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立带他离开了,没事,掉头!”
戾闻川快速控制车子后退,掉头,一气呵成。
子弹在后备箱又擦响了一下。
不知是谁在城北最高处把射灯打开,照亮了这个城北。
暗处的人无地遁形。
沈祁俞朝城北最高处灵州塔看了一眼:“走,离开这里。”
戾闻川听话地启动车子,加速离开城北。
后面的枪声时不时响一下,戾闻川表情越来越低沉,他直接驶着车子带沈祁俞回了他的别墅。
车子停好时,戾闻川才后知后觉把人带了回来。
他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开口:“城北不安全,你…先住我这吧。”
沈祁俞快速分析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行。”
刚进了戾闻川的别墅,沈祁时就拨了视频电话来,沈祁俞把手机递给戾闻川,戾闻川看了一眼,确定安全,紧悬着的心放下了。
“戾哥哥,晚上好~”
“晚上好,小时。”
看到人还是那般生动活泼,戾闻川疲惫的脸色得到了松懈,以至于忽略掉了沈祁时的视频背景是豪华装饰的别墅内。
戾闻川把手机还给沈祁俞后,脱掉自己的外套丢在沙发上,坐下就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了。
他一个豪门继承人不是没见过这种腥风血雨的场面,但是这一次他的感觉格外奇怪,也许是过于担心沈祁俞和沈祁时的安全了。
况且他没有带任何保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疯。
他捏了捏眉心,想方设法甩掉自己心中的郁闷,他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把他们放在心上了,友情也好,亲情也罢,总归是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
沈祁俞听着弟弟的吱吱喳喳嘱咐,心思从屏幕中挪到沙发上的人。
原来神明也有疲惫的一天。
“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嗯,小时晚安。”
“哥哥,安安~”沈祁时挂断电话。
沈祁俞朝周围看了一圈,摸了摸水壶,温热的。
自然而然地去洗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温水。
一杯递到戾闻川面前:“戾先…闻川,喝杯温水吧,别想太多,一切都没发生。”
戾闻川睁开眼,定了定目光:“谢谢,是啊,什么都没发生…但还是太危险了,我无法想象你们在那个地方再生存下去,要不你们都搬过来这边怎么样?”
“戾总,这是夹带私货?”沈祁俞眼底带笑,揶揄他。
戾闻川看他还有心情揶揄自己,仰头对上他的眸子:“方才的事,你,怕不怕?”
沈祁俞坐到一旁的沙发,学着他的样子仰靠在沙发背上:“怕,但是见多了就不是那么怕了,你不必担心。”
以前第一次握枪时他也怕的,他爸就告诉他,怕也要学,自己的脑袋得自己护着,学会了护自己才有能力护别人。
可是他谁也没护着,爸爸护着弟弟而牺牲,老八护着弟弟而牺牲,那时他已经二十岁了,是个稳当当的成年人了,本可以护着家人的,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护住。
他也怕,他怕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把小时给他留了下来。
所以怕也没办法,都是要面对的。
没有提前安排人手,他也怕把他的神明陨落在那个脏乱的城北,庆幸他们俩都相安无事。
他们应该开心的,他们还活着。
沈祁俞在他眼里又看到了不明情绪,他稍稍愣怔住。
戾闻川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郑重承诺:“以后,我保护你们。”
沈祁俞淡淡地笑了:“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在保护我们。”
与他扯上关系,免不了惹来祸端。
戾闻川侧头:“怎么说?”
沈祁俞无所谓的说了句让他听不明白的话:“也许我是煞星也说不准呢。”
戾闻川不悦:“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是你不许否认自己,我认识的你就是最真实的你。”
沈祁俞目光黯淡下去: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戾闻川,谢谢你。”
戾闻川仍是不悦:“你又来了。”
“行,我不说了,今晚洗洗睡?”沈祁俞恢复平时神态,问他。
“可以,可是客卧没人住过,只有主卧,跟我一起睡,你介意吗?”戾闻川突然想起这别墅也没别个住过。
虽然家政阿姨经常打扫,但是正儿八经的去铺设过,他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去住客卧。
沈祁俞轻笑:“不介意。”
“我们都是男人,怕啥,对吧。”戾闻川给他们找到合适的理由。
“况且咱们也是要结婚的,到时候你要是不习惯,我就让人安排客卧,你住主卧,我去住客卧。”戾闻川带着沈祁俞回房。
沈祁俞心底掀起涟漪,表面却波澜不惊。
戾闻川语出惊人,他也许觉得两个男人结婚就是领个证和简单住在一起的事,从没想过别的、深入的交流。
是他沈祁俞思想龌龊了。
“行,到时再说吧。”
“沐浴…衣服穿我的,新的,没关系吧?”戾闻川回头。
“也…没关系。”
沈祁俞没想到进展这么快,按照他的原则来,可能他们现在还没见面。
戾闻川打开衣柜,翻出新的浴袍和短裤。
“呐,我给你放水,你先洗。”戾闻川把浴袍递给沈祁俞。
沈祁俞缓慢伸手接过,看着他走进浴室。
光是看着那人的背影,他已经觉得遥不可及了,现在像是在做梦。
他希望这个梦可以久一点醒来。
戾闻川出来,沈祁俞还站在原地发愣。
“好了,去洗吧,洗发水和沐浴露我放旁边了,你伸手就可以摸到。”
“谢谢。”
“嗯,去吧。”
沈祁俞进去就看到了他说的东西,伸手探了探水温,刚好合适。
戾闻川出卧室就给私人侦探黑狐打电话。
对面秒接:“戾大总裁这次查什么?”
“查一下今晚的城北。”
对面人:“收到。”
戾闻川挂了电话,又给陆羽拨去。
陆羽刚到酒吧门口,被他的电话拦住了。
陆羽退出酒吧门口,走到一旁接听:“喂?哥,这个点啥事?要不要来整一杯?我在君澜。”
“找你有事,装修设计方案做了没?”
陆羽朝门口的好友做了你先进去的手势:“急要?”
“急要,你要是没空,我找别个。”
陆羽立刻打起精神来:“哥,别,我做,我做就是了,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回去赶个稿,明天给出设计方案!”
“行,祝你玩得愉快。”戾闻川挂了电话。
陆羽:?什么叫祝他玩得愉快?不是说回去赶稿嘛?什么话这是!什么人呐!
半个小时后,沈祁俞穿着浴袍出来,金色的发丝因潮湿而垂落在脸侧,滴着水珠,戾闻川恰巧回到房中看到这一幕。
他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他光着的脚踝,太白了,戾闻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你洗完了…”
“我这就是去洗。”戾闻川连忙地打开衣柜扯出浴袍。
怎料衣架从手边掉了出来,滚到了沈祁俞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