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陶白白僵在衣柜里，看着黑风衣男人手中还在滴血的匕首，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地上的无脸邻居已经没了动静，黑色的液体顺着地板缝隙慢慢渗进去，只留下一道深色的印记。假姐姐融化的黑液也在逐渐蒸发，空气中的腐臭味淡了不少，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跟我走，别废话。”黑风衣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却没了之前的压迫感。他转身走向房门，脚步停在门口，回头瞥了陶白白一眼，“再不走，等清洁阿姨和阶梯怪物追上来，我可救不了你。”
陶白白这才回过神，赶紧从衣柜里爬出来。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日记和姐姐的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黑风衣男人的脚步。直播间的观众也炸开了锅：
“主播别跟他走！他是系统的爪牙！”
“刚才他救了你，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先跟着看看，说不定能知道更多真相！”
“小心点，别相信他的话！”
陶白白没敢放松警惕，跟在黑风衣男人身后，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安全通道里依旧静悄悄的，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走到5楼转角时，黑风衣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陶白白：“你姐姐叫陶静，对吧？”
陶白白的心脏猛地一跳，攥紧了拳头：“你怎么知道我姐的名字？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没把她怎么样。”黑风衣男人叹了口气，摘下帽子——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眼角布满皱纹，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我叫老周，以前是这栋公寓的保安，和你姐姐认识。”
“保安？”陶白白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要帮系统抓新来的人？林小雅的日记里说你和清洁阿姨是一伙的。”
“那是为了活下去。”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一年前，我和你姐姐同时被系统拉进公寓。系统说，只要抓够10个新来的人，就能放我们出去。可你姐姐发现，系统根本没打算放我们走，那些被抓的人，都成了怪物的食物。”
陶白白的后背一阵发凉：“那我姐现在在哪里？她是不是还在顶楼？”
“她不在顶楼。”老周摇了摇头，“顶楼的传送阵是个陷阱，进去的人都会被系统吞噬，变成怪物的养料。你姐姐发现后，就带着我逃到了5楼的安全屋，也就是刚才林小雅的房间。可后来，清洁阿姨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你姐姐为了掩护我，独自引开了怪物，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去厨房？”陶白白想起之前老周的话，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我不是要骗你去厨房。”老周解释道，“我是想引你去5楼，告诉你真相。可清洁阿姨一直盯着我，我不敢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刚才那个假姐姐，是系统制造的‘镜像怪物’，能模仿别人的样子和声音，专门用来引诱新来的人。”
陶白白的脑子一片混乱，老周的话半真半假，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就在这时，5楼的安全通道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碎花裙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正是之前在5楼房间里遇到的头发编织者。
“老周，你怎么带外人来这里？”老太太的声音沙哑，眼睛浑浊，却死死地盯着陶白白，“他是系统的人吗？”
“陈姨，他是陶静的弟弟，不是系统的人。”老周赶紧解释道，“我带他来，是想告诉他陶静的事。”
“陶静的弟弟？”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陶白白，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你姐姐是个好姑娘，可惜啊......”
“可惜什么？”陶白白赶紧追问，“我姐到底怎么了？她还活着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进来吧，这里说话安全。”
陶白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周，老周点了点头：“陈姨是好人，她以前也是公寓的住户，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陶白白跟着他们走进房间，房间里的煤油灯还亮着，桌上放着未完成的头发编织物。老太太坐在桌边，拿起一根黑色的丝线，慢慢编织着：“你姐姐还活着，不过她被系统关在了‘时间牢笼’里，每天都在重复同一天的痛苦。”
“时间牢笼？”陶白白皱起眉，“那怎么才能救她出来？”
“只有找到‘时间钥匙’，才能打开时间牢笼。”老太太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丝线中，“时间钥匙藏在公寓的每个角落，需要解开不同的规则谜题才能拿到。你之前解开的时钟密码，就是其中一把小钥匙。”
陶白白想起之前破解铁门密码的事，心里一阵激动：“那还有其他的钥匙吗？怎么才能找到它们？”
“当然有。”老太太笑了笑，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比如我这里，就有一把钥匙。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陶白白赶紧问道。
“我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你帮我把桌上的剪刀递过来。”老太太指了指桌角的剪刀，“我要剪断这根丝线，不然编织物就完成不了了。”
陶白白的目光落在剪刀上——剪刀是银色的，刃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污渍，看起来像是血迹。他想起直播间观众之前的提醒，心里一阵警惕：“陈姨，你自己不能拿吗？就在你手边。”
“我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拿不稳剪刀。”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你就帮我这一个小忙，我马上把钥匙给你。”
老周也在一旁说道：“陈姨不会害你的，她确实眼睛不好。”
陶白白犹豫了一下，看向直播间的弹幕——观众们众说纷纭：
“别递！剪刀是陷阱！”
“说不定她拿到剪刀就会攻击你！”
“先问问她钥匙在哪里，确认了再递！”
“主播小心点，别上当！”
陶白白深吸一口气，对着老太太说道：“陈姨，你先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确认了就帮你递剪刀。”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冰冷：“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我都说了，你帮我递剪刀，我就给你钥匙。”
“那你先把钥匙拿出来让我看看。”陶白白坚持道。
老太太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声音也变得沙哑：“好......好啊......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拿。”
她伸出枯瘦的手，朝着剪刀摸去。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剪刀时，陶白白突然发现，她的手指缝里渗出了黑色的液体，和假姐姐融化后的液体一模一样！
“小心！她是怪物！”陶白白大喊一声，赶紧后退。
老太太的脸瞬间扭曲变形，皮肤裂开一道道缝隙，里面伸出黑色的触手。她一把抓住剪刀，朝着陶白白刺来：“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去死吧！”
老周也反应过来，赶紧掏出匕首，挡在陶白白面前：“陈姨，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系统说，只要我杀了你，就能放我出去！我已经受够这里了！”
她挥舞着剪刀，朝着老周刺来。老周赶紧躲闪，匕首和剪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陶白白趁机后退，躲到了床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一阵慌乱。
“主播快找机会逃！老周挡不了多久！”直播间的观众疯狂大喊。
陶白白看向门口，老太太和老周打得难解难分，正好挡住了门口的路。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是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他慢慢挪到窗户边，探头往下看——这里是5楼，离地面很高，跳下去肯定会受伤。可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
“陶白白，别跳窗！下面有怪物！”老周大喊一声，想要阻止他，却被老太太的触手缠住了手臂。
陶白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了窗台。就在他准备跳下去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水面上冒出无数个气泡，水鬼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正朝着窗户的方向望去。
“完了！下面有水鬼！”陶白白心里一凉，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
老太太看到他没跳窗，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跑不掉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她的触手突然变长，朝着陶白白缠来。陶白白赶紧躲闪，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煤油灯掉在地上，摔碎了。火焰瞬间点燃了桌上的编织物，房间里顿时火光冲天。
“着火了！快逃！”老周大喊一声，用力挣脱老太太的触手，拉着陶白白朝着门口跑去。
老太太被火焰烧到，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她的触手疯狂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他们，却被火焰烧得节节败退。
陶白白和老周趁机冲出房间，沿着安全通道往下跑。身后的房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应该是屋顶塌了。
跑了大概两层楼，他们才停下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陶白白看着老周，心里的疑惑还是没解开：“老周，陈姨为什么会变成怪物？”
“因为她违反了系统的规则。”老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系统说，不能伤害其他住户，否则就会变成怪物。陈姨为了拿到钥匙，杀了林小雅，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陶白白的后背一阵发凉——原来违反规则不仅会被怪物攻击，还会自己变成怪物。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日记，心里一阵后怕：“那林小雅的日记里说，你和清洁阿姨是一伙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老周点了点头，“我为了活下去，确实帮清洁阿姨抓过几个人。但后来我发现了系统的阴谋，就再也没帮过她。你姐姐就是因为相信我，才会掩护我逃走。”
陶白白看着老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姐姐的纸条，想起林小雅的日记，想起陈姨变成怪物的样子，心里一阵迷茫——在这个诡异的公寓里，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里传来一阵“哗啦”的锁链拖动声，还有清洁阿姨的声音：“老周，陶白白，你们跑不掉了！”
陶白白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他们赶紧继续往下跑，可刚跑几步，就看到阶梯怪物出现在楼下的转角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后都有怪物，怎么办？”陶白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老周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坚定：“别害怕，我掩护你，你趁机往下跑。记住，一定要找到时间钥匙，救你姐姐出来。”
“那你怎么办？”陶白白问道。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老周笑了笑，“能为你姐姐做最后一件事，我很满足。”
他说完，朝着阶梯怪物冲了过去。陶白白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湿润了。他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那里是5楼的另一个房间，门虚掩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
他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房门。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和惨叫声，心里一阵难受。
过了几分钟，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陶白白知道，老周可能已经牺牲了。他擦干眼泪，开始打量这个房间——这是一个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书桌上放着一个老式的座钟，指针停在12点整。
就在这时，座钟突然“滴答”响了一声，指针开始倒转。陶白白的心脏猛地一跳，想起姐姐纸条上的话：“时钟倒转时，除了闭眼，还要数够10秒，少一秒都会被‘时间影子’缠上。”
他赶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1、2、3、4、5、6、7、8、9、10！”
数完10秒，他睁开眼睛，发现座钟的指针已经恢复了正常。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寒意——一个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