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敬一直都没有走,而是一个人走到了山上,一直等到看着秦书骑车带着白安宁离开村子的一幕,这才自嘲的苦笑了一声。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许多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回忆,他一直都觉得,他和安宁之间应该是不必说出口的互相有意才对。
怎么就变成了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只要想到白安宁的笑容会对着另外一个男人,他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也对,他哪里能比的上城里户口,并且还有着工作的技术员呢,瞧不上他多正常。
感情算个屁啊。
谢怀敬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家里赶去。
谢母看到儿子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小五,小五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你啊。”
她是真的担心,儿子一回来,听到别人的几句闲话就跑了出去,她真担心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一走就是大半天。
她在家里着急的不得了,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去找找看,这个傻孩子啊,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谢怀敬魂不守舍的坐到了凳子上,眼神呆滞:“妈,安宁结婚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母的眼神中划过一抹不自然,随即又有些反感:“知道啊,你见到她了?儿啊,白家那闺女都已经嫁人了,你也就别惦记了,妈回头给你找个合适的姑娘。”
她是真的不喜欢那个白家闺女,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娶回来能是个干活的料吗?
从小就身体不好,看着只怕是个不好生养的。
要是白安静的话,她倒是还比较满意,那是个勤快的,家里家外一手抓,肯定能照顾的好他们这一家子,是个过日子的。
他们家三代单传,她生了四个闺女才终于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娶到白安宁这么个祖宗回来,他们家可要不起这么个媳妇。
她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让儿子娶白安宁回家的。
万一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她家怀敬可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不能被耽搁了。
谢怀敬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回忆起了家里人的不对劲:“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走亲戚,明明之前从来都不去的,我一走,安宁就嫁人了,妈,你是故意的吧?”
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去挽留安宁的,说什么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宁嫁给别人。
他喜欢了安宁这么久,一直在期盼着,有一天两个人可以一起过日子。
谢母拿着抹布这边擦擦,那边抹一抹,声音有些不乐意:“你什么意思啊,我是你亲妈,我还能害你不成吗?”
“再说了,嫁人就嫁人,关咱们家什么事啊,我早就说过,你跟白安宁的事情,我绝不答应。”
她确实是故意的,从她听说白家要说亲的时候就生怕自己这个傻儿子会做点什么,特意找了个借口把人给支了出去,正好,回来一切都晚了。
难过几天也没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妥了,她呀再也不需要担心,等过几天,找人给儿子说个勤快能干的好媳妇。
算白家人识趣,要是白家那个小狐狸精是个不要脸的,她肯定要闹的。
她可不管白安宁会嫁给什么人,总之,不管去祸害谁都成,就是千万别来祸害她儿子。
谢怀敬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脑海里全都是刚才白安宁和秦书成这一块的画面。
这是我的爱人!
他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安宁。
要是他早一点缠着家里人去提亲的话,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是他自己的错。
谢母安慰着儿子:“小五,别想这些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那个白安宁也没有多好对不对。”
谢怀敬严厉的开口打断母亲:“妈,你别这么说小宁,她哪里不好了。”
谢母脱口就想要骂街,好歹是忍住了。
管他呢,反正白安宁都已经嫁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妈回头就让你大姐她们几个给你好好张罗张罗。”
谢怀敬烦躁的回到屋里去,躺在炕上不愿意动弹:“我不需要。”
他只想要安宁。
除了安宁,他谁都不要。
白安宁可不知道谢家有什么情况,此刻的她正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小幅度的摇晃着腿。
“秦书成,你们制药厂都干一些什么啊?会不会很危险?”
“你平时工作一定要小心点,安全最重要。”
白安宁发现秦书成好像愿意接她的几句话,逐渐的话也就多了起来。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说,那也好过之前这人一句话都不肯说的情况啊。
白安宁现在也不知道该先担心谁了,前世他们俩都是短命鬼倒霉蛋,都得悠着点啊。
白安宁的这些叮嘱,落到秦书成的耳中便变了一番滋味,原来媳妇儿这么关心他啊。
“哟,看看,小两口回来咯。”
刚进职工院,熟悉的人就开始看着他们俩调侃起来。
白安宁熟络的和大家打招呼寒暄:“周婶子,吃了没呢?”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欢欢看到两个人,撒欢般的跑了过来:“小叔小婶你们回来啦。”
白安宁从兜里拿了晒干的果干递给欢欢:“尝一尝好不好吃。”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何萱下意识的第一眼就去看白安宁带回来的回礼。
都是一些粮食什么的,还真不少,这大白菜看着保存的可真不错。
忍不住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别说,他们这些城里人看着表面风光,每个月就那点粮食,都是有定量的,就那么点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还没乡下人粮食多。
白家人还怪大方的。
“书成,你有没有好好表现,没惹你老丈人不高兴吧?”
听说白家人口多,就小叔子这个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的德行,还真可能惹人家不痛快。
跟这么个人过日子,谁能不憋屈呢。
秦书成还是一如既往,不搭话,默默的低着头。
白安宁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会呢,我爸妈很喜欢书成的。”
何萱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点藏有深意:“也是!”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城里户口、技术员,在乡下人眼里,称的上一句金龟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