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吱呀——” 老旧木门摩擦地面的声音像钝锯子割着骨头，在寂静的走廊里拖得老长。

陶白白的后背瞬间爬满寒意，脚步像被冻住般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后颈上，带着黏腻的恶意，像毒蛇的信子在舔舐皮肤。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刷屏，红色的警告留言几乎盖满屏幕：“快跑啊主播！别回头！”“门开了！那东西出来了！”“规则第二条！不能回应！你没回应算守住了！赶紧躲起来！” 观众的呐喊像惊雷般炸醒了陶白白，他猛地回过神，不敢回头，拼了命地往走廊尽头跑。脚下的拖鞋踩在斑驳的水泥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和身后越来越近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像催命的鼓点。

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远离那扇打开的门。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陶白白扑到铁门前，双手抓住锁头用力摇晃，可铜锁纹丝不动，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手掌被铁锈蹭得生疼。 “沙沙——” 那声音更近了，就在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陶白白僵硬地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从101号门里飘出来——那东西没有脸，原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身体像被水泡胀的海绵，穿着破烂的白色睡衣，每走一步，睡衣下摆就会滴落几滴浑浊的液体，在地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无脸邻居......”陶白白的声音发颤，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个名字。这就是系统规则里隐藏的怪物？光是看着，就让他浑身汗毛倒竖。无脸邻居停下脚步，空洞的脸部对着陶白白，似乎在“打量”他。紧接着，它缓缓抬起手臂，枯瘦的手指像树枝般弯曲，朝着陶白白的方向伸过来。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陶白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主播快躲进旁边的房间！108号门好像没锁！”直播间里，“吃瓜路人甲”的弹幕带着感叹号，几乎是吼出来的。

陶白白眼睛一亮，猛地看向旁边的108号门。那扇门果然虚掩着，留着一条缝隙。他顾不上多想，转身就往108号门扑去，手指刚碰到门板，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风——无脸邻居的手已经快摸到他的肩膀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房门，闪身躲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后背紧紧抵住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门外传来“咚咚”的撞门声，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无脸邻居似乎在门外撞门。陶白白死死地抵着门，双手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能听到门外的撞门声越来越响，门板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仿佛下一秒门就会被撞碎。 “怎么办？门要被撞开了！”陶白白对着空气大喊，他知道直播间的观众能听到。 “找东西抵门！房间里有没有柜子或者椅子？”“小太阳”的弹幕很快弹了出来。陶白白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环境。这是一间狭小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一张缺了腿的书桌。床上铺着发黄的床单，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破烂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有衣柜！”陶白白大喊一声，转身就往衣柜跑去。他用力把衣柜推到门后，死死地顶住门板。衣柜虽然不重，但加上他的力气，暂时挡住了门外的撞击。门外的撞门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无脸邻居在门外徘徊。

陶白白靠在衣柜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房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日历，上面的日期停留在一年前的今天——2023年6月15日。这个日期让陶白白心里一动，姐姐就是在一年前失踪的，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走到书桌前，书桌上放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封面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陶白白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潦草，像是用铅笔写的，很多地方都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不清。 “今天又听到敲门声了，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又来敲门了，我不敢开门，也不敢回应......” “房东说这个房间以前死过人，是一个女人，因为失恋自杀了，死后就变成了怪物，每天晚上都会敲门找替身......” “我好害怕，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没有钱，我只能待在这里......” “今天是6月15日，那个女人又来了，她的手已经伸到我的窗户外面了，我看到她的手了，没有皮肤，只有骨头......” 笔记本上的内容让陶白白浑身发冷，原来这个“午夜公寓”真的有人住过，而且还遭遇了和他一样的事情。那个女人最后怎么样了？是被无脸邻居带走了吗？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时钟突然“滴答”响了一声。陶白白猛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12点10分，而秒针却在倒着走！ “时钟倒转了！规则第三条！快闭眼10秒！”直播间里的观众疯狂刷屏，“小太阳”甚至刷了一个“火箭”打赏，只为了让陶白白能看到这条弹幕。陶白白心里一惊，赶紧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眼睛，在心里默默数着：“1，2，3......” 他能感觉到，在他闭眼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好几度，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的身边飘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跳得飞快，生怕自己数错了时间，或者在闭眼的时候被什么东西袭击。 “8，9，10！” 陶白白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时钟的秒针也恢复了正常的转动。刚才那股冰冷的气息也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呼——”陶白白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看向直播间，观众们还在为他担心：“吓死我了！主播没事吧？”“刚才好危险，幸好你及时闭眼了！”“那个时钟倒转的时候，我看到有个黑影从你身边飘过！” 陶白白看着弹幕，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观众提醒他，他可能已经违反了规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对着空气说道：“谢谢大家，刚才多亏了你们，我才能没事。”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观众打赏‘火箭’×1，可兑换临时隐身道具×1，是否兑换？” 陶白白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道：“兑换！” 下一秒，一个透明的气泡出现在他的手中，气泡里面包裹着一团白色的雾气。

系统提示：“临时隐身道具，使用后可隐身10分钟，期间不会被怪谈生物发现，但无法穿过实体障碍物。” 陶白白握紧了气泡，心里一阵激动。有了这个道具，他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他再次看向门外，门外的悉悉索索声已经消失了，无脸邻居应该已经离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衣柜，走到门边，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陶白白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一条门缝，向外望去。走廊里空荡荡的，101号门已经关上了，地上的深色印记还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他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然后沿着走廊慢慢往前走。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他知道，他必须继续前进，找到离开这个“午夜公寓”的方法，同时也要找到姐姐失踪的线索。就在他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陶白白心里一紧，赶紧躲到105号门的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脚步声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走得很轻，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陶白白握紧了手中的临时隐身道具，随时准备使用。他从门缝里向外望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那个身影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里来回晃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个人是谁？是和我一样被系统绑定的主播吗？还是这个‘午夜公寓’里的另一个怪物？”陶白白心里充满了疑问。

就在这时，那个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手电筒的光束正好照到了陶白白藏身的105号门。陶白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脚步声再次响起，而且朝着他藏身的方向走来。陶白白能感觉到，那个身影已经走到了105号门的门口。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握着临时隐身道具，随时准备使用。就在这时，那个身影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