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到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领结婚证的人寥寥无几,领离婚证的也寥寥无几。
很快前边就剩两对了。
苏安乐探头探脑地看了半晌,有点懵:
“离婚登记,还要结婚证吗?”
她以为只要身份证就行。
结婚证还在楼下花坛里埋着呢,那天离开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忘拿了。
沈凛挑眉笑:
“怎么?没提前了解离婚流程?结婚证没带?”
苏安乐懊恼地点点头,拍拍脑袋:
“我被花卷撞傻了,最近脑子不够用。”
沈凛好奇:
“花卷是谁?”
“狗,阿拉斯加,一个大块头,总喜欢扑我。”
“还以为是人呢,走吧。”沈凛转身往外走,“今天这婚是离不成了,重新约时间吧。”
苏安乐紧跟着他,提议:
“那明天再来?今天实在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
沈凛无所谓地笑笑: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苏安乐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跑他前面去,面对着他,倒退往后走:
“沈凛,今天让你白跑一趟我非常抱歉,必须请你吃顿饭才可以。”
沈凛笑:
“是吗?你要请我吃什么?”
苏安乐笑得合不拢嘴:
“辣羊蹄怎么样?正好中午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你带我去吃辣羊蹄,我请客。”
沈凛失笑出声:
“搞半天,你还惦记着呢。”
苏安乐眨巴着眼,装可怜:
“我都好久没吃辣了,馋得不行,你就带我去吧。我不多吃,就吃一个,我的胃真的好了。”
“不行。”沈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天晚上让你吃了辣羊蹄,结果你胃疼,我内疚好几天了。”
“你内疚了,是不是得补偿我?”苏安乐问。
沈凛笑问: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苏安乐乖巧一笑:
“带我去吃辣羊蹄,我就原谅你,你就别内疚了。”
“不,”沈凛加快脚步往前走,“我还是继续内疚着吧。”
苏安乐一急,也快速后退着,一时不慎,左脚绊右脚,没站稳,往后倒去。
“沈凛!”她惊呼一声,慌乱地伸手去抓沈凛。
沈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拽,苏安乐就砸进了他的怀里。
“你胸口是石头做的吗?”苏安乐笑哈哈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摸着额头问道。
沈凛也摸着自己的胸口,吐槽道:
“你的脑袋才是石头做的吧?砸得我挺疼的。”
苏安乐嘴巴一咧,正要再说点什么,就感觉鼻子一痒,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坏了!
她立刻脑袋往前一伸。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鼻血流了出来,在地面砸出一个红色的圆点。
“怎么还流鼻血了?”沈凛蹲下身看着她。
苏安乐笑:
“你胸口太硬,把我鼻子都撞得流鼻血了。你有纸吗?”
“没有。”沈凛站起身,四处看了看看,迈步往民政局里边走,“我给你去要两张。”
苏安乐站着觉得累,干脆蹲下身,伸长了脖子,防止鼻血流到身上,弄脏衣服。
看着鼻血一滴滴滴落,苏安乐心疼得很。
这么多血,得吃多少碗饭才能补回来啊?
正心疼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苏安乐?”
苏安乐鸵鸟地埋着脑袋,不搭理,假装那人认错了人。
“苏安乐?”
那人却走到身边来,蹲下身扒拉她。
苏安乐没办法,只能抬起头,跟她打招呼:
“你好啊,好巧。”
沈清辞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擦擦吧。”
苏安乐揪了点纸,搓成揪揪,塞鼻孔里。
“你这样子可怜又可爱,”沈清辞忍俊不禁,“要是让阿溯看到了,肯定要心疼坏了。可惜他现在在帮我遛狗,没时间来管你。”
苏安乐默默地翻个白眼。
遛狗这种事情都来找她师父帮忙,她师父还乐颠颠地去了。
真让人恼火。
更让她恼火的是,沈清辞还来她面前炫耀。
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又不在乎。
正气恼着,就见沈凛迈着大长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包纸巾。
“我来晚了?”看到苏安乐鼻孔里插着的纸巾,他笑着问。
视线在沈清辞身上停留一瞬,又回到苏安乐身上。
苏安乐闷闷地道:
“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都要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她心情不爽,说话带了点火气。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不讲理。
干嘛无缘无故对沈凛发脾气啊?
今天忘带结婚证,让大家白跑一趟的是她;
不好好走路砸了沈凛一脑袋的也是她;
沈凛还好脾气地没生气,没发火,还给她去要纸巾。
她应该感谢沈凛,而不是冲他发脾气。
自我检讨一番,苏安乐冲沈凛乖巧一笑,张嘴就要道歉,可话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她看向沈清辞。
有沈清辞在,她绝不道歉。
沈清辞的目光在她和沈凛身上溜达一圈,好奇道:
“你和他,是要领结婚证吗?”
苏安乐立刻否认:
“没有,我和他刚认识,都不熟,怎么可能领结婚证?”
这要是让沈清辞误会了,回头在陈溯面前一说,陈溯肯定要骂她,和她生气冷战。
她可不想惹师父生气。
“哦,这样啊。”沈清辞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身上溜达,语气耐人寻味。
苏安乐皱着眉,问她:
“你来这里干嘛?”
“我啊,”沈清辞笑盈盈地道,“和我前夫约好了,来领离婚证的。”
“离婚证?”苏安乐震惊。
她只知道沈清辞和师父分手了,竟然不知道沈清辞已经结婚了。
“是啊,”沈清辞撩了撩头发,语气瞬间变得惆怅万分,“安乐,你以后结婚可要擦亮眼睛,多点耐心,多相处一段时间,别闪婚。”
“刚认识没几天就结婚,谁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人呢,是会伪装的,婚前有多好,婚后就能有多糟糕。”
她惆怅万分地说完这些话,突然又笑了:
“还好有阿溯陪着我处理离婚的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经历过一段糟糕的婚姻,我才知道他有多好,以前真是不知好歹了。”
说罢,飘飘然进去了。
苏安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才咬咬牙,伸手跟沈凛要纸巾:
“给我抽两张,地上的血得擦一擦。”
沈凛蹲下身和她一起处理。
遇到干了擦不掉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紧接着一人一口口水吐地上,三两下就擦干净了。
“咱俩真恶心。”苏安乐笑着吐槽。
沈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笑着道:
“外边大马路上,人来人往的,一口口水而已,有啥恶心的?干了啥都看不见。”
“也是。”
苏安乐站起身,缓慢挪动着有些麻木的双腿,伸手抓住沈凛胳膊:
“借我扶一下,腿麻了。”
说着,她就想跺跺脚。
沈凛赶紧阻止她:
“别跺脚,腿麻了不能跺脚,有危险的,咱又不着急走,你慢慢缓缓。”
“好。”
苏安乐应了一声,抬起一只脚悬空,希望脚麻快点过去。
实在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