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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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对着黑帮老大行礼，陆沉舟急急地拽我的衣角：
“柳照水，你命不想要了吗，看见老大都不行礼？你想让我们陆家都跟你一起陪葬吗？”
我却权当没听见，只是静静等着那道黑色身影越走越近。
“今日能见您一面，是阿瑶的荣幸。”白梦瑶识趣地对我哥行礼。
“老大，都是我的错，没能管好自己的老婆。不知道老大今天要来，让您见笑了。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她自己的意思，跟我们陆家没有任何关系。”陆沉舟一脸正义地撇清了自己。
就连白梦瑶也连声附和：“是啊老大，都是姐姐不懂事冲撞了您。”
说着她也要拉我给哥哥赔罪。
“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哥吼道，现场鸦雀无声。
陆沉舟以为我哥在说我，心里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我哥看我的眼神里极尽温柔，顿觉不妙。
陆沉舟亲眼看见，黑帮老大问我今天冷不冷，还为我披上了一个限定款披肩。
“怎么也不注意天气，冻坏了怎么办？”
我哥嗔怪道。
我撅着嘴：“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冷不冷我自己知道。”
看到我叫黑帮老大哥哥，陆沉舟与白梦瑶面面相觑。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哥就开口了：
“爷千哄万哄宠着长大的千金，如今让你欺负成这样？”
“她当年要下嫁给你，老子第一个不同意。可是拗不过她。这些年她为你陆家做了多少，你他妈都瞎了吗看不见？你从海外回来，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陆沉舟的脸色由红变白，头都要低到了裤裆里。
周围的宾客都不敢吱声。
“原来柳小姐是传说中的那个黑道千金！”
“柳小姐是老大唯一的薇薇，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老大也会给她摘下来！”
“这位黑道千金一直被老大养在深闺，没出来过，如今我们能看一眼她的样子，也太幸运了”
“是啊是啊，听闻这位千金和老大一点都不一样，不仅对人没架子，还经常做慈善呢！长得又漂亮，倒是便宜了陆沉舟那小子。”
......
众人议论纷纷。
此时白梦瑶也明白过来，一屁股瘫坐在地。
我看着眼前这对诚惶诚恐的狗男女出了神。
从小我便恃宠而骄，经常无理取闹，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
或许是从前在古代被禁锢了太久，到这里就想解放天性。
我不仅没有半分文静样子，反而跳脱地像个男孩，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什么都干。
可我哥哥一直都骄纵着我，始终对我无比宠爱。
他虽是黑帮老大，可是心地善良，总是不忍心看社会底层人民受苦，所以经常参加时尚拍卖会。
参加拍卖会的名字，每次都要写成是我。
就连拍卖回来的藏品，也全都归我。
我不喜欢摆架子，所以从不出现在哥哥的属下面前。
哥哥知道我天性自由，所以无论我想去哪里玩，他都会找人先为我安排好一切。
记得有一次我心血来潮，半夜出去到滨江公园玩，遇到了几个手持凶器的亡命之徒。
是陆沉舟从天而降救了我。
我向来慕强，而且陆沉舟又长得英俊高大，身材也好，我就陷入了爱河水。
我总是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于是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
樱花树下，他还对我许下承诺，这一辈子，只会爱我一个。
也许那时候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可是现在他喜欢上了白梦瑶，也是真的。
6
哥哥看见陆沉舟呆住了，对身边的保镖说：
“把我妹妹当年的嫁妆全找出来，加上所有的账本子。”
“好的老大。”
保镖带着几个人到我房中，抬出了几个保险箱。
陆沉舟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似的，当着众人的面对哥哥跪下：
“我不知道照水......她竟是你的妹妹！小的知错，小的知道错了啊！”
“你不知道她是谁就可以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吗？玩弄她的感情，你该死！”
“你欺骗她，让她傻傻地相信了你会和她长相守，更是罪加一等！”
我哥停顿了一下，冷冷地看着白梦瑶，继续对陆沉舟说道：“用正房的嫁妆给二房下聘，还要让掌家夫人给你做二房，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陆沉舟一直在地上磕着头，冷汗直流。
“是小的糊涂了，我是傻逼，求你......求老大放过我！”
“放过你？”
我哥冷笑一声：“我的妹妹三年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说放过你就放过你了？”
不等陆沉舟再说什么，保镖便把我的嫁妆和账单都找了出来。
“我刚刚听你说，我妹妹的嫁妆只有点银饰？”
陆沉舟双腿止不住地发抖，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我哥用鼻孔瞪了他一眼，扔给保镖那张账单：“大声读出来。”
保镖立刻大声念着那张纸上的内容。
“陪嫁超跑一辆，清朝古董青花瓷一尊......”
听见这些，管家老周再也承受不住，胡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怀中是散落一地的假账和私账。
我哥让人捡起一本，也大声地念了出来：
“四月十八号，开出超跑前往甘行大酒店......”
听到这些，陆沉舟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
“我这是借的照水的跑车，我后来就还给她了......”
“借？”
我忽然笑出了声，指了指他的腰间，那里赫然挂着一串车钥匙。
“那你借的世界也太长了，怕是再也不打算还了吧。”
白梦瑶也在瑟瑟发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在我哥的示意下，保镖又开始念那本账单。
“八月初九，搬夫人房里的青花瓷拿去应酬......”
哥哥看了看婚礼现场一块被红布蒙住的地方，命人掀开。
一尊青花瓷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是我让阿瑶这么干的!”陆沉舟连忙把白梦瑶护在身后，解释道：“是我找人算了命，算命先生说结婚那天要在屋里放一个老物件可以辟邪！”
我冷笑一声：“辟邪？”
“这清朝的老物件，全世界仅此一尊，我自己平时都不敢漏出来，还每天细心擦拭，如今就让你这么草草盖快红布就摆出来了？”
白梦瑶彻底崩溃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不是我，不是我！是沉舟，是沉舟说他自愿赠与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沉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梦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陆沉舟！”
哥哥把账本甩在他的脸上，正色道：
“你私自用我妹妹的东西，则算不算偷呢？”
“念在你我妹妹曾经喜欢过你的份上，我就暂且不剁了你的手指头，只打断你一条腿吧。”
此时能留着一条贱命，陆沉舟已经感恩戴德，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在他被打断双腿之前，我哥丢给他几张纸。
“这是离婚协议，快签字吧。”
7
陆沉舟双手抖得像筛糠，连笔都拿不起来了。
他满眼通红地看着我，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照水，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我心里还是有你的，我之前那么做，只不过是害怕失去你......”
“别在这里假惺惺了，赶紧签，别墨迹。”我打断了他。
他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眼中除了悔恨，还有歉意。
而我只是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条普通地不能在普通的小猫小狗。
最后，陆沉舟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哥哥扫了一眼，把离婚协议收起来，抓住我的手：
“跟我回半山别墅吧。”
我点点头，换了件衣服便上了那辆劳斯莱斯的副驾，和哥哥并肩坐着。
即将于白梦瑶擦肩而过时，她忽然苦苦央求道：“大小姐，求您饶了我，那一切都只是陆沉舟指使我的，我只是被迫的啊！我以后为你当牛做马！”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冷冷道：“他们两个，一个打断左腿，一个打断右腿，做一对鸳鸯挺好的，还能比翼双飞。”
说完，我摇上车窗，与哥哥一路疾驰。
劳斯莱斯一直开到了私家别墅，哥哥看见我在发呆，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在想什么呢，傻丫头？”
我转头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想不通：
“哥，你说我当时能看上他，真是鬼迷心窍。”
“我现在特别后悔当时没有听你的话。”
“那时候你还年轻，谁年轻时候没做过傻事？”
哥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我这才看见，他眼角已经长出了许多皱纹。
我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一把抱住他：“哥哥，照水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就乖乖留在你身边。”
“乖哦，”哥哥摸着我的头：“以后哥让老帮主的侄子教你学马术。”
“老帮主的侄子？哥哥是说那个腼腆的小胖子吗?他会骑马？”
我好奇地问。
劳斯莱斯忽然停下，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执手而立，恭敬地为我和哥哥打开了车门。
“老大、小姐安好。”
哥哥笑着看了我一眼，在我耳边小声说：
“这就是那个小胖子，你倒是说说看，他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
“他在哈佛大学读了几年书，如今出落得越发洋气了呢，不仅会骑马，还会打高尔夫。以后啊，就让他来陪你玩。”
白宇恒抬头冲我微笑。
这一笑犹如阳光倾泻，点亮了一整个春天，也照亮了我的心田。
见我看直了眼，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递给我一个包装很好的礼盒：
“小姐，老大常说你爱吃荔枝煎，这是我从英国特地带回来的，快尝尝吧。”
哥哥在一旁看着我们，眉开眼笑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倒是比我这个哥哥还会疼人。”
白宇恒还是那么爱害羞，从脖颈到耳尖全红透了，可我却觉得很是可爱。
“小姐以后再也不会受任何委屈了，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欺负您，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训他。”
说罢，把荔枝煎往我手上一塞，就慌慌张张地走了。
哥哥在我耳边悄悄说：“怎么样，哥哥的眼光不错吧？”
“也就那样吧，样貌嘛......也就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
哥哥低头轻笑：“你啊，还是那么嘴贫。”
8
第二天，我从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醒来，看见早早为我买了小笼包的白宇恒，打了个哈欠：“你们年轻人，都这么喜欢早睡早起的吗？”
白宇恒结结巴巴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搅了小姐的美梦。我这就走。”
“等会。”
我叫住他。
“再往前点。”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动着，支支吾吾地开口：“我还有什么能帮到小姐的，小姐尽管开口。”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拉过他的衣领，与他四目交叠，直勾勾地盯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和清澈见底的眸子。
可是白宇恒却像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避开了我的目光：“冒犯了小姐，是我的错......”
他还想再解释什么，却被我打断我把胳膊伸出来，懒洋洋地趴下：
“胳膊有些酸了，不如你来给我按摩一下吧，让我看看你的手法。”
“好。”他听话地用指腹按摩着我的胳膊，让我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一阵放松。
他的动作及其轻柔，可是又很有力量，一看就是喜欢运动的人。
我悄悄地揩了一把油，发现特别得劲。
我尝了一口小龙虾味的小笼包，一口爆汁，瞬间心情大好。
“你有女朋友吗？”我冷不丁的问。
“没......没有。”他答道，仍是不敢抬头看我。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真的吗？”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千真万确。”
“本小姐说话算数。”
“只是，”我又吃了一口小笼包：“我之前结过婚，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白宇恒单膝跪下，三指起誓：“我发誓，白宇恒此生此世，绝不负柳照水，否则，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白宇恒受宠若惊地走了，出门前还险些撞到门口的石墩子。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忍不住发笑。
9
陆沉舟和白梦瑶变成了废人，每天都在街头乞讨。
一开始，他们还相依为命。
可后来经常吃不饱饭，就开始互相责怪埋怨。
终有一天，他们在街头扭打成一团。
陆沉舟扇了白梦瑶一个耳光，把她扇蒙了。
白梦瑶捂着脸说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
原来当初救陆沉舟的人，并不是白梦瑶，而是另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当场丧命，白梦瑶捡了个救命恩人的名头
陆沉舟听完这些话脸色大变，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个贱女人。
他抄起手边的一根铁棍朝白梦瑶头上打去，白梦瑶当场倒在了血泊中，一命归西。
陆沉舟也因此被送进了监狱，从此以后，他就会在这里了却余生。
每天戴着沉重的脚镣，吃着盒饭。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发出一声叹息。
这个世界上，女子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的内在，创出一片天地。
而不是依附男人，与女人勾心斗角。
抢男人有什么意思？抢男人的饭碗才有意思。
10
白宇恒觉得欠我一个正式的表白。
于是定了全市最好的餐厅，为我买了一束人民币做成的花束，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向我求婚。
老帮主也来了，大家都祝福我们。
我们的婚礼订的仓促，可是办得妥当，因为是哥哥一手操持。
白宇恒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换着花样逗我开心。
关于婚礼的所有事情他都亲自过问一边，确保万无一失。
成婚当天，礼炮齐鸣，我们在高加索山上的空中花园举办婚礼，有鸟群从我们头顶飞过。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万众瞩目。
正当我看向远处的群山时，一个违和的声音传来：
“照水！柳照水！你不能嫁给他！”
是陆沉舟。
他是越狱了吗？远渡重洋，逃到了格鲁吉亚。
真是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漏网之鱼。
白宇恒皱着眉头，叫人把他轰出去。
“让开，我要见我夫人，我要见我唯一的夫人柳照水！”
他像一头疯狗乱啃乱咬，一路上伤害了好多无辜的路人。
“照水，我知道错了，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
“我求求你原谅我！”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拍拍白宇恒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来搞定。”
陆沉舟被一群保镖绑住了手脚，在地上拼命地抬起头。
“陆沉舟，你冷静一点，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转瞬即逝。”我笑道：“迟来的深情狗都不要。”
可是陆沉舟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连声哀求：“不，照水，你一定要原谅我......”
他一惊一乍地喊道：“我知道，你只是因为我娶了白梦瑶，所以一直怨恨我，现在......现在我把她打死了，你回来吧，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陆沉舟，你还是没明白吗？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你娶了白梦瑶，而是怪你辜负了我的真心。”
“当年我就是轻信了你的鬼话，才被你和白梦瑶这样羞辱。”
“如今我要嫁的人，心悦于我，爱我、敬我、疼我，是我的命中注定。”
说着，我与白宇恒十指相扣。
然而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陆沉舟的眼睛，他愤怒地捶着地面。
“陆沉舟。”
我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的婚礼就要开始了，你从哪来就到哪里去吧，不然我们就叫警察了。”
说完，我和白宇恒携手走过铺满鲜花的地毯，走向那扇象征爱情的拱门。
身后，陆沉舟还在呼喊，因为警笛响起的时候，有戴大盖帽的人把他带走了。
白宇恒把我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
“别怕，往后的日子，都有我呢。”
我笑着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与他深情拥吻。
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的甜香，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我们表示最真挚的祝福。
“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看着小两口多般配。”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这一刻，阳光正好，掌声、欢呼声和幸福的笑泪交织在一起，我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