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这句话，终于是说到了点子上。
绕了半天，重点就是交押金。
顾翼大致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
“张姐，你把身份证给我看下。我以前胖，现在减肥瘦下来了，新办了张身份证，老的也在身上，我看看给你的是哪张，不要把作废了的给你了。”
张姐刚才急着收走顾翼的身份证，也没仔细看，听顾翼这么一说，又从包里掏了出来，看了看。
“应该是新的，没问题。”说完就要塞回包里。
顾翼紧盯着她的手，趁她看完要放回去的时候，一把抢了过来。
“哎，小顾，你干什么？”
顾翼眯着眼笑了：“张姐，身份证这东西，还是我自己拿着，到了拍摄的地方再给你怎么样？”
张姐很不高兴。
“小顾，你怎么不讲规矩呢？这身份证和押金，一样都不能少。少了，你这兼职也就不要做了，我再去找别人。”
顾翼双手插在裤袋里，似笑非笑。
“好啊，那我不做了，你去找别人吧。”
顾翼说着就要走，张姐急了，一把拉住顾翼。
顾翼胳膊被抓得生疼，没想到这个张姐人看着不壮，力气倒是不小。
“小顾，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张姐我给你说了半天容易吗？我也就是看你真的合适做这个，要是换了别人，我是理都不想理。”
顾翼被抓痛，不生气，反倒笑了。
“张姐，你抓痛我了，先松手，慢慢说。”
张姐看顾翼犹豫，也不松手，沉思了一会。
“这样吧，小顾，姐姐我也不是狠心的人，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却是难找。身份证就不要你的了，姐姐给你做担保，不过押金还是得交一下。你要是没那么多，给个三百就行。”
顾翼很为难：“张姐，我没那么多现金啊！”
“没现金没关系，手机转账也行。”
顾翼无辜地眨了眨眼：“手机里没钱。”
“没钱你可以找用呗买呗什么的拿啊！那钱不拿白不拿。不用多，借个一千块，姐姐帮你搞定一切，保证你这周就出道。”
顾翼和张姐在这扯了半天，偶尔路过的人频频注目。
张姐有点急了，往常的小孩都很好唬，怎么今天这个这么难搞。
她不得不放出杀手锏：“快呀，小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借一千，姐姐帮你搞定。这钱不要你的，就是表个态度，等你这周出道了，下周立马还你，还能多拿两百！”
按照正常的节奏，到了这里，这些个见钱眼开的小蠢蛋们已经开始掏手机准备借钱了。
果不其然，顾翼手伸向了口袋。
张姐心里冷笑。
顾翼拿出了手机。
张姐心里乐开了花。
她的成功率超级高，因为她从来不贪，也不会说得太离谱。
太离谱会让人生疑，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顾翼解锁了屏幕。
张姐伸手就想抢过顾翼的手机教他操作。
这种时候，一定要快准狠，不能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顾翼闪过张姐的手：“别急，张姐，让我先打个电话。”
张姐有点不耐烦：“先弄正经事，等会打电话。”
就看见顾翼在拨号界面输入了三个数字，1,1,0。
张姐心头一跳：“小顾，你要干什么？”
顾翼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笑得很是灿烂。
“没啥啊，就是打个电话，说我遇见一个要收身份证要押金的黑中介而已，也不知道派出所收不收。”
张姐惊得退后一步。
【检测到骗子震惊值30点，震惊值余额为952。】
看来这位张姐，不叫张姐呐。
“小顾，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什么黑中介，你这样诋毁我，我可以去告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就是诽谤罪。”
顾翼感叹，这年头不学点专业术语都没法行骗了。
“张姐，没事，我们等警察叔叔来聊聊天。如果我诽谤了你，诋毁了你，我赔偿你一千如何？”
张姐一眼瞥见了顾翼的手机，这个手机，好像有点眼熟。
好像是，前天群里聊天的时候，这个月赚了八万的那位买了个这样的手机，好像要快两万。
“你这个是，什么花为什么什么X2手机，快两万的那款？”
顾翼眼睛亮了。
“是啊，张姐，你也喜欢这种款式？”
这位不叫张姐的张姐气得快吐血了，赶紧往后撤，跑路，边跑还边骂骂咧咧。
“这都什么人啊！拿着两万块的手机，穿成这样出来装可怜，浪费我时间！这有钱人的脑子里有坑吧，神经病！”
“诶，别跑啊，张姐！”
看着张姐迅速远去的背影，顾翼不无遗憾。
他还想和张姐多聊聊来着，怎么就走了呢？
这才出来没多久，就被骗子盯上了，自己这张脸看起来很好骗吗？
顾翼摸摸下巴的胡子，有点扎手。
昨晚虽然抽到了最小系数的现金，但是起码知道了，这个系统里是能直接抽到钱的。
只是这个如何获得震惊值，还有待研究。
所以还是先去找个兼职做做，起码得买点基础的生活用品才行。
顾翼继续往商圈走，路上给白卉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边，白卉的声音抖得有点厉害。
顾翼笑了，没有揭穿她。
用最激动的声音，说最冷淡的话。
“是我，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那头沉默了一会，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旁边传来女孩子的声音：“怎么了，卉卉，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喜极而泣，你忙，不用管我。”
白卉吸了吸鼻子：“想我了？”
顾翼想了想，说：“算是吧，快三个月没见了，你不会又吃胖了吧？”
“我哪里胖了？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呵呵，我比你身材好多了。”
白卉翻了个白眼：“你那身板称得上身材吗？你最近怎么样？我挺想你的。”
顾翼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川流不息的人群。
偌大的城市，他并不孤单。
有人惦记的感觉，不赖。
“还好。今天换了个手机，你送我的那个太老了，该是时候退休了。”
“那我送你的手机呢？”
顾翼看看手里的礼盒。
“用高档盒子装起来了。”
白卉笑了，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