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项目部办公室内。
沈虞枝正慵懒地蜷在工位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发尾。
手机屏幕亮起，她垂眸瞥了一眼，眉梢轻轻一挑。
哦？这是谁又惹到这位了？火气简直能顺着网线烧过来。
她慢悠悠地打字回复，语气格外正经：
【程总，现在是上班时间呢。上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消息几乎是秒回。
【三分钟。】
【看不见你，这个月全勤和绩效全部取消，你自己掂量。】
沈虞枝：“……”
真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他赚的钱全都花光！
终究还是屈服于金钱的威力，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叮”的一声抵达顶楼。
王特助早已候在电梯外，见到她时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同情，又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默默指了指总裁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低声道：“沈专员，程总在里面等您。”
“好。”沈虞枝点点头，走到厚重的实木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倏地从里面打开，一只大手猛地将她扯了进去。
下一秒，她就被抵在了墙上。
沈虞枝没有慌乱，只抬起眼轻声问：“程总，您找我？”
程昱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她。
他越是沉默，周遭的空气就越是凝滞，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沈虞枝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脸上却依旧镇定，甚至眨了眨眼，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了？”
程昱终于动了。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刚才陆衍来了。”
陆衍？她倒是认识，是男主身边一个关系不错的弟弟，不算什么重要角色。
沈虞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跟我说，”程昱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仿佛在磨她的耐心，“有些人，靠近别人，做些亲密举动，亲完就跑，不给名分……”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是因为，免费。”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说完，他就那样看着她，不再言语，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又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沈虞枝愣了两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原来是陆家那个活宝来点了火啊。
她抬起眼，迎上程昱几乎能冻死人的目光，不但没退缩，反而微微歪头，唇角弯起一抹极浅的、带着狡黠的弧度。
“程总，”她声音软软的，像裹了蜜，却精准地往他心头的火上又浇了一勺油，“您是在暗示我……下次亲您之前，需要先付钱吗？”
她故作思考，纤白的手指轻轻点着下巴，眼神无辜又纯然：“扫码还是现金？支持分期吗？或者……”
她拖长了语调，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可以刷脸吗？我真的很穷……”
程昱看着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还敢反过来撩他的模样，简直气笑。
这一个两个的……
沈虞枝见他表情不对，下意识想溜，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他掌心滚烫，力道极大，握得她腕骨微微发疼。
“沈若薇。”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暗色，“你真是好样的。”
沈虞枝挣了一下没挣脱，小声嘟囔：“你不能免费给我亲吗？”
再说了，到底是谁更想亲啊？
亲到她，分明是他赚了好吗。
程昱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盯着她那两片一张一合、专门气人的唇，猛地低下头，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粗暴而急切。
“唔……”沈虞枝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手脚并用地推着他胸膛，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耗尽，程昱才喘息着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而凌乱。
他凝视着她水光潋滟、微微红肿的唇，拇指用粗粝的指腹重重擦过她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厉害：
“免费？”
他冷笑一声，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占有欲。
“从现在起，收费。”
“利息，我来定。”
“最好是你这辈子……都还不起。”
沈虞枝：“……”好歹毒的想法……
……
半小时后。
沈虞枝刚踏出电梯，就隐约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太对。
几个同事正聚在一起低声说笑，目光时不时飘向她的工位。
她疑惑地走近，脚步倏地停住。
原本整洁的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大束的白色郁金香。
那花束包装得极为精致，深灰色的雾面纸层层包裹，衬得盛放的郁金香越发娇艳欲滴。
“若薇姐，前台说是送给你的，我就搬过来了。”隔壁组的实习生小雨忍不住凑过来，语气里满是羡慕，“这花也太好看了。”
“是你男朋友送的吗？真浪漫啊！”
另一个女同事也搭话：“这品种的郁金香很贵的，而且一看就是进口的。送你花的人可真有心。”
沈虞枝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拿起夹在花束中的卡片。
落款——宋。
卡片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每一笔都写着恳求，求她原谅，求她将他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
这人真是爱死缠烂打……看来该给他找点事干了。
她正盯着卡片出神，一道阴影突然笼罩下来。
李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脸色不太好看。
“若薇，”他声音有些发沉，目光紧紧锁住她，“你交男朋友了？”
没等沈虞枝回应，一旁早就暗暗观察的林娜坐不住了，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李诚，人家沈若薇有没有对象，关你什么事啊？”
“整天自作多情，不嫌丢人吗？”
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
李诚的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本想反驳，可想起林娜也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李诚再次看向“好欺负”的沈虞枝，声音提高了八度，“若薇，究竟是不是？”
“哟，就你声大啊？”林娜抱着胳膊冷笑，“人家收束花你就跳脚，真当自己是护花使者了？”
“你！”
