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到租房,江城宁已经将午饭做好了,做冷面。
这会已经十一月了,温度却一点下降的趋势都没有,跟夏天没一点区别。
江燕宁喝了一口冰爽酸辣的面汤,长出了一口气,舒服!顺手打开大眼仔,看了一眼热搜——
#造谣者很狂!#
这个词条后面,紧跟着另外一个词条。
#全球地震#
江燕宁点开了上面地震那条词条,看了一眼,就知道造谣者说的是自己了。
【造谣成本真低啊,挺能作死啊!】
【干活啊!给造谣的肉出来,我记得传播五百就要进去的吧。】
【这种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地震不能的提前预知的啊,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好吗?】
看了几眼,江燕宁便关闭了页面,点开了下面那个词条,评论又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真的假的啊,我有点怕!不行,我决定明天带全家到体育馆那边去。】
【哇!是我期待的末日吗?】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打算信了。】
下面还有许多科普地震后,怎么逃生,怎么自救的各种常识,很多人在下面讨论,甚至有的晒出了自己囤的各种装备的,急救包,干粮什么的。
江燕宁看得津津有味,页面突然404了。
“你发的?”江城宁不赞同地说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万一......”
“我刚去黑网吧弄的,没登记,没事的,”江燕宁喝了口面汤,继续道,“我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嘛,也算积德嘛。”
“还积德呢,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江城宁说。
要是以前,江燕宁不信,重生之后,她觉得玄学还是挺可信的,说不定自己就是上辈子积德了,这才获得了重生机会,让她和哥哥化解了误会,好好地活下去。
网页虽然404了,但已经有很多人看到了,江燕宁也不再去想这这事了,她现在能做的是等待,等待末世来临。
顾芳那边报了警,却没有找到江燕宁。
一家四口快被催债的逼疯了,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泼一身粪便。邻居们看见他们一家,全都避得远远的。
这对苏建伟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顾芳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在苏建伟的盛怒之下,一天三顿打成了家常便饭,整个人萎靡的很。要不是江燕宁,她怎么会过上这样的日子!恨不能亲手掐死她!
末世倒计时,6小时。
此时,已是傍晚,天空暗沉下来,云朵层层叠叠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路上的行人驻足观看,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发到社交平台上。
江燕宁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来了。
晚饭过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马路上路灯亮起,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无风,气压低一些。
兄妹二人,将准备好的装备带上,一人一个登山包,帐篷由江城宁背着。
狗子带出去不方便,放进了空间的卫生间里,特意留了食物和水,还有一条小毯子。
江燕宁并没有打算到象山的躲避地震,象山也同样会地震,先上山并不安全,等地震和余震过去之后,会比较安全。上辈子在山上的时候就听说了,象山地震之后,出现了个很大的裂缝。据说那天上山观看流星雨的人,很多死在了山上。
只是余震之后,那条裂缝又自己合上了,江燕宁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她不想冒险,还是决定到空旷的场地避难。
选的是临城郊的一块空地,原本是说要建游乐园的,地都挖平了,但一直没建起来,这块地就一直空着,周边几乎没什么建筑。
两人驱车到地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来了,空地上搭了不少帐篷,还有人在地上铺了餐布野餐。
江燕宁:“......”
也好,这些人应该是看到帖子,加上今天天象确实诡异,便出来了。要是没发生地震,就当出来野餐露营了,怎么算都不亏,还能发发朋友圈啥的。
两人找了块人少的地方,将帐篷搭了起来。
江燕宁坐在帐篷外,看着不远处嘻嘻哈哈,拍照,说笑的人们,和脑海里地震后逃命的人们重叠在一起。
“看什么呢?”江城宁坐了下来,递过去一瓶冰镇可乐。
“没什么,”江燕宁摇摇头,顿了顿,“哥,我有点害怕。”
江城宁揉了揉妹妹脑袋,“我陪着你呢,别怕。”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他一定把唯一的妹妹保护好,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夜里十一点,热闹褪去,露营的人们都有些困了,许多人钻进了帐篷里。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绚烂的流星雨从天而降。
“来了来了!快看,好美!”
“我要许愿!”
“......”
人们拿出手机,对着天空中的流星拍照,惊呼,大呼小叫......
江燕宁握紧哥哥的手,紧张得手心冒汗,在最后一颗流星消逝,大地震动起来,从刚开始轻轻地晃动,几秒后变得剧烈起来,站着的人感到一阵头晕。
紧接着是可怕的地动山摇,不过三十秒,远处城市的灯火像被人按下开关,同时熄灭。
停在地面的车辆,发出尖锐的报警声,营地的人们惊恐地大声尖叫......
此时,已经站立不稳了,江燕宁拉着哥哥坐在地上,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远处高楼的轮廓,塌陷。营地和马路间,出现了大条的裂缝,水泥地面大面积地坍塌......
整个城市,仿佛正在被一台大型挖掘机摧毁,人们尖叫、逃命、奔跑。住在高楼的人,还没走出房间门,就被断裂砸下来的钢筋混凝土压在下面。
地震,正在吞噬这座城市。
江燕宁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上辈子的记忆和此时的画面重合在一起,让她头疼欲裂。
“燕宁,燕宁......”
震动停下,短短的三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江燕宁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月光下营地的地面变得沟壑纵横,周边没有建筑物,营地的人们毫发无损。
“我没事,刚才头突然很疼,”江燕扶着哥哥的手,站了起来。
紧接着,地面再次震颤,幸好只是轻微的余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