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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发夫妇把垃圾清理干净后，灰头土脸地走了。
我关上门，看着这空荡荡却满是疮痍的房子，没有丝毫的伤感。
我给陆离打了电话。
“门开了。”
“漂亮。”陆离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那几车装修材料，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场了。”
下午，在小区其他业主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一箱箱的花圈、纸钱、香烛，被搬进了我的家。
我把客厅的主墙刷成了庄严肃穆的黑色。
然后，在墙的正中央，挂上了一张巨大的、高清喷绘的王家老太太的黑白照片。
照片的素材来源于王德发老婆发在家庭群里的图片，我P了一下。
老太太笑得一脸慈祥。
陆离帮我搞来了一套专业级的音响设备，环绕立体声，效果震撼。
我还定制了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就装在老太太照片的下方。
一切准备就绪。
第二天早上七点，小区大多数人准备出门上班的时间。
我按下了音响的播放键。
哀伤、肃穆的《大悲咒》，通过大功率音响，瞬间响彻了整个楼道.
甚至，可能响彻了半个小区。
我把音量控制在法律规定的分贝标准之内。
不违法，但足够恶心人。
我用小号潜入业主群，发现里面果然瞬间又炸了。
【疯了！那个女的疯了！】
【大清早的放这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晦气死了！我孩子今天考试，被吓得哇哇哭！】
物业王经理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崩溃。
“姜宁！姜小姐！姜姑奶奶！”
“我求求你了，把音乐关了吧！业主投诉电话都快把我们公司打爆了！”
我用平淡的语气回答。
“王经理，我在自己家里听音乐，音量没有超标，不违法吧？”
“谁家正常人听这种音乐啊？”
王经理都快哭出声来了。
“我怀念一楼的老奶奶，听点佛经为她祈福，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正体现了我们小区的邻里和谐，充满人情味吗？”
王经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挂了电话。
我的“祈福”行为持续了一整天。
早上《大悲咒》，中午《往生咒》，晚上循环播放唢呐名曲《百鸟朝凤》。
只要在法定允许的时间内，音乐绝不停歇。
住在二十楼及附近的几户邻居最先崩溃。
他们先是报警，警察来了，用分贝仪一测，没超标.
只能无奈地劝我“考虑邻居感受”，然后离开。
然后他们来敲门，一开始是理论，后来是咒骂。
我一概不理。
我换了最高级的指纹锁，门口装了四个不同角度的高清摄像头，24小时云端录像。
谁敢在门口有任何过激行为，都会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是住在我对门的一家。
男主人忍了一天，晚上十点，音乐一停，他立刻冲过来砸我的门。
“神经病！给老子滚出来！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喝着陆离送来的红酒，一边欣赏着监控画面里他气急败坏的丑态。
然后，我慢悠悠地按下了报警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
“我的邻居正在暴力砸门，对我进行人身威胁，我很害怕。”
这次警察来得飞快。
当他们看到监控里男人狰狞的面孔和不堪入耳的辱骂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男人被当场带走，以寻衅滋事和人身威胁被处以行政拘留。
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邻居敢来我的门口撒野。
他们只能在群里无能狂怒。
而最痛苦的，莫过于一楼的王德发一家。
我听说，他老婆因为天天能听到楼上传来的“专属BGM”，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两天就瘦了五斤。
王德发来找过我一次，堵在电梯口。
他双眼通红，像是几天没睡好觉，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沙哑地求我。
“姜宁，算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把那些东西撤了行不行？我们把房子卖了，我们走，行不行？”
我看着他，笑了。
“现在想走了？晚了。”
“我这个骨灰堂，就是专门为你母亲，为你们一家人建的。”
“你们不搬，我就不拆。”
“如果你们要是搬了......”
“我就跟着你们，你们搬到哪，我就把骨灰堂开到哪。”
王德发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