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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疑惑蹙眉:
“你记错了吧,我生的明明是双胞胎啊。”
护士却信誓旦旦:
“不可能记错。那孩子眼尾的红痣太特别了,我们整个产科都记得。”
“当时我们还说是观音痣,将来肯定有大福气。”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胡太太,您当时麻药没过,可能不清楚。”
“但接生记录上写得明明白白,就一个女婴。”
正说着,远处有人喊护士。
护士应了一声,对妈妈点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妈妈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宝珠走到她身边,不满地拽她衣袖:
“妈妈,你怎么不理我?”
“是不是在想家里的胡媚?你不爱宝珠了吗?”
妈妈恍惚地摸了摸宝珠的头,嘴唇动了动:
“没有......妈妈只是在想事情。”
可她的眼神早已经飘远了。
那一整夜,妈妈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趁宝珠还在熟睡,悄悄从酒店枕头上捡起一根宝珠的头发。
送往医院加急做亲子鉴定。
等待结果的六个小时里,妈妈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脚步又急又乱。
她想起我出生时,自己麻药刚过。
迷迷糊糊间确实只听见一声婴儿啼哭。
可清醒后,丈夫抱着两个孩子来到床前,说:
“辛苦了,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她又想起我眼尾那颗红痣,和丈夫珍藏照片上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恨意就这样种下了。
这些年,她给宝珠喝进口奶粉,却让我喝掺洁厕灵的水。
因为宝珠哭闹,她就打断了我的腿。
因为一封不知谁写的情书,她在我胸口刻下“贱人”。
那些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翻涌。
妈妈的手开始发抖。
要是护士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我才是她唯一的女儿......
那她这些年......
她都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做了什么?
“结果出来了。”
护士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妈妈颤抖着手接过报告。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确认无血缘关系”。
白纸黑字,像一把刀插进心脏。
她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墙。
报告书从指间滑落,散了一地。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魂不守舍地走出医院大门。
“妈妈!”
宝珠迎面跑来,娇嗔地扑向她,
“你去哪里了嘛,一醒来就不见人影,宝珠好想你......”
宝珠伸手想牵她,却被妈妈猛地一把推开。
力道之大,让宝珠踉跄着倒退好几步。
宝珠站稳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推我?”
妈妈盯着眼前这张娇嫩的脸,十几年来的宠爱此刻全成了讽刺。
她突然失控,冲上去揪住宝珠的头发,又打又掐:
“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谁?你是谁家的贱种?怎么来的我家?”
“你说!你说啊!”
宝珠疼得大哭,拼命挣扎:
“妈妈你疯了吗?我就是你的宝珠啊!”
妈妈一巴掌扇在宝珠脸上:
“我不是你妈妈!我的女儿只有一个......”
她突然僵住了。
胡媚。
她的女儿,现在正发着高烧,躺在狗窝里。
妈妈猛地松开宝珠,跌跌撞撞跑向停车场。
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家。
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
轮胎在别墅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妈妈冲下车,扑到狗窝前。
看见我蜷缩在稻草上,一动不动。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摸一摸我的脸。
“妈妈回来了,妈妈错了......”
却在指尖触到肌肤的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