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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林清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讷讷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沈书遥上台发言，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直到会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不管不顾的冲上演讲台，当着所有的人面，像一个疯子一样想将沈书遥拽下去。
“沈书遥，城东的项目是我们林氏的，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你赶紧给我滚下去！”
好在沈书遥早有准备。
她手一挥，会场的保安就冲上来将林清控制住了。
对上林清愤怒的双眼，沈书遥只是淡定的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拽皱的衣袖。
“我之前只知道林总脑子不好，怎么现在连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吗？”
“你是看不见大屏幕上‘遥星集团’这四个大字，还是听不见主持人喊我的名字呢？”
林清双眼通红，情绪激动。
如果不是有保安拦着，她恨不得冲上来撕碎沈书遥。
“中标的明明是我们林氏，我们跟政府是签了合同的。”
“一定是你在背后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我要举报你！”
沈书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要不要我帮你拨打举报电话啊？”
“林总，说你眼瞎，你还真是看不见啊，难道你都没有仔细看过你签署的那份合同吗？合同最后一页的附加条款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什么附加条款？”
林清猛的从刘江手中抢过合同，双手颤抖着翻到了最后一页。
当她看清附加条款的内容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台下的我。
附加条款明确写着：
【城东项目不指定承接单位，只指定项目负责人陆凌风先生。】
简言之，我归属于那个单位，项目就由哪个单位负责。
但林清只是惊讶了片刻，随后又一脸讥讽的看着沈书遥：
“沈书遥，就算项目指定了陆凌风负责又如何，你别忘了，他可是我们林氏的副总。”
“所以项目的承接单位依旧是我们林氏。”
沈书遥轻笑了一声，随后拿出了一份聘用合同。
“从昨天开始，陆凌风先生就是我们遥星集团正式聘请的集团副总兼项目总监了。”
林清看到了合同上我的签名和盖章，扭头死死瞪着我：
“陆凌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背叛我，背叛公司！”
“你别忘了，我还没有同意你的离职申请呢！你这么做是违法的，我可以告你！”
我唇角微扬，语气十分的淡定：
“林总，恐怕是你忘了吧，我从来没有跟林氏签署过劳务关系合同，更没有拿过林氏一分钱工资。”
“所以，从始至终我都是自由身，我想去哪家公司任职都可以。”
闻言，林清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你为林氏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你跟我说过林氏就像我们两个的孩子一样，你明知道城东的项目对林氏而言有多重要，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原来她也知道我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心血。
所以她之所以敢这么对我，就是笃定我永远不会离开。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
“因为我的辛苦付出只换来了五百块的快餐店代金券。”
“因为我的付出却成为了你情夫的嫁衣。”
“林清，我也是人，我妹妹也是人，我们也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林清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凌风，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没有城东的项目，公司撑不了多久的。”
“我现在就让财务把五百万奖金打给你，以后这个项目也全都交给你负责......”
我的态度依旧坚决：
“太晚了，我现在已经是遥星集团的员工了。”
6、
林清从台上冲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语气慌张：
“没关系的，只要你想，你就能离开遥星重回林氏。”
“如果你担心赔偿金的问题，你放心好了，这笔钱我会帮你出的。”
我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语气冷漠：
“我不愿意。”
在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既然陆总不愿意重回林氏，看来城东的项目真的与林氏毫无关系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项目就这样拱手相让了，看来遥星集团行业巨头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了。”
“就不知道林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听到这些议论，林清彻底慌了神。
她再次抓住我的衣袖，语气也变得卑微不已：
“凌风，我错了，我不该将原本应该给你的奖金拿去给刘江买超跑，我现在就将那辆跑车卖掉。”
“但你是我的丈夫，我跟你才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丈夫？”
我冷嗤一声：
“我还以为你的丈夫是刘江呢！毕竟公司员工当着你的面说刘江是总裁先生，你也没有反驳啊！”
“我的家人只有我妹妹一人。”
林清见我态度坚决，知道我不可能再回林氏了，立马收起了刚刚卑微的神情。
她指着朝我们缓缓走来的沈书遥，愤恨的瞪着我，声音尖锐刺耳：
“陆凌风，你少在这冠冕堂皇，你说我和刘江关系亲密，那你自己呢？”
“其实你和沈书遥这个贱人早就有一腿了吧！不然你怎么会带着这么重要的项目跳槽到她的公司！”
“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呢！你现在还是我林清的丈夫，沈书遥她再厉害，还是只能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此时沈书遥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毫不客气的回道：
“没错，我就是喜欢陆凌风，我就是想要他成为我的丈夫。”
听到这话，林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但没等她开口，沈书遥继续说道：
“但你别把我们和你划等号，在凌风拿到离婚证之前，我们的关系只会是上下级和朋友。”
说着，她的视线扫过一旁脸色发白的刘江。
“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货色丢掉了凌风这样好的男人，林清，我等着看你后悔的样子。”
林清的脸色再次由青转白，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陆凌风，你是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你不是说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吗？”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好笑。
我跟她谈爱情时，她跟我说自由。
现在我放她自由了，她又来跟我聊爱情。
“林清，出轨的人是你不是我，背叛我们之间爱情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她语无伦次狡辩：
“我没有，我只是欣赏公司实习生的才华，他还年轻，我想多给他一点实践的机会。”
“他们要是能快速成长起来，对公司的发展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下一秒，我直接打断了她可笑至极的话：
“你是欣赏他点外卖的才华？还是欣赏他哄女人开心的才华呢？”
“好了，现在说这些废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带着你那有才华的实习生好好想想林氏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对了，离婚协议书稍后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我们能和平分手最好，当然，如果你想闹到法院我也奉陪到底，就是不知道我手里掌握的这些你出轨的证据，够不够让你净身出户。”
7、
我就知道林清舍不得将林氏拱手送给我。
所以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项目启动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行业。
林氏和林清彻底沦为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几个谈的差不多的合作也因此流失了，老项目到期后再续合同的少之又少。
没过多久，林氏就陷入了巨大的财务危机。
林清对刘江的态度也发生了巨变。
有不少林氏的员工都看到林清江刘江骂得狗血淋头。
就连当初用我的奖金买的那辆超跑也被低价转售，以填补公司资金的空缺。
刘江气不过，竟然脑残的找上我理论。
“陆凌风，都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你以为自己很牛逼吗？离开了清姐，你还不是一样靠女人吃饭！你又比我强多少！”
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只让我觉得可笑。
我没有说话，只是发消息给林清，让她来把她的狗牵走。
林清很快就赶来了。
与我意气风发的模样相比，她脸色灰败，眼底满是疲惫之色。
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很是煎熬。
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看向我的眼神立刻变得阴鸷可怕。
“陆凌风，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你把我，把林氏害成这样，就想要全身而退吗？做梦！”
“我是不能将你怎么样，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聋子妹妹呢！”
“你说如果你妹妹哪天出现在大马路上，又听不见身后的汽车鸣笛声，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她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我却一点也不畏惧。
我只是想不明白，当初善良清纯的女孩，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
“林清，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威胁我的机会吗？”
“我早就对你有所防备了，我敢保证，你一定找不到我妹妹的下落。”
我说的十分笃定，林清被我的话噎住，脸色一阵青白。
她颤抖着唇，好半天才再次出声：
“陆凌风，好歹我们也夫妻过一场，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难道逼得林氏破产，逼死我对你和沈书遥有什么好处吗？”
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你少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如果书遥真的要对林氏动手，你不会天真的觉得林氏还能活到现在吧。”
“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这时，一旁的刘江突然尖叫出声：
“清姐，你和陆凌风现在还没有正式离婚，按照法律规定，林氏所有的债务他也要承担一半。”
林清双眼一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没错，陆凌风，我们现在还没正式离婚，你有义务帮我还一半的债务。”
“你现在是遥星集团的副总，只要你随便拿两个项目给林氏，林氏就有救了，你也不用背债务。”
她以为用载物来威胁我，我就会乖乖就范。
我只是淡定的将一份文件资料转发给了她。
“既然你们要跟我谈法律，那你们就好好看看我发给你们的财务报表再说吧！”
8、
自从林清跟刘江搞到一起后，在他头上花了不少钱。
买各种奢侈品，世界各地到处玩。
钱不够的时候就挪用公司的公款。
大概算算，已经达到了数千万之多。
林清是公司的老板，财务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有告诉我。
之前我就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才没有将这些事抖出来。
现在既然他们要跟我谈法律，那我就和他们好好聊聊。
林清翻看着我发给她的财务报表，脸上仅剩的血色也没有了。
下一秒，她“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我的脚边，声泪俱下：
“凌风，老公，我错了，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都是刘江勾引的我，都是他我才一步错，步步错。”
“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帮帮我吧，再这样下去，林氏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林氏也是你一手发展壮大的，你真的忍心看到它倒下吗？”
她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忍心。
但是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决定离开林氏，离开林清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都与我再无瓜葛。
所以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样，我的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漠：
“我没有将这份报表公布出去，就是对你最后的情分。”
“林清，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说完这些话，我打算转身就走。
她却一把抱住了我的双腿，死活不让我离开。
“别走，不许走。”
“凌风，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眼瞎，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为了刘江那么对你。”
“还有，我不该故意克扣你的奖金，不该那么对妹妹。”
“只要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帮妹妹找到全世界最好的人工耳蜗。”
泪水顺着林清的眼角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怜。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驻足围观的群众纷纷对她投来同情怜悯的目光。
甚至有些热心群众还出言劝我。
说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不应该闹的这么难看。
林清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哀求我：
“老公，老公，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不离婚，重新开始好不好？”
“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妹妹的，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宠爱，再也不让你寒心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听着她的苦苦哀求，我的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我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破镜永远都不可能重圆，所以林清，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再见面也只当是陌生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绕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身后，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嚎。
9、
那天以后，林清还不死心的来找过我几次。
我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向沈书遥申请去外地出差。
沈书遥大手一挥，直接同意了。
我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才知道陪同我一起出差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看见我呆愣在原地，她故作严肃地说：
“看什么看，不允许老板以公谋私吗？”
我只能笑着点点头：
“当然允许，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在外地，没有了林清的骚扰，我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又帮遥星集团拿下了几个大项目。
沈书遥对我也格外大方，给我的奖金只多不少。
我终于可以如期给妹妹安装最好的人工耳蜗。
看到妹妹听见声音后的惊喜模样，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另一边，林氏集团的状况愈发不好。
林清想要找我，却得知我已经去外地出差了，归期不定。
她想给我打电话。
可我已经更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微信也拉黑了。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刘江竟然还将林氏所剩无几的资金全部卷走了。
从此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渺无音讯。
而之前那些围在林清身边溜须拍马的狐朋狗友，看到林氏已经在破产边缘，更是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没有奚落她几句的都已经算是有点良心的人。
此时此刻，尝到了被所有人背弃的滋味，看着空荡荡的公司，她才真正有了一丝忏悔。
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林清又苦苦支撑了一个星期，林氏最终还是宣布破产。
只是资不抵债，她不得不卖车卖房。
等到还清所有债务后，她身上就只剩下了七个硬币。
后来，我从朋友口中听到了她的消息。
身无分文的她只能寄希望警察早点找到刘江。
而在此期间，她只能靠着给饭店洗盘子为生。
昔日意气风发的女总裁沦落为人人可欺的洗碗女工，这样的落差让她的精神出现了些许问题。
一个月后，警察终于带来了刘江的下落。
他现在正在一家夜店当牛郎。
之前从林氏偷走的现金也早就被他挥霍一空了。
在面对林清的追债时，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嚣张：
“要钱没有，老子大不了去坐牢！”
“啧啧啧，林清，瞧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出去卖都不会有人要吧！”
听到这样的羞辱，林清微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趁着警察不备，她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刘江的心脏。
“狗杂种！都是你，都是你害得！”
“要不是因为你，陆凌风也不会离开我，林氏也不会倒。”
“哈哈哈，去死吧！统统去死吧！”
最后，刘江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林清也因为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被关进了疯人院。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我不曾想到的。
但除了唏嘘，我心里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林清于我而言，只是匆匆过客。
过往已经如云烟一般消散，我看中的是当下和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