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家嫡女必为后,而阮迟舟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我要嫁的人只会是他。
后来宫里开了学堂,我爹送我去读书,我没有玩伴就算了,还整日被夫子训斥,躲在假山后面哭。
阮迟舟见了我叹了好长一口气,说道:“别哭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可以来找我。”
后来他说,我简直是他见过最爱哭的女子,那眼泪流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我傻乎乎地冲他笑,问道:“眼泪,还要钱吗?”
阮迟舟本不用去学堂,但因为我没有玩伴,他便陪我一同上下学,教我读书写字。
那日我学得累了,怎么也不愿再学。
他生气了,他说:“父皇绝不会让我娶一个,学堂考核都不过的人。”
我突然就怕了,从他手里将笔夺过来,写得比谁都认真。
阮迟舟说,他要娶我。
当着文武百官,陛下皇后的面。
皇后无奈地叹一口气:“瑶清还小呢,你再怎么也得等瑶清过了及笄礼啊!”
阮迟舟耸耸肩膀说:“我只是提醒某些人,不要打我的人的主意。”
那以后,没人再敢打我的主意。
没人再敢欺负我,我与阮迟舟也不用躲躲藏藏。
我们可以牵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一起在皇宫的城墙上数星星。
我与他一起赈济灾民,为陛下出谋划策。
直到阮迟舟退出皇位之争,一心只想为百姓做实事。
直到他领兵出征,让我等他回来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
直到陛下因病去世秘密下旨将我指给阮砚诀做皇后。
他比谁都清楚阮迟舟对我的心思,所以他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我身上。
皇家不能没有苏家的支持,苏家嫡女一出生就应该是皇后。
阮迟舟放弃皇位的那一刻,也是在放弃我。
他以为,他护得住我。
我以为,我能相信他。
梦又醒了。
连我都觉得,那七年,与阮迟舟日日相伴的七年,像一场梦。
茉莉替我叫了太医,太医苦口婆心地劝我。
“娘娘这些年哀思过度,身子本就...”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得太明白。
“昨日不可追,娘娘不妨向前看。”
向前看,前面是什么呢?
是我为阮迟舟绣的荷包和这些年为他写的信。
隆冬季节,天下了大雪。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了,跟着我的宫人都出去玩雪。
我走在其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看不见了。
可我没有声张,依旧一步一步地踩下去。
直到脚下一空,腰间被人揽住才没有摔倒地上。
我看不见,可只通过那人揽我的手势,我便知道,是阮迟舟。
他曾无数次揽过我的腰,将我带到宫墙上去看月亮。
我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撞到一棵树上蹲下来。
“你别过来...我求你别过来...”
我现在一定丑死了,我掉了好多头发,眼窝都陷进去了,我自己看了都害怕。
他好像听见了我的祈求,停下来脚步。
我尽力动着眼睛,想看他一眼,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过去了没多久,有人过来扶我,被我甩开。
“不要过来!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