的创业家:

“这给我们‘皇家惊喜集团’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划时代的新思路啊!我们完全可以搞一个大型的、可持续发展的——‘落梅回收再利用计划’!打造一条完整的绿色产业链!”

她掰着手指头,一项项数过去,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实质化。

林晚晚说到最后,激动得小脸通红,双手叉腰,一副“我简直是商业奇才”的得意模样,慷慨激昂地总结道:“李姐姐,你这首诗的价值太大了!回头这产业链要是运作起来,有了利润,我分你……半成!

就当是给你的灵感版权费!咱们亲姐妹,明算账!”

整个梅林,陷入了一片死寂。比刚才李昭仪吟诗后更彻底的死寂。

曹操盖碗!还得是你林晚晚!

“喵嗷——!” 贤太妃怀里的胖猫“雪球”,被林晚晚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和激动动作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贤太妃膝头跳了下去,一溜烟钻进了梅林深处。

李昭仪脸上的血色,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变得惨白如纸。

她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最脆弱的落叶,杯中清冽的酒液泼洒出来,浸湿了她精心挑选的月白衣袖。

她感觉自己那字斟句酌、引经据典、暗藏机锋的“雅谑”,被林晚晚用一把名叫“沙雕逻辑”和“实用主义”的千钧重锤,砸得粉碎!稀巴烂!连点渣都没剩下!

更可怕的是,她本人还被强行绑上了这辆名为“废物利用产业链”的、滚滚向前的荒诞战车!分她半成利润?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对她“才女”身份最恶毒的羞辱!她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噗嗤……” 不知是哪个后援会的小宫女,实在没憋住,第一声笑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冒了出来。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先是几声压抑的、古怪的抽气声。然后,像是堤坝决口,古怪的笑声迅速连成一片,最终演变成梅林中肆无忌惮的、排山倒海般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废物利用!皇后娘娘您太有才了!哈哈哈哈!”

“梅花香氛包?养花肥?哈哈哈哈!李姐姐,您的诗好值钱啊!半成股份!”

“版权费!哈哈哈哈!娘娘您这账算得也太明白了!李姐姐快谢谢娘娘!”

“‘化作春泥更护花’…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李姐姐高见!实在是高!”

“以后咱们宫里都不用买香买肥了!全靠李姐姐的诗了!哈哈哈哈!”

笑声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李昭仪。

她看着周围那些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毫无平日仪态的妃嫔宫女;看着主位上贤太妃也忍不住以袖掩面,肩膀微微耸动,显然也是忍俊不禁;再看着站在中央、一脸“我是不是超聪明快夸我”、仿佛刚刚为后宫开辟了一条致富康庄大道的林晚晚……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浑身的气血都往头顶冲去!

“你…你…林晚晚!你粗鄙不堪!有辱斯文!!欺人太甚!!!”

李昭仪气得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精心维持的才女风范和宫妃仪态彻底崩碎,什么尊卑礼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竟失态地、尖利地直接指着林晚晚的鼻子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

就在她气得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几乎要仰面栽倒之际,一个温和清润、如同山涧清泉般的声音及时响起,瞬间抚平了现场过于热烈的爆笑气氛:

“李昭仪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难看?可是身体不适,或是这梅林风寒侵体?”

只见温子瑜太医,身着一袭素净的青衫,肩上挎着标志性的药箱,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了梅林入口处。他接到贤太妃宫里小太监传来的口信,说“雪球”似乎有些积食,精神不振。温太医心领神会,立刻以给猫看病为由赶了过来。

“凤后援”的资深成员早已深藏功与名。

他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搭上李昭仪的手腕,片刻后,脸上露出医者惯有的、充满关切与忧虑的神情:

“脉象弦急如绷紧之弓弦,气血上涌似沸水翻腾…哎呀,这是典型的急怒攻心、肝气郁结、气血逆乱之兆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症可大可小,若不加调理,恐伤及脏腑。快,扶李昭仪回宫歇息!万不可再受刺激。微臣稍后便开一副疏肝解郁、理气降逆、宁心安神的方子,亲自送去昭仪宫中。”

李昭仪被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几乎是半搀半架地扶住,她羞愤欲绝,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嘲笑的目光和声音。

她苦心经营多年的才女形象、精心策划的“雅谑”反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沦为后宫本年度最大、最荒诞的笑柄。

李昭仪被“请”走后,赏梅宴的气氛非但没有冷却,反而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瞬间变得更加轻松、欢快、甚至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喜庆。

“凤后援”的成员们立刻像归巢的小鸟,呼啦啦地围拢到林晚晚身边,七嘴八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娘娘!您刚才太厉害了!简直是…是…神来之笔!李昭仪那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绿,最后都快紫了!”

“娘娘!‘落梅产业链’什么时候启动啊?我宫里那盆陛下赏的墨兰最近叶子有点黄,正缺您说的那个‘御花园梅花精华养花肥’呢!我先预定十包!”

“娘娘!别理那些酸溜溜、假清高的人!她们就是嫉妒!嫉妒您长得好看,嫉妒您会赚钱,嫉妒您能想出这么多好玩的点子带我们开心!”

“娘娘!娘娘!您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嗓子累不累?快润润!” 一个圆脸的小宫女挤上前,献宝似的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罐,“这是我娘亲从宫外托人捎进来的秘制枇杷膏!润喉清肺最好了!您尝尝!”

林晚晚心里暖洋洋的,比喝了热奶茶还舒服。她笑嘻嘻地接过那罐带着体温的枇杷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然后小手一挥,豪气干云:“好说好说!‘落梅产业链’项目组明天就挂牌成立!小顺子!记下来,列为集团下一财年重点发展项目!至于今晚嘛……”

她乌溜溜的眼珠狡黠地一转,看着满园盛放的梅花和地上尚未清扫的落英,“咱们别浪费这大好景致和好心情!小路子!”

“奴才在!” 小路子立刻精神抖擞地应声。

“去!把我小厨房里新烤出炉的‘梅花酥’、还有刚煮好的、热乎的珍珠奶茶都搬过来!多搬点!再拿些瓜子果脯!咱们就在这里,开个热热闹闹的——‘梅花茶话会’! 温太医你也别走,忙活半天了,一起尝尝新口味!” 林晚晚俨然把御花园当成了自家客厅。

“好嘞!” 小路子领命,麻溜地带着几个小太监飞奔而去。梅林里顿时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欢呼声!

“皇后娘娘万岁!”

“茶话会!娘娘最懂我们!”

“我要双倍珍珠!”

“梅花酥!我来啦!”

什么赏雪吟诗的风雅,哪有皇后娘娘热乎乎的奶茶、香喷喷的点心和这无拘无束的茶话会来得实在、来得快乐?深宫的规矩在这一刻被美食和欢笑暂时融化。

欢声笑语在梅林间回荡之时,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在梅林入口处的阴影里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玄色雕像,没有上前打扰。龙袍上精致的暗纹在雪地红梅的映衬下,散发着冷硬的威严。

一个眼尖的小宫女无意中瞥见了入口处那抹不容忽视的玄色,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奶茶杯,下意识地就要屈膝下跪行礼。

萧彻敏锐地察觉到了,抬起手制止,小宫女忙捂住嘴躬身退下。

他没有说话,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转过身,玄色的袍角在雪地上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身影迅速融入梅林外的暮色之中。

林晚晚似有所感,正讲到兴头上的她,忽然停下,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梅林入口的方向。那里,只有几枝被风吹动的红梅在轻轻摇曳,簌簌落下几片花瓣。

【咦?刚才好像感觉有人在看这边?是错觉吗?】

【好像…有点冷飕飕的?像暴君大大的眼神…】

【算了,不管了!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李昭仪的“才女狙击战”,最终以自身气病、成就了皇后娘娘“废物利用经济学”的美谈而告终。

此役之后,“皇后娘娘后援会”声势更隆,李昭仪彻底闭门不出,成了后宫“失意才女”的代表。

而后宫的日常,彻底被“盲盒”、“奶茶”、“私房课”以及各种由林晚晚引领的沙雕潮流所统治。 当宫斗的硝烟散去,留下的是一群沉迷“抽卡”盲盒、热衷“集邮”火柴人周边、定期参加“团建”私房课的快乐宫妃和宫女。

凤仪宫成了她们心中的“快乐老家”,而林晚晚,则成了她们心中独一无二的、能带来美食、欢笑和神奇点子的“宝藏皇后”。 至于那些固守着旧时代宫斗思维的人?

她们悲哀地发现,在这片“沙雕化”的土壤里,传统的争宠、构陷、诗词暗讽…已经彻底失去了市场。

她们的敌人,不再是其他妃嫔,而是皇后娘娘那无坚不摧的…沙雕光环和美食诱惑!

后宫画风,正式宣告跑偏,一路朝着欢乐且肥胖的康庄大道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