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前夜，我听到了夫君和白月光的心声

我与新科状元郎陆询拜堂成亲时，他的恩师，当朝太傅遭人陷害，即将满门抄斩。

我偷出我爹镇国公的兵符，交给他去劫法场。

我以为事成之后，他会与我一同去向陛下请罪。

谁知他救下太傅一家后，却带着太傅的女儿沈月私奔了。

空留我一人面对滔天圣怒。

我被废去身份，发配至军妓营。

三年后，新皇登基。

陆询成了权倾朝野的宰相，找到了早已残破不堪的我。

他将沈月所生的孩子抱到我面前：“月儿身体不好，大夫说需要一个活人做的药引。当初是你害她背井离乡，如今就用你的心头血来偿还吧。”

我的血被一碗一碗放干，死在了那孩子的哭声里。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求我救恩师的那个雪夜。

......

陆询跪在庭院的落雪中，身形单薄，俊秀的脸上满是凄楚与决绝。

“晚宁，求你，看在我们自幼的情分上，救救恩师一家吧。”

他额头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上一世，我就是被他这副模样骗了。

我心疼他，爱慕他，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毫不犹豫地偷了我爹的兵符，亲手交到他手上，也亲手将自己推入了地狱。

可现在，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冷。

【虞晚宁怎么还不答应？她不是最爱我这副为情义奋不顾身的模样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愣住了。

【只要拿到兵符，救出太傅，我便可借太傅的势力一飞冲天。至于虞晚宁这个蠢女人，镇国公府的滔天罪责，就由她和她那个莽夫爹一力承担吧。】

是陆询的声音。

我清晰地分辨出来，这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我看着他依旧伏在地上，言辞恳切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

原来，这就是我爱了两世的男人。

【陆郎怎么跪了这么久，虞晚宁那个贱人还不松口？雪这么大，冻坏了陆郎可怎么办！】

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娇滴滴的怨毒。

我顺着感应望去，看到月亮门后，一道纤弱的身影若隐若现。

是沈月。

她也重生了。

【上一世就是这个贱人耽误了我和陆郎，害我们私奔三年才重回京城。这一世，我们一定要早早地除了她。等陆郎拿到兵符，我就劝他，将这女人一剑杀了，一了百了！】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攥紧，几乎要掐进肉里。

好一对狗男女。

原来在我为他奔走，为他牺牲，为他家破人亡的时候，他们想的，只是如何踩着我的尸骨，青云直上。

“晚宁？”

陆询见我久不言语，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躁。

“太傅蒙冤，我身为弟子，不能不救。只要你肯帮我，此生此世，我陆询定不负你！”

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负你？真是笑话。若不是看在你镇国公独女的身份上，你以为我会瞧得上你这个胸大无脑的草包？等我救出太傅，迎娶月儿，你就在黄泉路上慢慢等吧。】

我笑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好啊。”

我轻声开口。

陆询和躲在暗处的沈月同时心中一喜。

【算你识相！】

我看着陆询眼中迸发出的光彩，一字一句地说道：“来人。”

院外的侍卫立刻涌了进来。

“将这个意图谋反，蛊惑本小姐盗取兵符的狂徒，给我拿下！”

陆询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

“晚宁，你......你说什么？”

【这贱人疯了？她竟敢！】

沈月的心声也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走到陆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说，你图谋不轨，意欲造反。”

“我爹的兵符，是用来保家卫国，不是给你这种狼心狗肺之徒，用来满足一己私欲，践踏王法的！”

“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