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下一秒。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从我爸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猛地将手里的报告砸在张兰的脸上。

“张兰!你这个贱人!”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疯了一样朝我妈扑了过去。

桌子被撞翻,盘子、酒杯碎了一地,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浩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陈念伪造的......”

张兰被我爸死死掐住脖子,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她!是陈念伪造的!她恨我!她就是想毁了这个家!”

“老公!你要相信我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

哭喊声,咒骂声,玻璃破碎声,乱成一锅滚烫的粥。

我冷眼看着眼前这出我亲手导演的闹剧。

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就是他们应得的。

可就在这时,我身边的林森突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

我心里猛地一沉,急忙扶住他。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呼吸急促。

“阿森!”

那一瞬间,上一世他倒在我怀里,身体慢慢变冷的恐惧,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还是像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的复仇是为了守护他。

可如果复仇的过程,依然会伤害到他,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不。

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

我猛地清醒过来。

毁掉他们,有很多种方法。

但保护林森,是我的第一要务。

我不再看那场闹剧,扶着林森,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阿森!阿森,看着我!我们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我的世界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5

我半扶半抱着林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已经变成修罗场的家。

身后的咒骂和哭嚎被我们关在门后。

一出门,我立刻拨打了120。

“别怕,阿森,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会没事的。”

我的声音在发抖,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

林森靠在我身上,虚弱地摇了摇头,他抓住我的手,用力地回握。

“念念,我没事......就是有点......有点喘不上气。”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在救护车上,他握着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对不起,没能陪你走下去”。

“不许说对不起!”我吼他,“你要是敢有事,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说只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心率过速,并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病床边。

林森已经缓了过来,他伸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念念,今天......谢谢你。”

“也对不起,我还是这么没用。”

我抓住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不,你是我最勇敢的英雄。”

“阿森,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陪着我,陪着我们的宝宝。至于那些人......他们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我们正说着,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是我妈张兰和我弟陈浩的声音。

“让我进去!我是她亲妈!我要见我女儿!”

“陈念!你这个毒妇!你给我出来!你把话说清楚!”

我脸色一冷,走到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冷冷地看着他们。

张兰披头散发,脸上还有我爸打的巴掌印。

陈浩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你们的闹剧,差点又害死我老公一次。”

我的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

“从今天起,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否则,我不介意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复印一百份,贴满你们住的小区。”

张兰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陈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我拉上窗帘,隔绝了他们绝望的视线。

我的复仇,不会这么简单粗暴。

我要让他们,在无尽的折磨和羞辱中,慢慢烂掉。

6

第二天,一篇名为《中秋惊魂夜:恶母奇葩玩笑逼死女婿,孝女绝地反击揭开惊天秘闻》的帖子,在本地好几个知名论坛和公众号上火了。

帖子写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个长期被原生家庭压榨的孝女,如何在母亲恶毒的“玩笑”下,为了保护患有心脏病的丈夫,被迫揭开了哥哥并非亲生的家庭丑闻。

帖子里,我成了保护家庭的悲情英雄。

我妈张兰成了心思歹毒、不守妇道的恶人。

我爸成了被戴了二十多年绿帽子的可怜虫。

而我弟陈浩,则成了那个身份尴尬的“野种”。

当然,那份打了码的亲子鉴定报告,也被当成“铁证”附在了帖子最后。

是我找人写的,也是我花钱推广的。

我要让这件事,人尽皆知。

我要让他们一家,彻底社会性死亡。

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我爸单位的同事对他指指点点,他一气之下请了长假,天天在家喝酒。

陈浩的公司更是直接把他辞退了,理由是“品行不端,影响公司形象”。

张兰则成了小区里的“名人”,出门买菜都能被人戳脊梁骨。

他们三个人被困在那个小小的房子里,像三只斗兽,互相撕咬,咒骂。

而我,则安心地陪着林森,给他煲汤,陪他散步,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这天,我正和林森在小区里散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是......是陈念小姐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和紧张。

“我是。请问您是?”

“我......我叫刘伟。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家里的事。”

“我......我好像,是你弟弟陈浩的......亲生父亲。”

我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鱼儿,终于上钩了。

这个刘伟,是我上一世死后,听那些亲戚八卦时才知道的名字。

他是我妈的初恋,一个嗜赌成性的混混。

当年我妈怀着他(陈浩)的孩子,嫁给了我爸这个“老实人”接盘。

我故意在帖子里留下了我妈年轻时的一些信息,就是为了引他出来。

“刘先生是吗?”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您......您现在在哪里?或许,我们可以见一面。”

“有些事情,我觉得您有权知道。”

一场好戏,即将拉开新的序幕。

7

我约了刘伟在一家茶馆见面。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落魄,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衣服,满脸的胡茬,眼神里透着精明和贪婪。

我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刘先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我妈当年,确实对不起你。”

刘伟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挤出几滴眼泪。

“是啊!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啊!我真没想到,她竟然给我生了个儿子!”

“我老刘家,总算有后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哥他......现在过得不太好,被公司开除了,我爸也要和我妈离婚。”

“他们现在,应该很需要亲人的安慰。”

我把陈浩的住址和公司地址,以及我爸妈现在的情况,都“不经意”地透露给了他。

刘伟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以为陈浩只是暂时失业,以为我爸妈离婚能分到一大笔财产。

他以为他未来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他千恩万谢地走了,步履匆匆,像是要去认领一座金山。

我看着他的背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戏,开场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家的亲戚群里,每天都像现场直播一样热闹。

“天呐!你们听说了吗?陈浩单位里来了个要饭的,抱着他的腿哭着喊儿子!”

“陈浩当场就跟人打起来了,被保安架出去了,脸都丢尽了!”

“那个叫刘伟的,现在天天守在陈浩家楼下,拉着横幅,说陈刚抢他老婆,陈浩不认亲爹!”

“张兰出门买菜,被那个刘伟堵在菜市场,抱着她的大腿喊‘孩子他妈’,张兰的脸都绿了!”

我爸陈刚终于受不了这种屈辱,他找了律师,以最快的速度和张兰离了婚。

因为张兰是过错方,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让她净身出户。

然后,他把张兰和陈浩的东西,全部从窗户扔了出去,换了门锁,彻底把他们赶出了家门。

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骄傲的“家”,如今,再也容不下他们。

张兰和陈浩,一夜之间,变得无家可归。

8

无家可归的张兰和陈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他们在我家楼下堵了我整整一天。

我让林森待在家里,自己下楼去会会他们。

几天不见,他们像是老了十岁。

张兰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眼神怨毒。

陈浩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着头,满眼血丝。

一见到我,张兰就疯了似的扑上来。

“陈念!你这个小贱人!你满意了?家被你毁了,你满意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挥舞的手。

“家?”我冷笑,“一个充满谎言和算计的地方,也配叫家?”

“是你,是你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陈浩嘶吼道,“如果不是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是吗?”我看着他,“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占着陈家儿子的名分,花着我爸的钱,直到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替别人养了半辈子儿子,是吗?”

陈浩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兰开始撒泼打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没地方去了啊!我是你亲妈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你必须给我钱!给我买房子!不然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周围渐渐围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大概一千块。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钱一张一张地,扔在了她的脸上。

“想要钱是吗?”

“给你。”

“这些钱,够你和你那个‘野种’儿子,去桥洞底下睡一个月了。”

“以后别再来找我,我嫌脏。”

张兰的哭声停了,她愣愣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红票子,和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她一生中最爱惜的面子,被我亲手撕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进了泥里。

我站起身,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了单元门。

我知道,这还不够。

这点羞辱,远不足以偿还他们欠我的血债。

9

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被我当众羞辱后,他们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

刘伟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们,吃他们的,喝他们的,没钱了就对陈浩又打又骂。

他们走投无路,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我身上。

他们开始跟踪我。

我出门买菜,陈浩会突然从角落里冲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去产检,张兰会冲进诊室,哭着跟医生说我虐待她。

我甚至在我的车上发现了被扎破的轮胎。

林森气得要去报警,被我拦住了。

“报警没用的,他们只会说是家庭纠纷,教育几句就放了。”

“他们要的,就是把我们拖进泥潭,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我申请了人身限制令,但这薄薄的一张纸,根本挡不住两个已经疯魔的人。

他们就像附骨之蛆,阴魂不散。

林森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皱得紧,我看得出,他在担心我,也在自责。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一次性地,解决掉所有问题。

这天晚上,我故意一个人出门,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散步。

果然,走了没多久,两个黑影就从巷子里窜了出来,一前一后地堵住了我。

是张兰和陈浩。

昏暗的路灯下,他们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陈念,我们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陈浩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反着冷光。

张兰则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今天,我们跟你拼了!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看着他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靠在墙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你们真的以为,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我做了一份亲子鉴定吗?”

“你们也太天真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他们心上。

“你们知道吗?”

“其实,爸早就知道了。”

10

“你......你说什么?”

陈浩握着刀的手,抖了一下。

张兰也愣住了,脸上的疯狂褪去,换上了惊疑。

我看着他们,继续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诛心的话。

“他不是现在才知道的。他一早就怀疑了。”

“奶奶去世前,拉着他的手,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他了。”

“他找了私家侦探,查了很久,把所有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刘伟的存在。”

我看着他们越来越惊恐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就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个能让你们母子,净身出户,身败名裂的最好时机。”

“中秋节那天,那个五仁月饼的‘玩笑’,根本不是妈你自己的主意。”

我转向张兰。

“是爸,是他一步步暗示你,诱导你去说的。”

“他知道你嘴碎爱面子,知道你嫉妒我嫁得好,他算准了你一定会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把那个‘玩笑’说出来。”

“他甚至算准了阿森有心脏病。”

“如果阿森被气死了,我就会崩溃,到时候,他就有最完美的理由,把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名正言顺地赶出家门。”

“然后,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和他的新欢双宿双飞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那是我爸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海边度假的亲密合影。

女人笑靥如花,我爸满面红光,看起来幸福极了。

照片是我花钱找人P的。

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张兰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鬼。

陈浩则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眼睛里像是要沁出血来。

他养尊处优了二十多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复仇计划里,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那个他叫了二十多年“爸”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羞辱他。

他们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新的,也更合理的宣泄口。

我“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爸他现在,应该正在城郊的清水湾钓鱼吧。”

“听说他最近心情很好,钓完鱼,就要去和那个阿姨领证了。”

说完,我收起手机,在他们呆滞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我知道,他们会去的。

带着满腔的恨意和绝望,去找那个“罪魁祸首”,讨一个说法。

11

我没有直接回家。

我把车开到了清水湾附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

这里是我精心为他们挑选的坟场。

水库偏僻,周围没有监控,岸边长满了湿滑的青苔。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水库入口。

张兰和陈浩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直奔水库深处。

我慢慢地跟在后面。

远远地,我看见我爸陈刚正悠闲地坐在岸边钓鱼。

他最近确实过得很舒心。

甩掉了张兰这个麻烦,又不用再面对陈浩这个“污点”,他觉得自己的第二春就要来了。

“陈刚!”

张兰凄厉的喊声划破了水库的宁静。

我爸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嫌不够丢人吗?”

“我们丢人?”陈浩冲了上去,一把揪住我爸的衣领,“你这个老狐狸!你把我们当猴耍!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你故意设计我们!故意让我们身败名裂,好给你和那个狐狸精腾地方!”

我爸被问得一头雾水,但当着外人(出租车司机还没走),他那可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露出一丝狼狈。

他一把甩开陈浩,梗着脖子吼道:

“对!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丑事了!我就是故意要整死你们!让你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你们本来就是一对贱人,我凭什么不能整治你们?”

他以为他只是在放狠话,挽回面子。

但他不知道,这些话,坐实了他们所有的猜想,也点燃了他们最后的疯狂。

“我杀了你!”

陈浩红着眼,像头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把我爸朝水库里推去。

“噗通——!”

巨大的水花溅起。

我爸不会游泳,他在水里胡乱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很快就没了动静。

张兰和陈浩都吓傻了。

他们只是想来讨个说法,没想过要杀人。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

但没跑几步,就被几个突然出现的“路人”按倒在地。

其中一个“路人”,手里还举着手机,完整地录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切,都结束了。

12

张兰和陈浩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

临刑前一天,我去看守所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们穿着囚服,形容枯槁,眼神空洞。

“为什么?”张兰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我们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们去杀他?”

陈浩也死死地盯着我:“那张照片是假的,对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编的!”

我笑了。

“对啊。”

“照片是假的,计划也是假的。”

“唯一真的,就是你们的愚蠢和恶毒。”

我看着他们瞬间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上一世的故事,告诉了他们。

我告诉他们,林森是怎么被他们的“玩笑”活活气死的。

我告诉他们,我是怎么在所有人的指责和冷漠中,一尸两命的。

“所以,你们说,我该不该恨你们?”

“陈刚被你们亲手推下水库,身败名裂,死不瞑目。”

“张兰,你背着出轨的骂名,被亲儿子当成杀父仇人,众叛亲离。”

“陈浩,你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野种,最后还要背上弑父的罪名。”

“你们每个人,都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这,才叫公平。”

他们的脸上,从震惊,到悔恨,再到彻底的绝望。

张兰疯狂地用头撞着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

陈浩则瘫软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

我静静地欣赏着他们崩溃的样子,直到探视时间结束。

走出看守所,阳光刺眼。

林森就站在门口等我,他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都结束了。”

我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点了点头。

“嗯,都结束了。”

回到家,我们的宝宝正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我终于可以,和我爱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